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並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隻是在有些問題上他還是鑽了牛角尖,就像是路竟擇領俸祿這件事,他就是沒想明白,這麽多人一起做的決定真的就不如他一個人的決定嗎?


    他想的永遠都是,我這麽做會不會損害了涼州的利益,會不會讓涼州的未來變的更壞,而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難道他就沒有錯的時候嗎?


    “其實他也是擔心涼州的未來。”邴良弼笑著說道:“一個政權的腐朽往往都是從官員開始的,他在給咱們樹標杆呢!他就是涼州官員的標杆。”


    “這我從來不否認,對自己都嚴格成什麽樣了。”林哲言笑著說道:“他這麽活著太累了,我都擔心有一天他扛不住了,到時候可怎麽辦啊!”


    “這事交給大都督處理吧!”邴良弼笑著說道:“咱們也沒必要去操那個心了,關鍵是操心也勸不住啊!”


    “你這話說的對,鑽牛角尖了。”林哲言道:“等著被他大嫂揍一頓就好了。”


    而路朝歌此時已經來到了李朝宗的府邸,一路就到了後花園,此時的李朝宗正帶著謝靈韻兩人在那放風箏呢!


    “真有情調啊!”路朝歌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道:“這就放上風箏了。”


    “有事啊?”李朝宗看了路朝歌一眼問道。


    “有事。”路朝歌說道:“我來問問你,我兒子每個月領五百兩俸祿的事,你批的啊?”


    “有什麽不對嗎?”李朝宗反問道。


    “你覺得這事對嗎?”路朝歌同樣反問道。


    “我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啊!”李朝宗說道:“倒是你,不在衙門好好待著,到處跑什麽?”


    “怎麽就對了?”路朝歌說道:“他是領兵打過仗還是怎麽著啊?他領俸祿沒道理啊!”


    “他活著就是道理,他當將軍就是道理。”李朝宗說道:“我告訴你,這俸祿我就給了,我不僅現在給,將來我給的更多,等我家竟擇十六歲了,我一個月給他一萬兩俸祿,你給你的俸祿還多,我願意給多少就給多少。”


    “你要瘋啊?”路朝歌說道:“我這是跟你說正事呢!”


    “我說的不是正事嗎?”李朝宗走到路朝歌身邊坐下說道;“你知道竟擇對於涼州,對於存寧來說代表著什麽嗎?”


    “代表什麽?臉麵?”路朝歌試探性的問道。


    “不僅僅是臉麵,那就相當於你對於我。”李朝宗說道:“我身邊有個你,存寧身邊也應該有一個竟擇,隻要竟擇願意披上將軍甲,那就說明我們涼州的將二代們未來有了領路人,這個人除了竟擇其他人做不了,就連存孝都不行,他對於涼州的將軍們來說,就是未來的希望。”


    “那不又成了舉薦製了?”路朝歌說道:“弄出科舉為了什麽?弄出那麽多學堂和武院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打斷世家大族對官場的壟斷嗎?現在你把竟擇推出來,我們的那些努力全都白費了。”


    “那為什麽沒有人反對竟擇拿這份俸祿呢?”李朝宗問道:“為什麽就連老百姓都認為竟擇就應該拿這份俸祿呢?你沒想過這個問題嗎?”


    “為什麽?”路朝歌確實是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因為,他是路竟擇,是存寧的未來。”李朝宗說道:“現在涼州百姓生活好了,他們想讓這麽好的生活一直持續下去,而軍權就成了保障他們能夠繼續幸福生活的依仗。”


    “涼州百萬大軍,未來可能還會更多。”李朝宗繼續說道;“你覺得這麽大的權利我交給誰?我隻能給你,而存寧能給誰?隻能給竟擇,交給其他人我不放心,存寧不放心,天下的百姓也不會放心,因為你路朝歌在所有人眼裏,那就是忠臣的典範,沒有人比你更合適接下這百萬大軍的指揮權了,你真當一個親軍將軍就是竟擇的極限了嗎?那隻是在你眼裏的極限,在存寧的眼裏,那不過是竟擇的起步而已。”


    “軍權,等天下一統,你必須收回去。”路朝歌猛的站起來,說道:“你知道軍權是什麽嗎?那是你的命,沒了軍權你說話都沒底氣,萬一我路家出了個不孝子怎麽辦?”


    “我又不是第一次把命交到你手裏,我拍什麽?”李朝宗笑著說道:“從我把你背回家的那天開始,我就已經把命交到你手裏了,那時候你要是有點歹心,我和你大嫂現在也未必是個全乎人了。”


    說著,李朝宗也站了起來,按著路朝歌的肩膀,讓路朝歌坐了下來,繼續說道:“有些事,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我若是信不過你,可能你現在真的就變成一個紈絝子弟了,不可能說領兵你就領兵,說仗怎麽打就怎麽打,我敢把兵權給你不是因為你多能打,因為你是我弟弟,我信得過你,我知道你這輩子也不會害我。”


    “鄭洞國能不能打?”李朝宗繼續說道:“雖然和你不能比,但是他能打是不爭的事實,我就豁出去,每一戰的戰損多一些,這仗一樣可以打下來,但是我不敢把百萬大軍的指揮權交到鄭洞國的手裏,畢竟那不是我弟弟。”


    “同理,存寧也不會把軍權交給其他人,隻能是竟擇。”李朝宗說道;“當初讓竟擇成為存寧的親軍將軍,你以為我就是腦瓜子一熱就決定了?有些東西必須是從小培養的,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一出生就會打仗,竟擇需要一個成長的過程,先學會怎麽當一名合格的將軍,最後成長為一名合格的百萬大軍的將軍,這需要時間,明白了嗎?”


