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宏闊作為劉子墨麾下唯一的大將軍,可是他卻從來沒有上過戰場,他最大的優勢就是跟在劉子墨的身邊最早,當初劉子墨逃離長安城的時候,他就跟在劉子墨的身邊,可以說是劉子墨最信任的人了。


    而他之所以沒上過戰場,不是他不想去,而是劉子墨根本就不讓他離開,劉子墨身邊可用的人不算少,但是他就是覺得不能少了尹宏闊,可是他忽略了一個問題,將軍若是長時間不上戰場,等有一天你突然把他派上戰場很容易出問題。


    一來,他沒有指揮過大型作戰,貿然將他派上戰場指揮大規模戰役,他很容易在一些細節上做不到位,而有的時候一些小的細節,就能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


    二來,沒有指揮的經驗,就很難讓手下的將軍服眾,戰場上都不能做到一條心,那可是要出大問題的。


    最後,也是最關鍵的,這種沒有上過戰場的人,兵書讀的再好也沒有意義,戰場形勢千變萬化,你就算是把兵書翻爛了,也未必能找到應對之法,而第一次上戰場的人,在被動的時候最容易犯錯。


    路朝歌這種從大小戰役中摸爬滾打出來的將軍,在對上這些沒有上過戰場的將軍的時候,天然的就有一種優勢,而且這種優勢隨著戰役不斷進行,就會不斷的擴大。


    而此時的尹宏闊就已經被路朝歌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殺氣鎮住了,他可以在路朝歌的麵前裝一下,但是他不能裝的過頭,因為路朝歌可不是個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尹宏闊,現在你告訴我,能不能好好的驗收盔甲兵器,然後帶著這些東西離開兗州?”路朝歌盯著尹宏闊的眼睛問道。


    “能。”尹宏闊說道。


    “那就好。”路朝歌說道:“千萬別給我一個出兵的借口,真的很容易出事的。”


    說完,路朝歌轉身向軍營走去,他出來可不是隻為了嚇唬嚇唬尹宏闊那麽簡單,他是在給尹宏闊施加心理壓力,而最致命的一擊,就是路朝歌下令要調兵的那幾句話,這幾句話其實才最具有殺傷力的。


    尹宏闊來這裏可不是為了挑起戰爭的,路朝歌已經把這一切都看透了。


    尹宏闊又檢查了幾車盔甲,此時他檢查起來已經有些心不在焉了,而檢驗到戰刀的時候,康嘉福再一次湊了上來。


    “尹將軍,這把戰刀是我的佩刀。”康嘉福將自己的佩刀交到了尹宏闊手裏,道:“你可以隨便抽一把出來,用兩把刀互相對砍,你就能看出戰刀的好壞了。”


    康嘉福之所以如此做,就是因為這些戰刀確實不是殘次品,全部都是涼州軍製式戰刀,絕對沒有偷工減料。


    而這一次給劉子墨的戰刀之所以沒有偷工減料,是因為涼州軍將在這一段時間更換戰刀,將鐵質戰刀換成鋼刀,因為涼州早就弄出鋼材了,而且已經開始大量生產戰刀了。


    尹宏闊接過了康嘉福的戰刀,又叫來了一名自己的親兵,兩人拿著兩柄涼州製式戰刀互砍了數刀,發現戰刀並沒有崩碎,這才放了心。


    而這個時候,康嘉福又貼心的送上來一柄戰刀,道:“在試一試,隻試一柄戰刀,您回去不好交代,這麽多人看著呢!你說是吧!”


    尹宏闊再一次從康嘉福手裏接過了戰刀,再一次開始檢驗,這東西康嘉福根本就不慌,反正都是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真品,他根本就不怕。


    連續抽檢了七八柄戰刀之後,尹宏闊停了下來,道:“戰刀我也檢驗好了,我在看看糧食吧!”


