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軍營一段距離的路朝歌,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軍營,確定沒人能看到他之後,頓時從一臉淡定變成了齜牙咧嘴,他在裏麵看著遊刃有餘的,其實也挨了好幾下,那幫子老兵痞,被路朝歌打出了火氣,下手也是沒輕沒重,有好幾下是結結實實的砸在了路朝歌身上。


    緩了好半天,路朝歌才緩過勁來,深深地吸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媽的,這幫老殺才,對付一個孩子下手沒輕沒重的,疼死我了。”


    就這麽一路進了城,剛剛通過城門,便被一個龐然大物迎麵撞飛了出去,路朝歌飛在空中,自己都懵了,他自己有多大力氣他比誰都清楚,即使沒有準備,也不至於被人撞飛出去,這得有多大的力氣,才能把他撞飛,落地的路朝歌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了下來。


    路朝歌努力爬起來,就看到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一個大塊頭正被數人圍著打,路朝歌有點難以置信,以剛才那人的力氣,就這麽幾個人,他隨手都能給扔出去,怎麽能被圍著打?


    路朝歌上前幾步拉開眾人,問道:“這是怎麽了?”


    “這小子吃東西不給錢。”領頭那人惡狠狠的說道:“點了那麽一大桌子,至少要一兩銀子,這小子吃完就跑。”


    路朝歌想了想,一兩銀子的飯菜,換成他得吃好幾頓才能吃完,這小子一頓就給吃了個幹淨,這就是個飯桶啊!


    在仔細打量蹲在那裏的人,看著年紀不大,大身材格外魁梧,至少有唐虎臣的身高,那胳膊比路朝歌的腿細不了多少,一身衣服髒兮兮的,上麵全是窟窿,從那些窟窿看進去,不難看出那隆起的肌肉,打著一雙赤腳,此時隻是抱著頭蹲在那裏,不時的偷偷的抬頭看上一眼。


    路朝歌頓時就樂了,這小子看著是在挨打不假,可人家根本就不疼不癢的,居然還有時間抬頭偷看。


    路朝歌在懷裏摸了半天,也沒摸出碎銀子,最後沒有辦法,拿出一張十兩的銀票,遞給領頭的那人,道:“他這頓飯錢我幫著給了,剩下的你們留著分分,就當給給為兄弟的辛苦錢,各位就別難為他了,可行?”


    領頭那人看路朝歌出手頗為闊綽,立馬換了一副嘴臉,笑著道:“看您說的,您都把錢給了,我們要是在難為他那不就成不講理了嗎?這位少爺您仗義,哥幾個謝您的賞。”


    打發走了幾個人,路朝歌伸手去拉蹲在地上的人,可這小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就是不起來,路朝歌自從穿越過來以後,還沒說在力氣上吃過虧,今天他算是見識到了,還有比他力氣更大的主。


    路朝歌拽了半天沒拽動,無奈的說道:“你能不能先站起來,你這麽蹲著算怎麽回事?”


    蹲在地上的少年偷偷的抬頭看了看路朝歌,見路朝歌好似對他沒有惡意,這才站起來,這小子一站起來,好家夥,絕對不比唐虎臣矮。


    路朝歌抬著頭看著眼前的人,道:“你叫啥?能告訴我不?”


    “我叫楊延昭。”那少年憨憨的說道


    聽了這少年的名字,路朝歌差點沒噴出來,大爺的,這是捅了楊家將的府衙了嗎?前麵有個老頭叫楊嗣業,跟他那個地方的某個曆史人物就差一個字,現在更好,直接來了個楊延昭,這要是再來個楊宗保什麽的,他就算是湊齊楊家幾代人了。


    “你今年多大了?”路朝歌接著問道:“你家還有什麽人嗎?”


    “我今年十六了。”楊延昭道:“爹娘都餓死了。”


    十六歲長著兩米多的身高,一身力氣連路朝歌都自愧不如,若是這樣的人有什麽壞心思,哪還至於吃頓霸王餐還要挨打?


    “那你剛才怎麽不還手?”路朝歌問


    “我怕把人打壞了,我賠不起。”楊延昭憨憨的說道,說完還笑了起來,道:“他們打我一點都不疼,我還白白吃了頓飯呢!”


    “既然家裏沒人了,那你跟我走吧!”路朝歌道,路朝歌倒不是同情心泛濫,而是覺得這麽善良的人,若是被人拐帶壞了,就可惜了。雖然自己也是看中他這一身力氣,可至少路朝歌不會把他往歧路上帶。


    “你能讓我吃飽嗎?”楊延昭問


    “頓頓能吃飽。”路朝歌笑道:“吃多少都管夠。”


    “那你不能讓我幹壞事。”楊延昭說


    “不幹壞事。”路朝歌想拍楊延昭的肩膀,可看著對麵那跟小山一樣的人,頓時放棄了這個想法,倒不是怕楊延昭還手,主要是他夠著費勁。


    “那行,我跟你走。”楊延昭雖然已經十六歲,但是看著很是憨厚,又或者說其實有智力缺陷。


    他會輕易的去相信一個人,從不去懷疑,就像路朝歌隻是答應他不會做壞事,他就簡單的信了。


    “你剛才吃飽了嗎?”路朝歌問道


    “沒有。”楊延昭搖了搖頭


    “走,我帶你去接著吃。”路朝歌笑著說道


    楊延昭憨笑著點頭,跟在路朝歌身後就進了城。進了城,路朝歌找了一家客棧,又從懷了拿出一張十兩的銀票,遞給迎上來的店小二,道:“這是押金,你隻管上菜,要最實惠的肉,什麽整隻雞、整隻鵝,你盡管上,我身邊這位吃飽了算,銀子若是不夠,他吃完了我給你補上。”


