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行個禮,就是學了大半年,仍舊行的不太標準。


    柳拂月:“你收拾一下帶給家人的東西,鋪蓋就別帶了,今日去今日回,別在家留宿。收拾好,就去馬棚讓人送你回去,不必來辭行了。”


    “是。”


    柳拂月抱著孩子回了正房。


    到正房,又囑咐素秋收拾些他們能穿的衣服,給她帶回去,再包些府上的點心、糖果和肉。


    素秋一一應下。


    倒是夏嬤嬤覺得奇怪,主子怎麽突然想讓孔氏兒女進府了?


    她跟著去了正房,不待她問,柳拂月又說:“等孔氏回來,你也回去瞧瞧你老兒子。”且補充兩句:


    “往後你們若遇自己解決不了的事,一定要和我說,切莫自己瞎琢磨。有些事兒,我們解決起來總要容易些,若是連我們也解決不了的,那就大家一起洗幹淨脖子等著吧。”


    “哎呦呦~~”夏嬤嬤聽到這,笑的都見牙不見眼了:“有夫人這話在,往後我們遇到事,定是要來找夫人討個主意的。不過老奴還是希望沒事發生。”


    “都希望平平安安。我們璘哥兒也會平平安安。”柳拂月看著孩子的臉,忽而親親。


    她要未雨綢繆。不錯,她擔心寧王府的人見楚晏不答應,然後私下裏動璘哥兒,從而要挾楚晏。


    整個府上,能直接接觸璘哥兒的人除了她和楚晏、國公爺、辰哥兒,也就身邊照看的乳娘和嬤嬤。想要威脅她們,定會從她們的軟肋下手,所以她讓孔氏將孩子帶進府。也在暗示夏嬤嬤她們,若將來遇上什麽,說出來,別自己犯傻。


    這一親,璘哥兒高興了。


    轉頭看著她,忽而蹦出一個“涼”字。


    嗯?柳拂月不可置信的看著孩子:“璘哥兒,你方才喊什麽?”又問素秋她們:“你們有沒有聽見,璘哥兒好像喊我娘了?不是,他能說話了!”


    素荷湊近些:“奴婢聽見了,公子就是在喊娘呢。恭喜夫人,哥兒能說話了。”


    又霜也說:“奴婢也聽見了。”


    “……”


    柳拂月高興的看向璘哥兒:“小乖乖,再喊一聲好不好?喊娘,娘~~”


    璘哥兒卻隻看著她眨眼睛。


    “璘哥兒,喊娘,娘~~”


    又霜見孩子一直不喊:“要不夫人再親一下公子的臉頰?方才您親了他,他就喊娘了。”


    柳拂月一想也是,又親了一下。


    璘哥兒又笑了,笑著笑著喊了一句:“涼~~”


    又親又喊。


    柳拂月哭笑不得:“你這小壞蛋,喊娘還有條件呢。”


    璘哥兒咯咯笑。


    午時辰哥兒過來,聽說小弟能講話了,立刻讓小弟喊哥哥。


    哄了一個中午,終於在他快要走的時候,璘哥兒才喊一個“的”字。


    這也足以讓辰哥兒高興了。


    “小弟乖乖,晚上我再來看你,我要去上課了。”


    “的~~”


    這一聲奶音可大了。


    辰哥兒哇叫一聲。


    柳拂月想到寧王,又囑咐辰哥兒幾句:“最近在府上,不管去哪都要讓清雨跟著你。不論聽見任何消息,都不準出府,哪怕事關我和你爹。”


    這鄭重的語氣,讓辰哥兒一下子就警覺了。


    “母親,發生何事了?”


    她也不知道楚晏日常都和辰哥兒說哪些,道:“等你爹回來,問你爹。總之不論去哪都要帶上清雨,除了我和你爹,任何人要帶你出府,都別去。”


    “知道了。”


    柳拂月看向素秋,讓素秋和素雪一起送他回去。


    下午快酉時,孔氏帶著兒女進府,女兒比璘哥兒大一個月,兒子今年四歲。男孩子收拾的挺利索,白白胖胖,連指甲都幹淨。繈褓裏那個,就不太好,包的被子髒兮兮的,孩子更是頭大身子小,一看就是沒照顧好。


    再看孔氏眼圈通紅。


    細問兩句才知道,孔氏滿心歡喜回家,卻發現她公婆男人拿著她每個月的銀錢吃香的喝辣的,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一個個吃的肥頭大耳。她今日一進門,就聞到家裏肉香滿院,一個個吃的唇角流油。


    反倒是她這小女兒被放在床上,餓的直哭也沒人管。兒子因為是個男孩子,倒是能跟著一起吃好喝好。


    今日聽說她要把兩個孩子都帶進府,本來是不願意的,怕她把孩子帶進府,就不往家拿錢了,還是送她回去的馬夫說了一句,她若不把孩子帶走,她自己也回不去,你們家自己衡量。


    孔氏的男人這才讓她和孩子一起進府。


    柳拂月聽完,從院裏調一個婆子,把這丫頭抱到後院照顧,每日給提供些牛乳、蛋羹之類的好好養著。


    孔氏的兒子,她交給了長安照看,長安最近事不多。


    孔氏見這安排,跪了下來,連聲保證:“謝夫人恩典,謝夫人體恤,小人一定照顧好哥兒,讓哥兒每頓都吃的飽飽的,保證一口奶不給大丫吃。若違此話,就叫我們一家子沒有好下場。”


    做乳娘的規矩她是懂的,大戶人家的乳娘隻能喂一個孩子,一是怕小主子吃不飽,二是覺得孩子一起吃不幹淨,再就是擔心萬一生病了傳染。


    但是想掙這份銀子,就得守規矩,無情麵可講。


    柳拂月:“行了,起來吧。都是當母親的,總不能讓你家丫頭一直餓著。好在我這裏不缺雞蛋牛乳,要不了多久就能讓你家丫頭吃的白白胖胖。你呢,先下去洗個澡洗個頭發,把自己收拾幹淨再來喂孩子。”


    “哎,哎,小人告退。”


    屋裏的丫頭們聽著孔氏的遭遇,不禁唏噓。


    這都叫什麽事啊,自己出來掙銀子,自己的孩子卻無法得到照看,反倒養了一群豬。


    素秋言語直戳關鍵:“不是她的孩子得不到照顧,是因為那是個女孩才得不到好的照顧。不僅她家是這樣,其他人家也這樣。”


    琥珀附和:“素秋姐姐說的是。可怎麽辦呢?”


    柳拂月聽著丫頭們嘀嘀咕咕,道一句:“這事,你我都辦不了,你們能做的就是約束自身,等你有孩子了,努力做到同等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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