    “你都說的這麽直白了,我還能不明白嗎?”路朝歌苦笑道:“可軍權掌握在別人手裏,對你對存寧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威脅。”


    “威脅什麽?”李朝宗笑著說道:“你想奪權嗎?”


    “切!”路朝歌不屑的說道:“我要那玩意,一天累的要死,還沒什麽成就感。”


    “那你覺得竟擇喜歡這東西嗎?”李朝宗又問道。


    “那我怎麽知道,才三歲能看出什麽來。”路朝歌說道。


    “正所謂三歲看到老。”李朝宗說道;“你兒子那疲懶的性子和你一個德行,他要是對這東西有什麽想法,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那就是每天往軍營跑了。”


    “合著我們一家子在你眼裏就沒一個勤快的了?”路朝歌沒好氣的問道。


    “你自己什麽德行你自己不知道?”李朝宗笑著說道;“你兒子早上起來練刀,還得睡個回籠覺,這毛病隨誰啊?”


    “隨我。”路朝歌的聲音都小了幾分。


    “知道就行了。”李朝宗拍了拍路朝歌的肩膀,道:“趕緊回去幹活去吧!沒事別來煩我。”


    “哦!”路朝歌應了一聲就走了。


    “這小子今天又抽什麽瘋?”謝靈韻將風箏交給了身邊的侍女問道。


    “一天到晚就想著別人了,也不想想自己。”李朝宗歎了口氣,道:“什麽時候都是這樣對涼州好不好,也不想想這樣那樣的對自己好不好。”


    “他不就那樣嘛!”謝靈韻笑著說道:“剛才我聽到了軍權,他這是要把軍權交出來?”


    “他倒是想,我得同意才行啊!”李朝宗說道:“這百萬大軍啊!交給誰我都不放心,隻有交給他我心裏才能踏實,這小子還死活不要,不知道好歹。”


    “我呀!看你才是不知好歹。”謝靈韻笑著說道:“人家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你這個大哥啊?”


    “這些我都知道。”李朝宗笑了笑說道:“說了這麽多,他肯定能想明白的。”


    而路朝歌出了李朝宗的府邸之後,就回了禁軍衙門,此時的李存寧正在處理這日常事務,而李存孝依舊在那捧著一本書無精打采的看著。


    “存寧,二叔問你個事。”走進正堂的路朝歌坐了下來開口道。


    “什麽事?”李存寧好奇的抬起頭問道。


    “將來你成為了涼州的掌舵人,百萬大軍的軍權你會交給誰?”路朝歌問道。


    “給竟擇啊!還能給誰?”李存寧毫不猶豫的說道、


    “你都不考慮存孝嗎?”路朝歌看向了依舊還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李存孝問道。


    “你看他是想幹這活的人嗎?”李存孝說道。


    “二叔啊!你別坑我了。”李存孝癱坐在椅子裏,有氣無力的說道:“你要是玩不起,也不能揚沙子啊!還百萬大軍,你給我三千人我能不能領明白那都是個問題。”


    “那你就不怕竟擇對你不利嗎?”路朝歌問道。


    “我是你看著長大的,竟然是我和存孝看著長大的。”李存寧說道:“他什麽樣,我們心裏都清楚。”


    “人心是會變的,尤其是貪婪。”路朝歌說道:“得到了就想要得到更多,你不擔心嗎?”


    “沒什麽可擔心的。”李存寧說道:“難道這軍權交給其他人就不存在這樣的問題嗎?百萬大軍靠我自己是掌控不住的,所以需要有人來幫我,而竟擇就是最好的人選,剛剛您在外麵說的那些話我聽見了,其實我覺得您的擔心真的是有些多餘了,我們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但是我們也要慢慢的向前,總不能擔心未來放生的事情,現在就要否定一起,您說對嗎?”


    “哎呦我的二叔喂!”這個時候李存孝突然開口了:“您才是二十一歲,你想八百年之後的事幹什麽玩意啊?您累不累啊!我都替你累。”


    “額……”李存孝的話頓時讓路朝歌和李存寧全都愣住了,這麽多人勸說了路朝歌,卻全都忽略了一個問題,路朝歌現在才二十一歲,就算是他隻能活到六十歲,也還有三十多年能活呢!


    “存寧啊!忙了這麽久了,是不是累了,走走走,咱出去溜達溜達。”路朝歌趕緊岔開話題,掩飾自己的小尷尬。


    “我說錯了嗎?”李存孝不明所以的問道。


    “沒錯沒錯,是我們想多了。”李存寧笑著說道:“總是看的那麽遠,卻忽略了二叔才二十出頭。”


    “要不說你們這些人啊!”李存孝一聽自己說的沒錯,頓時就仰吧起來了:“就擔心那些有的沒的,先把眼前的事幹明白不好嗎?弄的好像明天就要交代後事了一樣,真拿你們這些人沒辦法,有那時間都不如想想今天中午吃什麽。”


    “吃火鍋吃火鍋,二叔請客。”路朝歌趕緊說道:“咱今天中午可勁吃,都算你二叔我的。”


    “不好意思,以前是算您的,現在是算我的了。”李存孝囂張的說道:“整個長安的商業區,現在都是我的產業了。”


    “好麽,我把這事給忘了。”路朝歌笑著說道:“行行行,我請客行不行?”


    “這還差不多。”李存寧說道:“我叫人去安排。”


    現在的李存孝可了不得了,在路朝歌的支持下,已經有了長安城第一紈絝的模樣,人家現在是要人脈有人脈,要實力有實力,要銀子有銀子,而且人家自己還有本事,這妥妥的未來第一紈絝的潛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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