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在等待崔袖的回答,但是崔袖沒有那麽容易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複,既然寧嬪將五皇子送過來,那她也不能讓五皇子那麽輕而易舉的回去。


    他們想要利用她,可偏偏她已經不受他們言語蠱惑了,可崔袖倒是反過來用一用五皇子和寧嬪。


    一來是探一探看中五皇子的幕後支持者到底是誰,二來就是培養五皇子做小六的磨刀石。


    小六如今沒有受到過多的關注,即便是有人看重那也是很小一部分,如今朝堂上,朝臣大致分成了三批。


    一批是站隊三皇子李若吉的,還有一批則是站隊五皇子李若言的,這剩下的一批則是剛正不阿之輩,家風嚴明且背景算得上強硬,隻看事實說話,不願意站隊的高潔之士。


    崔袖和李群幾乎是達成一致的將目光放在了最後一批人上,雖然這人不多,左右數來不過三五個,但往往真正能夠做的成事情的人,也就那麽三五個。


    人多了反倒是會造成適得其反的效果,還容易有濫竽充數的,一心多用的。


    “我願意不願不重要,這件事情在於你自己如何想。”


    “你既想好了,也不必過問我的意見。”


    “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也管不了你了。”


    崔袖將話說的明白,她沒有再去遵循從前的思路一味地去否決五皇子的決定,但她也不會去順應鼓勵,她不是寧嬪,她也懶得去捧一個扶不上牆的阿鬥。


    崔袖這話雖然是同意了,但是這個態度卻讓五皇子又意外了一場,他未曾預料到崔袖會是這樣的態度。


    他原本想著,他這位母妃要麽還是一味的保守靈玩不靈,要麽就是被他的話給刺激到拍馬追著要他去爭去奪。


    不僅如此還會主動的給他提供意見,出謀劃策,將崔家老小都安排起來,幫助他奪嫡。


    五皇子本來害怕崔袖過於的“熱情”,想要去指導他奪嫡的計劃,他還想了一套說辭去安撫他的母妃呢。


    可偏偏,崔袖這個態度實在讓他意外的。


    他可沒有提前想好這個“答案”的回應措辭,看向崔袖的目光也發生了些變化。


    “母妃,兒臣這麽做不止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你,為了外祖一家。”


    五皇子這話一出,指向就已經很明顯了,他是想要崔家那一大家子都來幫助他。


    崔袖聽到五皇子的話,她的眸光直直的看向他,見他臉上少有的笑容,她心想:“也就是在求人的時候,他才會有這樣的表情吧。”


    “你想做什麽便做什麽,不用管我們。”


    崔袖這句話的話外之意便是,得到了好處你自己享受,受到了壞處你也自己承擔。


    五皇子聽到崔袖這番話,他的笑容迎了上來,說道:“母妃,兒臣就知道,你是向著兒臣的。”


    “你也是明白兒臣的苦心的。”


    “其實兒臣也想要像母親所說的那樣,簡單的活著。”五皇子得到了自以為是想要的答案後,他也說了幾句崔袖願意聽的話。


    “可是兒臣是皇子,生在皇家本就有很多不得已的地方。”


    “縱使兒臣不爭不搶,也會被人推著走,我也是無可奈何的。”五皇子將自己的處境說的是四麵楚歌,好像他過的是日日在刀口上舔著血的日子。


    崔袖覺得五皇子多少有些誇張了,但她也沒有拆穿他,說道:“行了,你說了這麽多的話,想必也口幹舌燥了。”


    “趕緊去喝點茶水,吃些糕點休息吧。”


    “別在這站著了。”崔袖也懶得和他在這裏打太極了,她覺得小五這個孩子就是鐵了心要爭皇位,說什麽也沒用。


    五皇子退下後,崔袖也沒有在儲秀宮待著,她依舊去了雲貴妃處,想去聽一聽小六的答案。


    雲貴妃住處


    “儲君之位並非兒臣心中所念,兒臣倒是對那方外之境,江湖風雲頗感興趣。”


    “張先生總會同兒臣講許多,他在江湖上的所見所聞,兒臣覺得新鮮極了。”


    六皇子的聲音傳到了崔袖的耳旁,崔袖剛進門就看到了雲貴妃和六皇子坐在那樹下花崗石圓桌前。


    “若是你父皇想要你做儲君呢?”崔袖一句話吸引了雲貴妃和六皇子的目光。


    六皇子看到崔袖後,站起身對著崔袖行禮道:“嘉貴妃娘娘,萬福。”


    崔袖走近抬手扶了一把六皇子,之後同雲貴妃招呼一聲,雲貴妃輕輕點眸,開口道:“禾兒。”


    三人坐下後,六皇子回答著崔袖方才的問題,道:“兒臣看得出來,父皇並無屬意兒臣為儲君。”


    六皇子雖然年齡不大,但是這眼睛倒是清楚的很,的確就目前來看,皇上的心目中的儲君並非小六。


    雖然皇上沒有專門的提及自己更加偏愛誰,但是他的種種行為已經向眾人表明了,他是屬意五皇子的。


    “那你就不想要做那儲君?手握至高無上的權力,做人上之人。”崔袖接著說道,她將做儲君的好處同六皇子說道說道。


    其實崔袖在剛剛聽到六皇子說他本無意儲君時,她便知道,自己最害怕的那種狀況出現了。


    那便是小六不想要做皇帝。


    崔袖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可人人都想要做皇帝,他的兄弟們誰不削尖了腦袋想要往那東宮裏麵鑽,偏偏她這個兒子不想要。


    崔袖是算過的,若是小六想要儲君之位,有徐國公府,崔家,王家等等勢力的扶持,加之小六本身的脾氣秉性,讓皇上屬意他是有很大希望的。


    皇上如今看上小五,無非是因為小五是她的兒子,皇上想要耗盡崔家讓五皇子上位。


    可若是雲貴妃願意拿出徐國公府去助小六,皇上未必不會轉個彎,反正崔家和徐國公府他都是要除掉的,誰想走都一樣。


    小六若是要爭,徐國公府不會被耗盡,因為他們已經初步設計了一個不錯的局麵,一旦皇上中計了,那小六的儲君之位是跑不掉的。


    “在兒臣心中,權力再多不如家人相伴。”


    “若是要我犧牲家人朋友去換一個有權的位置坐,我寧可不要。”


    六皇子很是認真的回應了崔袖的話,他心裏就和明鏡一般,他知道那個位置不是好坐的,要想坐上那個位置,必然會有所犧牲。


    崔袖聽著這話,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六皇子,之後說道:“你這孩子......”


    還是年齡小,說的都是孩子話。


    可這句話崔袖沒有說的完全,她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了一些久遠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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