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皇上的病情並不是很嚴重,按時吃藥就會有所好轉,可不知道為什麽,皇上吃了藥之後並沒有像太醫預期構想的那樣。


    症狀有所好轉,相反的皇上的病情越來越嚴重,還時常咳嗽,半夜經常驚醒,貌似是夢到了什麽。


    這段日子裏,六皇子來這邊還算是勤奮,下了學就往皇上這邊來,也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隻是同皇上說說話。


    與此同時,五皇子在與朝廷上下支持他的人聯係,日日同這些人保持密切的關係,五皇子已經嗅到了合適的時機。


    五皇子知道他父皇病重,這身體是一年不如一年,想必也是要早日確立儲君。


    儲秀宮中,五皇子和嘉貴妃對麵而坐,崔袖一直沒有開口,棋盤上的棋子已經下了過了一半。


    崔袖才緩緩開口,目光看著五皇子道:“你父皇病重,你可曾去看過?”


    “近日,聽人說六皇子可是常常在你父皇身邊服侍呢。”


    崔袖故意將這件事情透露給五皇子,而聽到此話的五皇子並沒有表現出崔袖意料之中的反應,反倒是蠻不在意。


    “小六願意服侍便要他服侍,反正父皇身邊總歸有人。”


    “隻不過父皇如今病重,說不定哪一天就......”


    五皇子說著手上的動作停了停,目光看向棋盤,然後緩緩的開口道:“母妃怎麽想起他了?”


    五皇子雖然挺相信自己的親生母親嘉貴妃的,但是崔袖此前和那邊走的那麽近,讓人很難不產生戒備的心。


    崔袖聽到五皇子的話,突然來了一個急轉彎,將問題放到了他的身上,她倒是沒有表現出什麽不對勁,隻是正常的下棋。


    崔袖能夠感受到來自不遠處的目光,這目光就像是灼灼的太陽,讓他的眼睛無法忽視。


    理論上來講,崔袖對於五皇子的反應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他們都說五皇子是最像皇帝陛下的人。


    在崔袖看來像皇帝可並不是什麽好事,因為李修懷從來不做人事。


    “這不是為你著急嘛?你看別人都在你父皇麵前,服侍著你父皇。”


    “這一來二去,日子久了。難免會讓皇上對六皇子產生好感。”


    “你不是想要爭那個位置嗎?如果因為今天的事情讓你丟失了那個位置,你還會像今天這般從容不迫嗎?”


    崔袖將話說的還是比較徹底的,他知道五皇子一向都有自己的主見,他自己認定的事情就算是10頭牛來拉也拉不回來。


    從前五皇子沒少在皇上麵前刷存在感,可後來大了一些也不知道什麽緣故,五皇子和皇上的接觸就少了。


    崔袖覺得可能還是因為他太驕傲了,他也太渴望坐上那個位置了,雖然如今的他還沒有體驗過,但是他瘋狂享受的一切他都是有親眼所見的。


    這樣的待遇不是人人都有的。


    “母妃,所言極是。”


    “如您所言,那兒臣如今是要去父皇麵前?然後和小六一樣在皇上麵前刷存在感?”


    五皇子說著,但是話裏麵帶著不太相信的語氣,顯然她不太讚同,崔袖的話,所以他說的話裏帶著一些不太明顯,但又十分明顯的“陰陽怪氣”。


    崔袖也沒有把這個當回事兒,既然五皇子自己不太想去,那若是有什麽錯過了也休怪別人搶了。


    崔袖心裏越發覺得,當年這個熊孩子到底是怎麽當上皇帝的?這骨子裏是一點當皇帝的覺悟都沒有,怕不是他走了之後,他也完蛋了。


    可這也隻是崔袖的腦補想象罷了,至於真正的畫麵她早就不記得了。


    “母妃,不是兒臣非要這樣陰陽怪氣,隻是兒臣覺得,我並不需要像小六那樣。”


    “小六那是現在著急了,所以才到父皇麵前去刷存在感。”


    “可我不用啊,這麽多年我在父皇麵前刷過多少存在感,不僅是父皇,就連太後大娘娘對兒臣也是十分喜愛的。”


    “由此可見,小六做的這些功夫無非是在臨時抱佛腳。”


    五皇子將話說的十分清楚,也是十分自信的告訴了崔袖,自己並不用像六皇子那樣。


    可是五皇子終究還是太天真了。


    其實五皇子並不是天真,在崔袖看來,五皇子是太自信了,他有些自信上頭了,總覺得自己已經降到皇位收入囊中了。


    皇上如今確實身體不怎麽好,可是他也並沒有親口承認儲君就是你五皇子,你說你從前做的那些,確實是讓人有一些印象的。


    但是,很多時候人隻會關注誰在自己低穀的時候陪伴自己,而不是在自己沒有什麽事情的時候陪伴自己。


    如今皇上病重,這是需要有人去身邊陪著的時候,可能有的時候還需要幹一些在一旁服侍的活,盡管會有些辛苦,但終究也是在盡孝心。


    而且養心殿有宮女,總不會讓六皇子真的去做服侍皇上的活。


    六皇子最多是和皇上聊聊天,給皇上疏解一下生病多日後苦悶的心情。


    可是五皇子不理解。


    可即便五皇子理解了,現在去也遲了,皇上看到她即便不陰陽怪氣,也不會再像從前那般對他那麽親了。


    畢竟有了新的人在,誰還會記得從前的舊人?


    “既然你有如此想法,那母妃也就不多說了。”


    “你自己心裏清楚就好。”


    “做任何的事情都不要去後悔,因為在這個世上並沒有什麽後悔藥。”


    崔袖最後還是故意的警告了一句,這是它作為一個“母親”對於孩子的警醒。


    五皇子聽到了崔袖的嘮叨,他並沒有特別的專注,隻是隨意敷衍過去,他現在把一切都準備好了,隻要他父皇一聲令下,那這太子之位必然是他的。


    別人想都別想。


    五皇子有這樣的自信,並不是因為他天生就自信,而是因為他的父親和母親。


    可聰明歸聰明,自信歸自信。


    這出來混總歸是要還的,最後五皇子還是選擇了暫時相信崔袖的話,他還是往養心殿跑了一趟。


    畢竟在這個時候,正是顯露孝心的時候。


    雖然他有事情要忙,可再忙也沒有他父皇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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