    “請。”康嘉福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糧食都是去年的新糧,這一點您大可以放心,畢竟我們涼州的儲備糧還是很充足的。”


    尹宏闊這次依舊是隨機抽檢了幾車糧草之後,就不再檢驗了,而是揮了揮手,讓自己麾下的戰兵開始接收。


    在全部物資移交完畢之後,康嘉福又一次湊了上來,說道:“我們的物資已經移交給你們了,那你們買駑馬的銀子,是不是也交一下?”


    這一點是之前就已經商量好的,畢竟這一次那麽多大車,用的可都是涼州的駑馬,加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這是自然。”尹宏闊說道:“我會給你們留下一車銀子,就算是購買這些駑馬的錢了。”


    “成交。”康嘉福笑著說道:“那就祝你們一路順風了。”


    物資交接完畢,路朝歌此行的目的就已經達成,這邊尹宏闊前腳離開,路朝歌立即命人前往東疆,給徐文澤傳令,並將一封李朝宗的親筆信交給了傳令兵,讓他務必親手交到徐文澤的手中。


    而在交代好這一切之後,路朝歌叫來了晏元愷。


    “你立即命人去劉子揚那裏。”路朝歌說道:“告訴劉子揚,劉子墨從咱們這裏得到了一大批物資,我們也和劉子墨達成了合作,劉子墨很有可能對他用兵。”


    “這是為何?”晏元愷不明所以。


    “讓他哥倆打去唄!”路朝歌說道:“你立即安排人就是了,但是不能直接告訴劉子揚,要用另一種方法,比如謠言四起什麽的,明白了嗎?”


    “明白了。”晏元愷說道:“我這就派人去。”


    “讓他們自己狗咬狗去吧!”路朝歌笑著說道:“咱們就等著新羅那邊傳回來的消息吧!”


    路朝歌又在兗州休息了兩天時間,隨後就帶著自己的人返回了長安城。


    五天之後,路朝歌帶著人回到了長安城,他先去了一趟禁軍衙門,把兗州那邊發生的事和李朝宗說了一遍。


    “物資交出去了,估計再有三五天的時間,傳令兵應該也就趕到徐文澤那裏了。”路朝歌說道:“出兵也就在這段時間了,我們等結果就行了。”


    “你在兗州的時候是不是罵我了?”李朝宗才懶得管兗州那邊的事呢!反正都交給了路朝歌,他要是在跟著操心,那他何必交給路朝歌處理。


    “你關注的點是不是有點問題?”路朝歌顧左右而言他:“我跟你說兗州的事呢!”


    “不是說完了嗎?”李朝宗說道:“我現在就想知道,你是不是罵我了?”


    “你有病啊!”路朝歌沒好氣的說道:“這是說這種話的地方嗎?不是應該說點正事嗎?”


    “正事你不都已經處理好了嗎?”李朝宗笑著說道:“這種事難道還要我在操一次心嗎?”


    “行,正事說完了,我先走了。”路朝歌站起身,道:“又半個月沒回家了,想我閨女了。”


    “你先坐下。”李朝宗笑著說道:“還有點事我得跟你商量一下。”


    路朝歌一聽是正事,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說道:“什麽事?”


    “你也說了,你並不看好徐文澤對新羅的作戰。”李朝宗說道:“你覺得誰能頂替他?”


    “我唄!”路朝歌不假思索的說道:“其他將軍誰去都不合適,你說對吧!”


    “一個小小的新羅,我就得把你放出去,你覺得是不是不太合適?”李朝宗說道:“這樣會顯得我涼州無人可用,你不覺得很丟人嗎?”


    “好像也是哈!”路朝歌想了想,說道:“我涼州能征慣戰者數不勝數,每次都讓我去確實不好。”


    “所以,現在你覺得誰去比較合適。”李朝宗說道:“這個人必須能鎮得住東疆邊軍,這一點最為關鍵。”


    “能鎮住邊軍戰兵的,現在又能暫時離開的,好像也就鄭洞國了。”路朝歌想了想說道:“你總不能讓袁庭之老爺子跑一趟吧!”


