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什麽樣,我能不清楚?你一撅腚——”


    “呦呦呦。”楚晏連忙打斷他:“您老人家怎麽一點不講究?正要吃飯呢。不過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和你說實話吧。你附耳。”


    衛國公就附耳過去了。


    就是聽完好半天沒回過神。


    等回過神後,抬起巴掌就抽他後背,連續抽了七八下才停了下來。


    楚晏揉了揉肩:“所以祖父,咱們還是分家比較好。”


    “孫媳婦她查出問題了?”衛國公反問。


    家裏的事情他並不怎麽管,還是昨日回來的時候,聽老田提起一嘴,說世子夫人最近在盤點府庫,還查了府內的賬。


    楚晏啞然失笑。


    “真是什麽都瞞不過祖父。”


    衛國公冷哼:“就你那點小心思,能瞞過我什麽?你想分家可以直說,還巴巴的把這事拿出來說服我。你是真不怕把我嚇死?”


    “祖父,我不是這個意思啊。人家說父母在不分家,我怕你因為分家的事心裏頭難過,才拿這事來說服你。但是這事,我早晚還是要告訴你,到時候還是會分家。至於嚇您,您死人堆裏都躺過,還能被這點事嚇倒?”


    衛國公坐到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悶了,才說:“那就分,回頭我給你二叔父去一封信,問問他有沒有空回來。”


    稍頓又問:“你媳婦兒到底查出了什麽?”


    除了楚易在祠堂的事,他都說了。


    衛國公氣的差點提著鞭子出去抽人,還是楚晏給拉住了。


    “家醜不可外揚,你鞭子一動,全府上下都要知道咱家那點醜事。” 楚晏提著酒壺給老爺子倒酒:“喝酒,吃飯。您再品品這個酒,您孫媳婦孝敬你的。”


    “你居然還知道家醜不可外揚呢?”


    老爺子驚奇的問。


    你這些年幹了多少醜事都外揚出去了,你自己心裏沒點數麽??


    楚晏:“……”


    衛國公見他吃癟,哈哈一笑,端起酒又品品:“這是他們家的蓮花白,滋補酒,酒是好酒,但不得勁。還是秋露白夠勁。”


    “您都這個年紀了,還喝什麽秋露白?就蓮花白吧。”


    衛國公還是覺得不得勁,直到楚晏說,過年的時候給他上秋露白,老爺子這才開懷大笑。


    祖孫倆吃完飯,楚晏又和他說說分家的詳細想法。


    分產不分府,吃喝還在這邊,長房有點虧,但是爵位都被他們繼承走了,這點虧吃吃也無妨,重點是老爺子聽完心情好,老爺子覺得他們眼裏有親人,有家族。


    當晚,衛國公就給二老爺寫了一封信,又把大老爺、三老爺、楚易喊了過來,通知他們過完年分家。


    ~~


    三房聽說分家最開心,尤其分產不分府更開心。


    這樣一來,他們還能分到點好東西,將來女兒還能從國公府出嫁,這關係到體麵。


    二房卻不高興,周氏為最,一旦分了家,她要掌家權還有什麽用?也不合適了。她總不能管家管到別人家裏頭。


    謀劃爵位也不方便了。


    即便是楚晏死了,那也還有楚暄呢。


    可若是沒分家,都不用楚晏死,就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屆時老爺子未必不會改立世子。


    “柳氏,一定是柳氏!” 二夫人咬牙切齒的說:“倒是我小瞧她了。我當日就該狠點心,讓她嫁不進楚家。”


    賈嬤嬤:“夫人,事已至此,不如等二老爺回來再說?或許二老爺有好的辦法呢?”


    “他能有什麽好辦法?帶著那個喪門星在外頭倒是快活。”


    二老爺在外,身邊可不是空著的,據說有兩個姨娘常伴身側。


    周氏氣到大半夜沒睡著。


    可次日柳拂月的到訪,讓她一下子像霜打了茄子似的,直不起來了。


    周氏一見到柳拂月就責怪:“讓你管個家,你看看你管的什麽樣?一天天雞飛狗跳,又是走水,又是趕人。才幾日功夫,又攛掇著分家,倒是把你們慶陽伯府的那一套弄到我楚家來了!”


    柳拂月也不惱。


    “我管的不好,來請教二叔母,二叔母卻不見我,這會子又來說這話。”


    她確實每次來見周氏,周氏都不見她。


    柳拂月又說:“二叔母您該慶幸我胡亂管家。若非我胡亂管家,大哥可就要把府內的天給捅了,把您一生的依靠給斷了。”


    “你胡說八道什麽!” 聽見她攀扯楚易,周氏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有你這麽和長輩說話的麽?你真當我不是你婆母,就不能教導你了?”


    柳拂月笑:“您還真不能教導我。不過關於大哥的事,您先別氣,麻煩您屏退左右,聽完再說。當然,您要願意當著所有人的麵說,我也不介意,隻願您別後悔。”


    周氏打量著她,內心一時也拿不準。大兒子能有什麽事,讓柳氏給抓住?


    她那個兒子可比楚晏強多了,如今有官職在身,且是靠自己的真才實學考中進士做的官。當然,這中間少不得家中活動一下,讓他得以留在京都,隻不過品級不高,七品。


    因為品級不高,也沒給小周氏請封,品級太低,請封意義不大。


    也正因為她兒子有才學,周氏和小周氏都覺得,老爺子瞎了眼,放著二房一窩子能臣武將不重視,非得看重長房那窩廢物。


    都說嫡長嫡長,可往前數,皇家還有那麽多非嫡非長的當皇帝呢,怎麽到國公府就不行了?


    “都下去!”


    很快屋內隻剩下周氏和柳拂月。


    “說吧。”


    柳拂月就將當日祠堂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周氏聽完腦袋往後一仰,差點栽倒。


    稍緩緩就斥責:“柳氏!你放肆!誰給你的膽子汙蔑人??”


    “二叔母,我若是沒有確鑿證據,您覺得我會這麽說麽?您嫌丟人,楚晏不嫌麽?都姓楚,此事若是傳出去,人家會怎麽看楚家?怎麽看楚家的公子?”


    柳拂月又道:“馬嬤嬤,邱總管,以及祠堂的人都知道,大哥買通了祠堂值夜的人,那個地方又安靜,所以一直無人發現這件事。”


    周氏聞言沉思了半刻鍾。


    才抬頭問:“你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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