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羅這邊的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路朝歌和牧雲之兩人決定班師回朝了,在離開之前,路朝歌還要安排一下留駐新羅的事情,這次留駐新羅為期三年時間,而第一任駐新羅的將軍,路朝歌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


    在準備班師回朝的前兩天,路朝歌讓人將陸鳳梧請到了自己的軍長之中,陸鳳梧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路朝歌要單獨召見自己,但是作為一名將軍,軍令就是最高指示。


    “軍隊要班師回朝的事你知道了吧?”路朝歌看著坐在那裏有些忐忑的陸鳳梧笑著問道。


    “已經接到了命令。”陸鳳梧說道。


    “新羅這邊需要有人留下來駐守,我思來想去最合適的人就是你。”路朝歌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明了自己的意思。


    “您叫我是因為這件事啊!”陸鳳梧明顯鬆了一口氣,說道:“那您能給我留下多少軍隊?”


    “東疆戰兵除了水軍之外,差不多還有六七萬人。”路朝歌說道:“我全都給你留下,物資補給會有新羅方麵提供,涼州也會不定期給你送來軍用裝備。”


    “新羅方麵提供?”陸鳳梧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這不等於將自己的命門交到新羅的手裏了嗎?”


    “新羅這邊你不用擔心,過段時間會有涼州官員過來接洽。”路朝歌說道:“而且每次給你輸送軍用物資的時候,我會送來一些糧草,這些就是給你保命用的,平時的吃喝就讓新羅提供,一旦新羅方麵斷了糧草,我給你送來的那就是救命用的,我不可能把你們扔在這邊就不管了。”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陸鳳梧說道:“那我們駐紮在這裏,主要做什麽?”


    “保證我們自己的利益。”路朝歌說道:“以後新羅這邊的礦產都是我們涼州的,你和你麾下的戰兵就幹一件事,誰要是敢觸碰咱們涼州的利益,你就給我收拾他。”


    “但是有一點我得提醒你,新羅朝堂上的事你不許摻和。”路朝歌繼續說道:“他們就是人腦子打成狗腦子,你也不許管不許問,除非是洪誌哉的安全受到了威脅,不然你們隻需要做好一件事就行了。”


    “是。”陸鳳梧應道。


    “既然你沒什麽問題了,那這件事就這麽定了。”路朝歌說道:“跟兄弟們說一聲,駐紮新羅為期三年,這三年的軍餉翻倍,絕對不會讓他們虧了。”


    “是。”陸鳳梧再一次應道。


    “既然如此……陸鳳梧聽令。”路朝歌站起身朗聲道。


    “末將在。”陸鳳梧也跟著站了起來。


    “現任命你為新羅駐軍都督,總督新羅諸軍事。”路朝歌說道:“由從三品輔國將軍擢升為正三品鎮軍將軍。”


    “末將領命。”陸鳳梧躬身行禮。


    “去和牧雲之大將軍交接軍隊。”路朝歌繼續說道:“去輜重營領取足夠半月用度的軍械物資,以後我們涼州在新羅的利益,就靠你來維護了。”


    “末將定當竭盡全力不辱使命。”陸鳳梧朗聲道。


    兩天之後,大軍開始撤離新羅王都,向港口方向開始撤退,洪誌哉帶著一眾新羅官員前來送行,送行的場麵沒有多麽宏大,現在的洪誌哉那真是沒一文錢他都不想多花,不是他摳是因為現在新羅用錢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路朝歌也不是在乎這些場麵上的人,他現在一門心思就是要回家,離開家兩個多月的時間了,他現在就是想家,別的什麽都不想。


    冼老夫人帶著家人來送路朝歌,路朝歌給他們冼家指了一條明路,這恩情可不算小,雖然路朝歌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是他們冼家卻也是實實在在的得了好處的。


    幾日之後的大海上,路朝歌坐在戰船邊緣,手裏拿著一把自己做的魚竿,悠閑的釣著魚,他並不是一個善於釣魚的人,至少從出海到今天,他一條魚也沒釣上來。


    而坐在他身邊的徐文澤倒是收獲滿滿,就連從來都不釣魚的牧雲之也一樣收獲頗豐。


    三個大將軍坐在一起釣魚的場景,這就算是在大楚之內,也是很難見到的,四疆大將軍一年最多見一次麵,還是快過年之前回長安城述職的時候。


    “你要是實在釣不上來就別釣了。”牧雲之看了一眼路朝歌身後那空空如也的水盆,笑著說道:“你去準備準備,給我們熬魚湯吧!”


