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寧本來想要解釋。


    可是她捕捉到傅斯臣眼底的動容情緒,雙唇動了動,莫名其妙就默許了。


    好像他挺委屈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軟什麽。


    當年的事情,她和傅斯臣確實有很多誤會。


    隻是她沒有想到和陸修廷都有關係?


    傅斯臣不相信陸修廷,冷戾的聲音還有試探質疑。


    “蕭遠與段家的合作曾經也是你向傅家報複的機會,如果我是蕭遠,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這種背信棄義的叛徒盟友。甚至能讓蕭遠假死逃離京市,到現在養虎為患都是你造成的。”


    說著,傅斯臣斂眸看著沈妤寧,正色道:“阿寧,陸修廷有很多秘密都瞞著你,我覺得他不值得信任。”


    除去情敵的身份,傅斯臣也不願意相信陸修廷的立場。


    沈妤寧雖然沒有對陸修廷提出質問,她也沒有拒絕傅斯臣站在旁邊的區分選擇。


    此刻,陸修廷自嘲笑起來,眼瞳隱著深沉:“我是和蕭遠合作過,因為傅家是我們的共同敵人。可是我沒有想到蕭遠會因為你而傷害到阿寧,所以我和蕭遠的合作才會反目成仇。


    我錯的是沒有保護好阿寧,但是傅斯臣,我在你麵前沒有錯,陸家和傅家的恩怨還沒有結束!”


    “當年是陸家野心勃勃想要吞並傅家,一次次對我暗算埋伏,有後來覆滅的結果和下場都是輸家的選擇!如果我不反擊,那麽出事的就是傅家,陸家是咎由自取!”


    傅斯臣危險眯著眼眸,聲音冷冽。


    “傅家贏了一次,就知道要合理美化自己的勝利戰績。如果傅家沒有任何問題,蕭遠也不會養成心腹大患,難道你的野心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嗎?傅斯臣,我並不需要你的認可,現在蕭遠和段家合作,我隻是想要保護阿寧的安全。”


    陸修廷背負著陸家的仇恨和責任。


    沉甸甸壓在他的眼底,直到他拿回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就不再屬於自己個人的思想。


    難怪,沈妤寧看著陸修廷會覺得陌生,也看得出來他的痛苦沉陷。


    這幾年的時間,她知道哥哥和陸修廷一直都有合作。


    但是,沈家也沒有參與到陸家與傅家之間的恩怨。


    如果讓她選擇,兩大家族的恩怨,她站在誰的角度都不可能絕對公平。


    “阿寧不需要你的保護。”


    傅斯臣收緊摟著沈妤寧的手臂,冷睨著陸修廷,拒絕道:“如果你能再得到蕭遠和段家的信任,那你們隨時都可以聯手合作,在我看來你是需要防備的危險。”


    “我不需要你的相信。”


    陸修廷深呼吸,目光看著沈妤寧,聲音微微沉重道:“阿寧,淮璟不在這裏,我答應過他會保護好你。這也是我當年錯過後,一直想要彌補的事情,有些話我想單獨和你說。”


    單獨說?


    倏地,傅斯臣的神色變得陰鬱。


    他本來想要替江妤寧拒絕,卻沒想到斂眸會看到她對自己的拒絕。


    “有我在,不需要陸修廷來保護你。”


    他不高興的是,怎麽陸修廷提起沈淮璟,江妤寧的態度就變了。


    “你們之間是家族的恩怨,我不方便參與站隊。”


    沈妤寧站在這裏聽到兩人談話間的對峙,突然有一種懷疑的猜想。


    她想要向陸修廷確認,才會對傅斯臣說道:“你不是要洗澡嗎?我出去一下就回來。”


    傅斯臣怔忡,不可置信地看著江妤寧跟著陸修廷走出去。


    顯然,哪怕這個青梅竹馬的初戀不是情敵了,他在江妤寧心裏的重要性也非常討厭。


    他後悔自己剛剛怎麽沒有再多說一點陸修廷的壞話,為什麽她對陸修廷的包容性這麽高?


    帶著心裏的怨怒,傅斯臣走進浴室洗澡。


    沈妤寧和陸修廷走到電梯間。


    “對不起,我和蕭遠合作報複傅家的事情,確實一直都不想被你知道。是我眼裏隻有仇恨,我才會錯過保護你的機會,我對傅子瑜的感情利用也是計劃,我不想否認,就算重來一次,我也沒有信心自己能選對。


    阿寧,你知道傅家不可能沒有任何問題,我也不是想要沈家參與站隊,但是你要小心段家和蕭遠,隻要你在傅斯臣身邊,這些危險就永遠都會存在。”


    沈妤寧現在倒是沒有擔心自己的安全。


    這一點,她對傅斯臣有信心。


    “蕭遠和陸家很多年前就已經有合作了嗎?那時候你回陸家了嗎?我覺得他在傅家隱藏太深,可能是雙麵人。你有沒有想過,陸家和傅家之間的恩怨,有可能是蕭遠在中間挑撥離間謀取私利。”


    陸修廷聽到這句話臉色微凝。


    “我不了解蕭遠,但是我覺得傅斯臣不是那種人,我也不是想要你放棄仇恨,隻是想提醒你要冷靜理智。”


    其實沈妤寧並沒有意識到,她的內心其實是更偏向傅斯臣。


    從她的話裏,陸修廷聽出來了區別。


    “阿寧,你的提醒我會好好查,你也要注意安全。”


    在陸修廷離開後,沈妤寧走回到房間。


    此時,傅斯臣已經洗完澡。


    他穿著浴袍坐在沙發上,微微低頭,任由沒有擦幹的濕發滴著水,冷峻的麵容壓抑著陰沉的情緒。


    桌上,放著他摘下來的手表和左耳的助聽器。


    明明他什麽都沒有說,可沈妤寧看到助聽器的時候,就感受到來自他不滿的抗議。


    她知道,當年的事情不管是站在傅斯臣還是陸修廷的立場,他們的決定都沒有錯。


    陸家對傅家的仇恨想要報複,傅家卻當作是競爭輸贏的結果。


    傅斯臣並沒有將左耳的殘疾視為恥辱標記,他接受自己在交戰時的受傷。


    可是,他不能接受,江妤寧在他和陸修廷之間偏心。


    不擅長也不習慣訴苦撒嬌的傅爺,現在也是不擇手段在她麵前裝可憐了。


    “你摘了助聽器,是不想聽到我說話嗎?”


    沈妤寧走到浴室拿來一條毛巾,遞給他擦頭發。


    倏爾,傅斯臣抬頭,他沒有拿毛巾,而是抓住她的手腕,微微眯眸問道:“你相信陸修廷?他一次次對你欺騙利用,難道隻要他認錯道歉就能被全部原諒了?”


    “我覺得陸修廷的提醒是善意的,蕭遠對傅家的仇恨,聯手段家會是隱患。”


    說話的時候,沈妤寧拿著毛巾給傅斯臣擦頭發。


    可能是看出來他現在心裏難過,以至於,她本能反應的動作是帶著哄他。


    此刻,傅斯臣眼神炙熱的凝視著她,也是沒有想到她會主動做這樣親密的舉動。


    沈妤寧驀地反應過來,動作一僵,耳根微微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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