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求臣妾幫忙救人,後宮不得幹政,臣妾也幫不了她的忙,就拒絕了。她在我這撒潑,哭訴楚晏這些年的功勞,態度十分放肆。”


    皇上審視著她:“就這些?”


    “當然!”


    皇上看著她良久,直到皇後懷疑自己被他看穿的時候,皇上才轉移視線。


    他坐在椅子上片刻起身:“記得自己是皇後就好。”


    皇上回到寢宮時,隨口問了一句二皇子、三皇子在哪?


    刑總管回,二皇子在太子那裏,太子正在教他念書。三皇子那裏,穆家小公子和小小姐今日進宮,正在穆貴妃處和公主、三皇子一起玩耍。


    皇上眉心挑了挑,穆家人這個時候送孩子進宮幹什麽?


    還有二皇子,尋常太子也會把他帶進東宮,但這個節骨眼上,他把二皇子帶回去——


    到底是太子傻,還是二皇子傻?


    他一臉陰沉回到寢宮,先去見了楚晏,並將太子所為告訴他。


    “你覺得太子要幹什麽?”


    楚晏正在一間房裏閑的練字:“臣哪知道?”


    “你猜猜。”


    “陛下,您都不知道自己兒子要幹什麽,臣怎麽可能知道?”楚晏反問。


    別太荒謬好麽!


    接著又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臣多一嘴,二皇子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能被太子帶走,說明這孩子被教的毫無心機。太子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能甩掉別院所有守衛獨自進城。並能與才見過一麵的柳家兄弟交友。”


    再看看你另一個兒子,活像個小傻子。


    楚晏想想又說:“太子抓周的時候把抓到的官印、寶劍、金銀財寶全都送了出去。臣記得二皇子抓周的時候,抓了您的玉佩,最後您想要回去的時候,人家大哭呢。”


    皇上被他說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這不是在說太子壓根不在乎皇位,乃至這些身外之物嗎?越不在乎,越不會在他老的時候逼宮,可二皇子就不了,比太子差遠了。


    倏然他就覺得自己呼吸有點困難。


    緩了緩,他才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徐見君說東西不在他那,那在你這裏?”


    “陛下!臣都不知道您要什麽,臣怎麽會有您的東西?”楚晏直直的看過去:“私藏陛下的東西,可是死罪,徐見君一人不怕,我拖家帶口,很怕的。”


    皇上不悅的說:“遺詔和玉璽!”


    他交給徐見君的東西,可不止遺詔。還有一枚他早已經棄用的玉璽。除了傳國玉璽,他每隔幾年就會換幾枚不同材質的使用。但即便他不用的東西,仍然有一定的意義。


    他問徐見君要,徐見君次次裝聾作啞。殺他吧,他獨身一人,像滾刀肉似的,壓根不怕。命人潛入徐府,卻什麽也找不到。以至於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楚晏這下更驚訝了:“他怎麽會有陛下的遺詔和玉璽???”


    皇上一時都分辨不出,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不知道。


    楚晏嘖了一聲:“那臣還不如現在就死,死在您的宮裏比較好,以免他真的拿東西出來救我。臣寧死也支持太子。”


    “你——”


    皇上氣到真的想立刻給他刮了。


    下一瞬楚晏作勢要去撞牆,氣的皇上大怒:“把他給朕捆起來!想死,沒門!”


    說完拂袖而去。


    侍衛們上前捆人。


    楚晏也不掙紮,隨他們捆綁。


    ~~


    接下來的幾日,仿若一場無形的較量。皇上在等徐見君,其他人在等皇上。


    等啊等——


    直到五日後的下午,柳拂月失去耐心,準備傳信給清夜的時候。


    外麵傳來驚喜的呼聲:“王爺,王爺回來了。”


    “王妃——王爺回來了。”


    “……”


    柳拂月一聽起身就往外跑,奈何衣裙有點長,差點還絆了一下。


    到外麵就看見楚晏邊走邊揉著手腕進來,四目相對,柳拂月沒忍住,撲上去,緊緊的抱住楚晏。


    楚晏一愣,王妃這輩子就沒在外人麵前這麽抱過他。


    直到濕潤的眼淚流進他脖子裏,他才反應過來,內心美滋滋,忙回抱住她,安慰道:“沒事沒事,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嚇到你了吧?”


    “別哭了,再哭你這王妃的架子可就擺不起來了,仔細大家笑話你。”


    “……”


    楚晏看看懷裏的人,真是嚇到了,連失儀這種事都顧不得了。


    不過他的鼻子也發酸,想哭。


    “王妃,我餓了。陛下今日沒給我飯吃。”


    柳拂月這才起身,丫頭適時的上前遞過帕子。


    她邊擦邊說:“快去給王爺準備飯。進屋,快進屋。”


    走進裏麵,楚晏見璘哥兒站在一旁,眼睛濕漉漉的。


    “父王。”


    楚晏走上前拍拍他肩膀:“別怕,父王回來了。”


    他這一拍,璘哥兒抱住他就痛哭。


    楚晏抱著長子一邊安撫著,眼睛看向門口,楚昀夫妻、楚易夫妻等一家子人都到了,卻不見雙胞胎和祖父、楚暄。


    安撫好璘哥兒,一大家子人你問一句我問一句,詢問他到底什麽情況。這一次著實把大家都嚇住了。


    不過陛下的所作所為卻也沒法細說。


    待他與大家說完話,柳拂月才說:“你等會再吃飯,先去瞧瞧祖父,祖父這兩日情況不太好,都是三弟在照顧他。”


    楚晏匆匆前往。


    老王爺躺在床上,看到大孫兒回來,眼淚控製不住的往外冒,但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他自從那日倒下後,就再也沒好轉。


    “祖父。”


    楚晏握住他的手,不用他人言明,他也知道祖父為何會這樣。


    內心既悲痛又憤恨。


    老王爺眨眨眼,似乎在讓他別哭。


    晚上。


    楚晏休息了一下午,晚上終於能和柳拂月好好說說話了。


    聽到璘哥兒建議把福寶和璋哥兒送去了舅舅家,他很欣慰:“璘哥兒機智,像王妃。”


    不過聽到柳拂月竟然要火燒皇陵時,又驚又意外,這你都能想到?


    這膽子是真大,但他喜歡。


    不過柳拂月還沒來及告訴他其他,宮內又有人上門。


    這次來的是刑總管:“衛王殿下,您快些進宮,皇上被莊妃娘娘下毒了,目前昏迷不醒。三皇子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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