    路朝歌看了看牧雲之身後的水盆裏麵放著的幾條魚,撇了撇嘴,道:“你懂個屁,我這屬於是修身養性我跟你說,我這一次在新羅死的人有點多,我得休養休養。”


    “這就是你一條魚也釣不上來的理由?”牧雲之嘲笑道:“但凡你釣上來一條,然後你給放生了,我都不說你。”


    “心不靜啊!”徐文澤淡淡的說道:“這釣魚講究的就是一個心靜如水,你這輩子估計都做不到嘍!”


    “老頭,你別囂張。”路朝歌看向了徐文澤道:“你不就是釣的多點嘛!有什麽了不起的,我要是在東疆生活十年二十年的,我肯定比你厲害。”


    “這人怎麽就不聽勸呢!”徐文澤笑著搖了搖頭,他這幾天跟路朝歌相處下來,也了解了路朝歌的脾氣秉性,到也不再那麽拘謹了:“有些事還是要聽一聽老人家的,你還是去熬魚湯比較好,這個你最擅長了。”


    說話間,徐文澤的魚竿動了動,他先是輕輕的提了一下,等魚竿猛的下沉之後,他也同時發力,將魚竿拎了起來,隻見一條四五斤的大魚掛在魚鉤上。


    “你看,這就是本事。”徐文澤將魚從魚鉤上摘了下來,扔到了身後的水盆內。


    “靠!不釣了。”路朝歌將魚竿收起來扔到了一旁,罵罵咧咧的就走了。


    “他平時就是這樣嗎?”徐文澤看向一旁的牧雲之問道。


    “您老習慣就好了,他一直都是這個德行。”牧雲之笑著說道:“除了領兵打仗的時候,領兵打仗的時候他就是另一個德行了,人有千麵說的可能就是他吧!”


    “我聽聞當年巍寧關之戰,這小子三千輕騎,將整個西域攪和的天翻地覆,可是有所誇大?”徐文澤問道。


    “還真不是誇大。”牧雲之說道:“說的可能還是保守了一些,我知道的可能比您多一些,當年他在西域原本是要將聯軍所有國家鬧一遍的,結果打著打著聯軍就解散了,他這才回來的,若是這場仗在拖上個一年半載,估計現在的西疆就不在現在的位置嘍!”


    “當年他才十二歲,但是我們袁庭之大將軍知道了他的年紀,差點沒給自己嚇死。”牧雲之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一個十二歲的孩子,領著三千視死如歸的輕騎縱橫西域,這在大楚數百年的曆史之中也沒出現過吧!”


    “那還真是一戰成名啊!”徐文澤歎了口氣,道:“若是此子早出生二十年,我想現在的大楚一定會更好吧!”


    “不會。”牧雲之說道:“他沒有上升的渠道,他就是有一身的本事,也無處施展啊!曾經的我也以為大楚是最好的大楚,但是在認識了路朝歌之後,我才知道自己的眼界太窄了一些,現在的涼州也未必是最好的涼州。”


    “如今的涼州還不是最好的涼州嗎?”徐文澤問道。


    “當然不是。”牧雲之說道:“三十年後我們再看,那時候的涼州一定是另一個模樣,現在的涼州每一天都在變化,每天都朝著最好的地方在發展,我都不敢想三十年後的涼州會是什麽樣子。”


    “天縱奇才啊!”徐文澤感歎道。


    “他可不是什麽奇才,他隻不過是比有些人知道,得到了什麽才能得到一切。”牧雲之說道:“大將軍,你有多久沒看見百姓們載歌載舞歡聲笑語了?”


    “有十年了吧!”徐文澤仔細的想了想,說道:“那件事之後,大楚就換了一副模樣,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曾經的大楚了,百姓們流離失所,哪還有心情載歌載舞了。”


    “但是如今的涼州隨處可見。”牧雲之說道:“曾經的那些大楚官員,隻想著自己能得到什麽,卻從來沒想著要給與百姓們什麽,但是他和大都督兩人想到了,兩個經曆過苦難的人,最知道他們應該給百姓什麽。”


    “是啊!”徐文澤說道:“都把最不該忘的東西忘幹淨了,怎麽可能讓國家越來越好呢!”