    “你覺得牧雲之怎麽樣?”李朝宗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牧雲之?”路朝歌看向李朝宗,道:“你瘋了,西疆不守了?”


    “西疆那邊牧雲之暫時離開不會出事。”李朝宗說道:“就算是有事你也可以隨時過去,主要是這幾年牧雲之並沒有打過像樣的戰爭,我怕把他扔在那時間長了,人就廢了。”


    “你不擔心他多想啊?”路朝歌問道。


    “有什麽可想的。”李朝宗說道:“他本來就是涼州的將軍,各地調派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且我也沒準備把他從西疆大將軍的位置上拿下來,隻不過是讓他暫時接手東疆戰兵,等新羅之戰結束後,他在回西疆就是了。”


    “也對。”路朝歌想了想,說道:“他這幾年確實沒打仗,調他過去也是好事一樁。”


    “沒錯。”李朝宗說道:“畢竟是我涼州的大將軍,實戰經驗太少怎麽能行呢!”


    牧雲之這些年確實是沒有像樣的成績,除了將西域那些國家壓製的死死的,他都沒正兒八經的打過任何一仗,這對於一個大將軍來說,確實是有些說不過去,尤其是他接過了袁庭之的大將軍之位後,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功績。


    “我還準備給他配兩個副將。”李朝宗說道:“你覺得夏侯家的老大和老二怎麽樣?”


    “行啊!”路朝歌想了想,說道:“那兩位都是很不錯的將才,配合牧雲之最好。”


    “那就這麽定了。”李朝宗說道:“我這就下令讓三人來長安,隨時準備出發。”


    “不是,關鍵是徐文澤那邊一點消息沒有呢!”路朝歌說道:“現在就下令,萬一人家打贏了呢?”


    “有備無患吧!”李朝宗想了想說道:“若是徐文澤打贏了,那最好不過了,可若是他真的輸了,我們那時候在調派這三位,可是要浪費不少時間的。”


    “倒也是這麽個道理。”路朝歌說道:“這樣,用別的理由調他們三個來長安,若是那邊出了問題,在給他們下命令就是了。”


    “就按照你說的辦。”李朝宗想了想,說道:“行了,你現在可以回家休息了。”


    “我就挺好奇的,你都想好了,還和我商量個什麽勁啊!”路朝歌笑著說道:“你直接下令不就是了?”


    “想聽聽你的意見。”李朝宗笑著說道:“畢竟,在領兵方麵,你比我強多了,多聽聽你的意見也是好事。”


    “你還真是謙虛。”路朝歌笑了笑說道:“那我可先回家了,有什麽事你叫人通知我就是了。”


    而就在路朝歌向李朝宗匯報兗州那邊情況的時候,他派出去的傳令兵已經趕到了東疆見到了徐文澤。


    徐文澤六十多歲的年紀,在東疆大將軍的位置上已經做了十多年的時間,當年他成為東疆大將軍的時候,可以說是意氣風發,畢竟能在四十多歲的年紀就成為坐鎮一方的大將軍,他有理由傲。


    徐文澤見到了涼州方向派來的傳令兵,就知道自己該啟程了。


    “這是涼王殿下的親筆信。”傳令兵在傳達了軍令之後,拿出了李朝宗寫給徐文澤的信說道。


    徐文澤接過信,當著傳令兵的麵拆開了信,隻見信上隻有寥寥數個字‘新羅人奸詐狡猾,小心切切。’


    看過信之後,徐文澤仔細收起了信件,說道:“還請你回去轉告涼王殿下,東疆戰兵必不辱使命。”


    其實,他根本就沒把李朝宗信上的內容當回事,就如路朝歌說的那樣,他這個人實在是太傲了,傲的已經有點過分了,他根本聽不得任何人的建議。


    最關鍵的是,他根本就看不起新羅軍隊,在他的眼裏天下軍隊至強唯大楚邊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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