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話音裏帶著氣憤,但是更多的是威壓,他幾乎是咬著牙將萬寧郡主做的事情說出來了,他沒想到,自己的妹妹居然會做這樣的事情。


    當年若不是他護著她萬寧,她的墳頭草怕不是已經長得老高了,她是怎麽回報他的?


    萬寧郡主聽到皇上的話,她臉上原先那些表情一下子都消失不見了,她的眸底先是怔住,片刻之後,便是冷漠。


    萬寧郡主好像是明白了什麽,她也不再同皇上做戲,不再管皇上要說什麽,做什麽,緩緩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衣襟上的塵土。


    皇上見萬寧郡主站起來了,他的臉色極差,甚至沒想到萬寧郡主居然敢在沒他允許的情況下,私自的站起身來。


    “你......你怎麽敢站起來!”


    “朕沒有開口,你怎麽敢!”


    皇上和萬寧郡主是麵對麵站著的,皇上氣的抬起了手,對著萬寧郡主開始指指點點,他企圖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去威懾萬寧郡主。


    萬寧郡主聽到皇上的話,她並沒有給出任何畏懼依附的反應,她甚至都不想看皇上一眼。


    “既然陛下都知道了,那萬寧也就不必再裝下了。”


    “怪累的。”


    萬寧郡主說著,轉身往自己方才坐著的位置走去,留給皇上一個簡單的背影,既然皇上都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情了,那她還在皇上麵前裝什麽柔弱呢?


    皇上聽著萬寧的話,他臉色表情不大好看,看著萬寧的背影,開口道:“好啊,你總算是露出你的廬山真麵目了。”


    “朕自詡對你不薄,你卻如此恩將仇報,真是朕的好妹妹啊!”


    “慫恿皇子給皇帝下毒,自古以來你也算是一個人物了啊!”


    皇上說著,語氣之中滿滿的氣憤和匪夷所思的意外,前太子是一個平庸的孩子,如果沒有人在後麵頂著,他自然是不會做那些事情的。


    明明已經是太子了,還做了那些不應該做的事情,既然他守不住自己的東西,那也不要怪別人將東西拿走給其他人了。


    萬寧郡主聽到皇上陰陽怪氣的指責,她沒有立刻回應著皇上,她背對著皇上,步伐定住了,隨後她閉起眼睛,開口道:“不薄?什麽是不薄。”


    “是感情親厚,是親密,是不冷淡。”


    “可皇兄是如何待我不薄的?”


    “縱容母後灌了我避子湯,讓我此生近乎與孩子無緣。”


    “還有當年,禮部尚書家的小公子,他根本就不是我殺的,可你卻什麽連查都不查,將這件事情扣在了我的腦袋上。”


    “我一個郡主府的好哥兒,都被你殺了,他們都是無辜的。”


    “還有我的婚事,將我隨隨便便的嫁了,不管我是否喜歡。”


    萬寧郡主說著,越說聲音越是顫抖,她抑製著自己心裏的傷心,下意識的抬手擦拭眼角的淚,可就在萬寧郡主枚舉後,皇上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有什麽問題。


    皇上聽著萬寧郡主說的這些,他隻覺得萬寧郡主還是太小家子氣了,也太拎不清楚事情了。


    有些事情是他無法左右,但凡是他能夠左右的,他已經按照最好的結局,給了萬寧一個結果。


    奈何萬寧心裏不滿意,可這世上之事哪有什麽事情是事事順心,可以滿意的?


    終究不過是差不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情,隻要還能活著,有些事情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萬寧,你也是當母親的人了。”


    “怎麽還說著這些孩子話?”


    “且不說母後做的事情,就是你之前做的那些荒唐事,若不是朕替你遮掩,你覺得你能夠逃脫得了悠悠眾口嗎?”


    皇上當即將避子湯的事情丟給太後,自己是撇的幹幹淨淨,可說到底,若不是他犯了錯,萬寧郡主也不會被太後娘娘那般對待。


    皇上不可能忘記當年的事情,但他卻是隻字不提的,即便是要他提,那錯也不在他,錯在萬寧。


    若萬寧能夠安守本分,不到他那邊,他自然不會做下那些錯事。


    皇上見萬寧沒有反駁他,便繼續回著萬寧的話,道:


    “你還好意思和朕提禮部尚書家裏小公子的事情?”


    “若不是你府裏的那些麵首日日在你耳旁說著那些蠱惑人心的話,你會做出那些荒唐事?”


    皇上說著,還抬起手指了指萬寧郡主的背影,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好像要從頭到尾將萬寧郡主批評一遍。


    “你是郡主,可這明齊也不止你一個群主。”


    “除了你,還有哪個郡主是你這個德行?朕是舍不得你受苦,才處罰了那些麵首。”


    “沒想到你心裏對朕居然還有這麽大的怨氣。”


    皇上說著,臉隨即側了過去,氣憤也被深深地痛意代替,自始至終,皇上都覺得是萬寧的錯。


    “你一個女子,養一群麵首,本來就不好看。”


    “朕幫你處置了,你不僅不知道感恩——”


    皇上的話沒有說完,萬寧立刻開口,聲音不小喊著反駁著皇上的話,道:“可他們是最懂我的!”


    萬寧的聲音裏帶著歇斯底裏,帶著怒氣與怨氣,帶著壓抑許久的力量,是釋放,也是對這個荒唐兄長的反駁。


    所有人都說她荒唐,她不就是多結識了幾個好友,這就是荒唐了?


    “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你卻殺了他們!”萬寧郡主說著,她也不再背對著皇上,她選擇了麵對,轉過身以發紅的眸子看向皇上。


    她的麵容堅定,可不隻有堅定,還有看透了的冷漠和痛恨,她知道,從頭到尾她都不應該對皇上抱有任何希望。


    因為皇上根本就不值得,因為在他的眼中,除了權力,沒有任何人。


    “你給朕下毒,就是為了給那些無名麵首報仇嗎?”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謀反。”


    “朕是可以治你死罪的。”


    皇上聽到萬寧郡主的話,他轉過臉,看向萬寧,眸子裏不帶任何的情緒色彩,冷冷的看著萬寧。


    “對,我就是要謀反。”


    “我要你下地獄,要你去給他們賠罪!”


    萬寧郡主說著,像是發了瘋一般扭扭曲曲的走到皇上的麵前,抬起她的頭顱,眸光直直的瞪著皇上。


    與此同時,萬寧郡主速度極快的抬手,要去掐皇上的脖子,可她的動作終究是慢了一步。


    皇上單手扼住了萬寧郡主的脖頸,將萬寧郡主提起來些,萬寧被掐的有些喘不上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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