    “最開始,我也把他們兄弟二人當成反賊來看。”牧雲之說道:“可是巍寧關之後,我對他們的影象有了改觀,不是因為他們幫大楚守住了魏寧關,而是朝廷的所作所為,魏寧關被幾十萬大軍圍攻,朝廷愣是一兵一卒的援軍都沒給我們,甚至連糧草物資都給我們斷了,這樣的一個國家,我對他們還能有什麽期待呢!”


    “各方勢力爭權奪利,都為了自己的利益考慮,就沒有一個人為了這個國家考慮考慮。”牧雲之繼續說道:“若是西疆被破,長安城還能安全嗎?”


    “他們可以遷都。”徐文澤說道:“而且可以借助西域人的手,消滅當時的李朝宗和路朝歌兩人,何樂而不為呢!那些世家大族在利益麵前,什麽事做不出來啊!”


    “所以,從那天開始,我就徹底對這個國家失望了。”牧雲之說道:“您再看看現在的涼州,開科舉,讓天下的讀書人有了上升的渠道,隻要你有真本事,你就能為官做宰,再看看軍隊,百萬大軍招之能來來之能戰戰之能勝,而且涼州兒郎各個都願意成為一名戰兵,家裏也因為出了一名戰兵而光榮,我從來都沒想到當兵能成為這麽光榮的一件事。”


    “國家強大了,給我最直觀的感受就是心氣不一樣了。”牧雲之繼續說道:“大楚最亂的那幾年,西域那些商人來了大楚,那一個個趾高氣昂的德行,看著真是讓人不舒服,大楚的百姓他們說打就打說罵就罵,而百姓沒也不敢聲張出去, 他們知道沒人能給他們做主。可是您現在再看看,那些西域人進了魏寧關之後,那小心翼翼的模樣,生怕惹惱了咱涼州人,涼州百姓也不一樣了,現在那些西域人但凡敢作出點什麽出格的舉動,涼州百姓都不用官府出麵解決,自己就把事給解決了。”


    “已經如此了嗎?”徐文澤笑著問道。


    “那是當然了。”牧雲之說道;“用他們的話來說,這是大都督和少將軍給他們的底氣,西域人誰要是不服,那就來看看我們涼州軍的戰刀鋒利不鋒利,看看我們涼州的戰馬能不能踏碎他們的王都城。”


    “一仗,就用了一仗。”牧雲之豎起一根手指,道:“就把涼州百姓的心氣給打出來了,涼州百姓都知道,若是涼州人受了欺負,身後有大都督和少將軍給他們撐腰,有涼州百萬大軍給他們撐腰,當年少將軍三千人就能攪合的西域天翻地覆,現在的少將軍手下何止三十萬大軍,他們就認為少將軍能把西域踏平。”


    “果然,好說好商量一千次,都不如馬踏國都一次。”徐文澤笑著說道:“好啊!好啊!”


    “您知道現在咱涼州的商人去了西域最喜歡幹什麽嗎?”牧雲之笑著問道。


    “當然是做生意了。”徐文澤笑著說道:“難不成還是欺男霸女不成?”


    “那不至於,咱涼州的商人那都是守法的好人。”牧雲之說道:“他們現在最喜歡幹的事,就是趾高氣昂的去做生意,最想的就是哪個不開眼的西域人把他們給殺了,到時候涼州就有出兵的借口了。”


    “這還有盼著打仗的呢?”聽了牧雲之的話,徐文澤都愣住了。


    “打敗仗當然沒人喜歡,但是打勝仗誰不喜歡啊!”牧雲之笑著說道。


    “戰場上的事哪是那麽容易說的準的。”徐文澤說道:“隻要是打仗就有可能戰敗啊!”


    “百姓們東部了那麽多的,他們就覺得少將軍三千人都能幹出那麽驚天動地的大事,現在涼州擁兵百萬什麽事幹不成啊!”牧雲之笑著說道:“而且,在我們西疆的百姓之中這幾年一直流傳著這麽一句話叫,西域應該是涼州的西域而不是西域人的西域。”


    “好家夥,這真是把心氣給打出來了。”徐文澤笑著說道。


    而就在兩個人聊天的功夫,路朝歌拎著一口大鍋從船艙裏走了出來,他雖然沒有釣魚的天賦,但是人家做飯的手藝一流啊!


    為什麽涼州軍的那些將軍不在自己的船上待著,都跑到路朝歌這條船上來了?


    因為,路朝歌做飯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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