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不約而同的笑了,笑聲傳到屋外,杜雨不知何時站在門口,聞聲立即撇過頭,眼中說不出是什麽意味。“對了,杜雨姐姐在公子門前守了一夜呢,今早我剛起來就看到她靠坐在門左側,似是睡著了。”“在門外守了一宿?”杜思皺起眉。“是啊,杜雨姐姐雖然長得有些凶,對公子確無三心二意。”杜蘅誇讚道。正好,杜蘅剛將杜思頭束好,杜思便急急起身,拉開門走出去。“公子?”身後杜蘅的呼喚傳來,杜思佇在門前,客棧卻沒有了杜雨的身影。由於杜思吩咐眾捕快不用待命,各忙各的事情就行,大家一大早全都消失,去了鄴城其他地方遊玩。“我們也出去。”杜思拉上杜蘅也離開客棧。杜蘅學習上極有天賦,好不好將來還能謀個一官半職,杜思想起自己,從現代來,腦中留有許多科學法醫知識,現在便可以教給杜蘅,為這個世界做出一些貢獻。古往今來,冤假錯案不在少數,這世間不知有多少蒙受冤屈之人,那些確鑿證詞或石沉大海、或渺無音訊,無辜生命遭受不幸,隻因為缺少了一個明斷是非的人為他們主持公道,這樣,未免太過不公。杜思走在街上,一旁柳樹青青,泉水叮咚,來往行人匆匆,各行其道,互不幹擾,鄴城如此寧靜致遠的景色卻不能使杜思的心平靜下來。隆化偷盜一案已破,好在無人員傷亡,可霖水縣戚絮貞卻是無辜枉死,隻因罪犯的貪念,一個正值年華的少女便悄然離去,又因一個小小丫鬟齷齪思想,差點蒙受不白之冤。世道本不公,杜思明白這一切,可胸腔中那一顆為沉冤昭雪、澄清玉宇的心卻跳動不已,隻要它仍運動一秒,他便要為這個信條而奮鬥。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誒,公子,你看那個人。”杜蘅的驚呼打斷杜思的思緒,杜思悠悠轉醒,順著杜蘅的手指望向那人。那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身穿錦羅綢緞,腰帶圍了一圈金箔,並攜有一塊上好的玉佩,極為氣派。“他就是秦氏的丈夫,莊慧。”杜思想起昨日小廝說的話,秦氏的丈夫莊慧是個上門女婿,終日忍受秦氏打罵,還在外養了個二房,被秦氏發現差點沒被打個半死。關鍵在於,秦氏一死,那筆龐大的家產少說也要分給莊慧半數,更何況他與那個二房往來甚是親密。“他也有殺害秦氏的嫌疑,怎麽沒被捉進監呢…”杜思小聲喃喃道。“公子,你在說什麽啊?”“沒什麽,走、跟上莊慧。”杜思拉起杜蘅,開始跟蹤莊慧。莊慧雖長的肥碩,可卻極為警惕,走不到一會兒便頻頻向後觀望,杜思二人躲來躲去,終是被莊慧察覺了。“兩位小兄弟,不知我們可否相識,怎麽你兩人一直跟著我呢?”莊慧有禮道。“這個…”杜思冷汗流了一腦袋,他正好看到身旁一家首飾鋪,突然靈機一動,“說來也不好意思。”“你但說無誤,我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莊慧笑眯眯道。“老爺人這樣好,跟夫人說的不一樣啊…”杜思皺起眉,看似自言自語實則大聲的說。一聽夫人二字,莊慧臉色巨變,他左右顧盼,見四下無熟人,立即塞給杜思幾兩碎銀。“兄弟不知,秦氏已經死了,你也不用為她賣命了。”莊慧眼睛轉的極快,複道,“秦氏還對你說了什麽?你隻要說出一句,我便給你一兩銀子!”“哎呦,小人在這兒謝謝老爺了。”杜思戲精附體,看的身旁的杜蘅又是一愣一愣的。“夫人叫小人跟著老爺,回去好將路線告訴她,可小人是夫人最近才叫過來的,還未熟悉老爺的行程。”杜思諂媚道,“夫人前晚當真死了?”“嗯,秦氏早死了,以後你也別再跟著我,就當你我二人不認識。”莊慧敷衍著,並將銀子又塞給杜思。杜思摸著銀子,心生一計,朝急忙離去的莊慧喊道。“老爺,夫人死的那晚、老爺你…”一旁行人紛紛望向他們,好不疑惑。“胡說什麽!”莊慧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過來捂上杜思的嘴,“那晚我沒有出去,一直待在賭場,沒有回府!聽見了嗎?”莊慧再三吩咐道,悄悄遁了。“公子,你在試探莊慧嗎?”杜蘅疑惑道。“聰明。”杜思拍拍他的腦袋,“這下可以確定,莊慧與此案絕對有著脫不開的聯係了。”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槽心,存稿已用完,昨天今天都是趕著的(哭,試試這個周末能不能存上稿。第30章 書房女屍(六)莊慧對於秦氏的死極為激動,杜思還未說什麽便將話一股腦的倒出來,令人想不懷疑都難。“公子,我們現在要去賭場嗎?”經過霖水一案,杜蘅漸漸探出這其中的門道。“莊老板好心提供線索,我們一定要好好珍惜。”杜思掂量幾下手裏的銀子,“這些錢也有了用處。”“這些銀子公子要拿來做什麽?”“這個…不告訴你。”杜思哈哈一笑,拉起杜蘅開始詢問鄴城的賭場。“穿過這條街,向右拐三次,過一條名叫‘石樂’的石橋,就到賭場了。”一個小販解釋道。杜思與杜蘅走了一會兒,在走到石橋前,本來孤寂的街道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人流量劇增,要上橋還得花一陣子功夫。杜思定眼一看,石橋正麵被刻出兩個字,還用紅漆填充,不偏不倚,正是那‘石樂’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