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才人自以為這一局她是穩贏的,其實並非如此,她隻是站在自己的視角,去看如今的棋局,可如今的棋局早已不是寧才人想的那般簡單。


    崔袖知道,自重生以來,她都沒有主動出擊,她給寧才人機會去算計她,讓寧才人覺得她還是曾經的那個崔袖,也讓寧才人身後的大樹同樣對這件事情深信不疑。


    要想將寧才人連根拔起,隻是一點小錯誤是根本無法實現的,寧才人上一世既能忍到最後,成為笑到最後的贏家,自然是有自己的長處的。


    雖然看著隻是一個小小的才人,不值一提,可追根究底是太後攔著,皇上無奈才沒有封妃。


    寧才人不是善茬,對於風吹草動也是格外的敏銳,與其做一些占風頭的事情,令寧才人懷疑,倒不如先順著寧才人的心思。


    寧才人是一個“心很大”的人,她想要的可不僅僅是一個才人,有野心固然是好事,但是野心的背後也常常暗示這個人會有犯下大錯的衝動。


    當一個人的能力配不上她的野心時,這個人自然而然就會不攻自破,也不需要其他人再去動什麽手腳。


    在崔袖眼裏,寧才人就是這野心極大的人,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用一些寧才人看中的事情,去將她的信心和野心喂大,讓她覺得自己可以做一些大事。


    寧才人有了想法,便會有思考,會去背離身後的大樹,到時候,崔袖隻需要坐收漁翁之利即可。


    要想誘敵深入,沒有一些實際的犧牲又怎麽能行呢?


    寧才人如今做的一切,都是在往她布置的陷阱走,她越是高興得意,那便離陷阱近一步,等寧才人被喂養無法無天,那她就入了陷阱。


    入了陷阱,崔袖便不會讓她再有機會生還,自然是埋了,斬草除根。


    崔袖知道自己如今形單影隻,沒有盟友,所以不能輕舉妄動,一言一行都要按照從前的嘉妃一般行事。


    若是現在就憑著一腔熱血的報複寧才人,將孩子攏在自己的身邊,那才會出大問題。


    皇上忌憚他們崔家,朝中武將何嚐不想拉他們崔家下馬,她若是活的很好,難免會遭人嫉妒。


    為了減少阻力,崔袖不得不去藏拙,將自己偽裝的和從前無二,可這不代表她沒有布局,她受得那些委屈,她都會還回去,加倍的還回去。


    不過她也不能一直沒有盟友,她既然要扳倒寧才人,扳倒寧才人身後的大樹,那她自然是培植自己的親信,適當的借力打力,達到一定的效益。


    至於這盟友的人選,她心裏已經有了譜子,隻要有一個機會,她便能去發展這個關係。


    現如今,寧才人那邊大概已經按照崔袖心中預想的趨勢發展了,崔袖不懷疑寧才人的決心和能力,寧才人不會錯失這個機會去狸貓換太子。


    既然如此,崔袖便滿足她,可這換了也未必就一帆風順,未必就是能夠如同上一世那樣,得到她想要一切。


    崔袖心裏放下了寧才人那邊的事情,如今重要的是眼前的事情,這祈年殿裏的機會,可比寧才人重要的多。


    憑著這一場仗,她可以得到很多潛在的關係,同時也為她自己的孩子謀求一個機會,一個安穩良好的生長環境。


    崔袖費了勁踏上了最後一階台階上,她的麵色有些發白,額頭上冒著微汗,眸光看向祈年殿內,祈年殿的門是掩著的,需要人通報她才能進去。


    翠竹:“還請嘉妃娘娘在此稍等片刻,奴婢這就去通報。”崔袖聞聲點了點頭,翠竹便從側門進去,剩下崔袖,春風和秋風在外麵等著。


    “娘娘,您怎麽樣了?”秋風的目光無時無刻放在崔袖的身上,她雖然不知道崔袖想要做什麽,但是她是無條件支持崔袖的。


    但在支持的期間,秋風還是擔心崔袖的身體的。


    “無礙,還能撐一撐。”


    “記住,等會見到我父親和二哥,不要表現出一絲訴苦。”


    “不要讓別人覺得,皇上虧待了我。”


    崔袖的聲音很小,小到秋風和春風聽著這話都有些勉強,秋風和春風聽了這話後,臉上露出不解。


    既然皇上如此不體諒她,那她為什麽還要幫皇上瞞著家裏人,她明明在宮裏過得不好,那又為什麽要讓家裏人覺得她過得好。


    秋風和春風不解,春風便低聲開口問道:“娘娘,這是一個機會啊。”


    “若是此時不說,那我們就沒有機會了。”


    “您幾年才能見一次家裏人,錯過了這次機會,還不知道下次是什麽時候呢!”春風的眸光看向崔袖,她是心疼崔袖的。


    作為崔袖的身邊人,看著崔袖如此被人糟踐,她卻幫不上什麽忙,心裏自是說不盡的難受。


    如今這大好的機會擺在她們麵前,她覺得她們娘娘真的沒必要報喜不報憂啊。


    崔袖聽著春風的話,她耐心的同春風解釋道:“不是人人都心瞎眼盲的,我是什麽樣子的,縱使我不表現出來,有心的人也能能夠看出來。”


    “同樣的,若是對我漠不關心的人,即便我鬧翻了天,他們也隻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皇上向來是愛麵子的,我若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打了他的臉。”


    “你們覺得我們今後還有好日子過嗎?”


    崔袖的意思很明確,這麽多年的夫妻,崔袖對於他們這位皇帝陛下也是比較了解的,她越是訴苦,他便越是覺得她無理取鬧,不知顧全大局。


    她越是苦中作樂,那皇上反倒是會反思,心裏多多少少會有些愧疚之情,這樣也能消解一些莫須有的懷疑。


    “自然是不會有了。”


    “我們不能因為自己受了些苦,就忘記顧及陛下的麵子。”


    “他是君,我等是臣。”


    “在君麵前行事,要把君的麵子做足了。”


    “這樣我們才有資格去同陛下談。”


    崔袖這話說的,讓站在崔袖兩側的春風和秋風都愣住了,她們都不知道,崔袖是何時變成如今這般的,想必是在這宮中待久了,看多了爾虞我詐。


    所以如今看形勢也看的清晰了。


    在這皇宮裏,人人都有自己的算盤,人心叵測,可當他們的算盤打到皇上身邊時,不得不要停下來考慮一個問題。


    那就是這個算盤動沒動皇上的利益,順沒順著皇上的心。


    就在春風和秋風愣住之時,翠竹出來了,同崔袖道:


    “娘娘,我們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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