杜思手上拿著一份名單,開始按照上麵的地址去一一對質,這個過程極其枯燥漫長,小李與孫平跟在杜思身後愁眉苦臉。“大人,我走得腿都要斷了。”孫平哀嚎道。“你上了年齡,不行就回去吧。”杜思竊笑,假裝正經的說。“誰上了年齡,我這是老當益壯!”孫平一個激靈跑到杜思身邊。“杜大人,您每天都要走這麽多的路嗎?”小李問道。“今日目標明確,還算順利。”杜思將名單折好放進衣袖,“有時忙活一天也找不到線索,鏟奸除惡,澄清玉宇,仗義執法,不隻是隨口說說那般簡單,實施起來要比想象中困難得多…”杜思發覺自己說的過多,急急停口道,“不說這些,我們快走罷。”小李卻突然停下,他望著杜思,神情自若,不知想到了什麽。“小李,走了。”孫平拍拍他,李順反應過來,他沒有理會孫平,而是跑到杜思跟前。“大人,你斷案為何如此厲害?”李順眼中盛滿光亮,竟跟杜蘅有些相像。杜思但笑不語,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小李皺皺鼻子,竟有些羞澀。一旁的孫平傻了眼,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小李,活見了鬼似的。三人趕到城北,開始一一盤問名單上的人,小李與孫平則負責詢問周圍人事,以免發生造偽證等事件。杜思確認無誤的人用炭筆劃掉,接著尋找下一個。日頭逐漸西落,名單上的人也越來越少,小李與孫平已累的走不動路,饒是杜思也覺得今天跑的路著實有些多了,再一看名單,隻剩下一人,此人正是昨日那口舌靈巧的青年——宋德。“打起精神,隻剩一人了。”杜思鼓勵道。“是,大人!”小李無比激動。“今天的活還真多…腰疼啊。”孫平皺眉道。“孫捕快幸苦了,回去我定會泡上一杯熱茶酬勞你。”“…哼。”孫平扭過頭,沒有拒絕。宋德家中貧寒,他父親也會寫字,在此期間確實給宋德寄過信,當杜思向這位老父親展示信件時,他突然愣住了。“為何不語?”杜思問道。“無事、無事…”老父親雙眼無比哀戚,流下兩行清淚,“隻是見到這封信,難以平複心緒。”杜思與小李孫平相互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懷疑。這時,小李隨意一瞥,在一旁書架上堆有幾張寫過字的白紙,他與孫平靈犀相通,二人頓時心生一計。“誒呦,這碗櫃做的可真好!”小李高聲呐喊,將杜思與老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孫平身手敏捷,當即悄悄抽走白紙,疊好塞進自己衣袖,回到原位。杜思覺得這人有些奇怪,卻也沒說什麽,三人走出宋德家,一抬頭便看見滿天霞光。“大人,趕快對對這字跡。”孫平一把抽出白紙。“你們怎麽…”杜思看這二人動作,立刻明白了,“你們偷了東西?”“不然大人放走證據嗎?”孫平突然嚴肅道,“刑獄之事,切莫輕信,也忌諱心軟念情,這其中的門道頗深,大人,你需牢記。”杜思一驚,沒想到孫平竟知他所想,聽完,他不禁點點頭。“再怎麽說,我也是衙門裏資曆最深的捕快,快查案吧,杜大人。”杜思不敢怠慢,立即檢驗字跡,誰知這書信與紙上竟然是兩種筆跡,一看便知是出自不同人之手。“哼,這小子還想瞞天過海,未免太小看我們隆化縣的人了。”孫平得意洋洋道,“這次可讓霖水縣的差使們開開眼界,我說的話一點都沒錯…”“快去戚安家!”杜思向前飛奔,讓身後兩人好一陣追。果然,從宋德房屋搜刮出的家信筆跡與戚安十分相似,杜思心中闊然開朗,他遂去高府尋得那名送信的信差。“我隻送過兩次信,第二封信正如大人所說那般,由宋德代小姐交給我,此外,我再也沒幫小姐送過信了。”此外,杜思為了保險,順道去了宋德居住的房屋,與他同居的另一人也說道,戚絮貞失蹤那晚宋德子時外出,不知幾時才回來,隻是第二天他的狀體極其不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看來凶手便是宋德,大人要去緝拿他歸案麽?”小李詢問道。杜思思索道,“莫過早下定論,我們還缺幾樣能夠直接證明他是凶手的證據,先回衙門。”三人回到衙門,隻見戚老夫婦正幫屍體清潔衣外痕跡。“大人,這對老人說想讓自己女兒走的幹幹淨淨,曹縣尉準了,他們便留下來了。”杜蘅捧著三x經走來,井恒跟在身後,杜思走到屍體前,明日就要下葬戚絮貞,曹縣尉這樣做也合乎情理。戚安細細擦過屍體手指,不知戚絮貞生前遭遇多少痛苦,連左手的指甲都被撓掉了,待淤泥被擦拭後,指甲上呈現出一股淡粉色。杜思疑惑不已,忍不住蹲下身檢查戚絮貞的左手手指,指甲上卻有粉色痕跡,換一個視角,指甲縫裏卻有幾絲鮮紅,杜思伸出手從指甲縫裏來回摳挖,竟找出來幾絲皮肉。前日正好在左手掌心發現了衣料,那麽這左手指甲縫裏的血肉隻能是人類的!杜思突然起身,宋德昨日搖不定的身姿浮現於眼前,條條線索穿梭於杜思腦海間,全部指向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