    店小二那也是人精一般的人物,知道今天是遇上貴客了,趕緊將二人請了進去,找了張桌子,便到後廚去安排。


    不多時,一道道菜被端了上來,楊延昭看著眼前的雞鴨魚肉,不由得吞了吞口水,隨後看向了路朝歌,仿佛在等路朝歌先動筷子一般,路朝歌笑了笑,道:“你自己吃,我現在不餓,這些都是給你的,放心大膽的吃,說管你頓頓飽飯就指定讓你頓頓都能吃飽。”


    聽了路朝歌的話,楊延昭也不客氣,抓起一整隻雞就開始吃,那吃東西的速度,路朝歌都看傻了。


    左手抓著大白饅頭,右手抓著整隻雞,吃的那叫一個香,看的本來不餓的路朝歌,都不由的咽了兩口口水。


    後廚不斷地上菜,楊延昭的胃就跟個無底洞一樣,直到店小二一臉尷尬的走過來,道:“兩位爺,後廚今天備的菜都吃完了,您看……”


    “算賬吧!”路朝歌看著一桌子空盤子,這一頓飯,他在邊上簡單的數了數,整隻雞吃了二十多隻,鵝十多隻,魚十多條,還有七八個大肘子,外加四十多個饅頭。


    這是正常人的飯量?現在他知道楊延昭的爹媽為啥會餓死了,就這麽個吃法,別說是普通人家了,就是條件稍微差一點的,都能讓他吃窮咯。


    小二趕緊遞上銀子,道:“您那十兩銀子還有剩餘,這是找您的銀子。”


    路朝歌也沒接,說道:“你們也辛苦了,剩下這點銀子你留著吧!”


    “謝爺賞。”小二笑著說道


    “吃飽了嗎?”路朝歌轉臉問道


    “嗯,吃飽了。”楊延昭咧嘴笑道


    “行,吃飽了咱就回家。”路朝歌長舒了一口氣,他是真怕楊延昭沒吃飽,再換個地方再吃這麽多,他倒是不差錢,關鍵是這吃法太嚇人了。


    回家的路上,路朝歌有給楊延昭買了幾身衣服,可惜各個成衣鋪子根本就沒這麽大的衣服,沒辦法,路朝歌交了定錢,按照一年四季,每一季的衣服訂做了四套,外加鞋子。


    安排好了一切,便領著楊延昭回到了家,謝靈韻看著路朝歌身後的楊延昭,也是嚇了一跳,她出身將門,什麽樣的猛將沒見過,可這身高的人她還真沒見過。


    路朝歌看到謝靈韻,趕緊介紹到:“嫂子,這是我道上撿的,叫楊延昭,十六歲。爹娘都不在了,家裏也沒有親人了,我看著怪可憐的,就帶回來了。”


    此時的楊延昭四處打量著眼前的宅子,他長這麽大也沒進過這麽好看的宅院,路朝歌看著憨厚的楊延昭,輕輕的推了推他,道:“這是我大嫂,你也叫大嫂就行。”


    回過神的楊延昭憨厚的笑著,喊道:“大嫂。”


    “好好好。”謝靈韻倒是不反對路朝歌往家裏領人,而且領回來的還是個看著憨厚的少年。


    謝靈韻招來管家,吩咐給楊延昭少點熱水先洗個澡,再給他安排住的地方,這是自家兄弟領回來的人,當然不能跟傭人仆婦住在一起,給安排個單獨的小院,正好在路朝歌邊上還有一件小院空著。


    管家得了吩咐,趕緊帶著楊延昭去洗澡,待楊延昭走後,路朝歌攙扶著謝靈韻,道:“嫂子,這小子的力氣比我還大,我想著以後就在家裏,若是家裏來個賊人什麽的,這小子都能收拾,你都不知道,這小子把我都撞了一個大跟頭。”


    “你呀!和你大哥一樣。”謝靈韻笑著說道:“心都善。你大哥撿了你,你又撿了個楊延昭。可是朝歌,嫂子得跟你說說,心善是好事,可你以後可不能隨便發善心。”


    謝靈韻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想幹什麽,若是你真想去做那件事,那你以後就要將你的心狠起來,心善的人能結交很多好朋友,但心善的人領兵的時候,會吃大虧的,嫂子懂的不多,但我畢竟是從小生活在那個環境中,耳濡目染的知道的要比你多一些,你若是在將士麵前心軟,你得威信就將一點點喪失,最後……”


    後麵的話謝靈韻不需要說,他相信路朝歌能明白,畢竟路朝歌不是傻子,若是連這點事都理解不了,那他也不用想著做大事了。


    “嫂子,這些事我分得清。”路朝歌笑著說道:“就是以後吃飯的時候,家裏得多準備點,這小子太能吃了。你猜我剛才帶他去吃飯,他吃了多少嗎?”


    謝靈韻得到路朝歌肯定的答複後,這才放下心來,他是真怕自己的傻兄弟以後遇到事就心軟,那不僅會坑了他,也會坑了跟在他身邊的人,既然自己家的兄弟能分得清,他也就不需要擔心了,便笑著問道:“吃了多少?”


    路朝歌將楊延昭在客棧吃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數給了謝靈韻聽,謝靈韻聽了後,趕緊吩咐道:“叫人去街上多買點吃的,這一頓的飯量都夠咱家吃好些天了。好在現在家裏有錢,若是剛把你撿回來那會,可養不起他。”


    “誰說不是呢!”路朝歌道:“我都看傻了,我自認飯量不小,可跟他一比,我覺得我吃的那都不叫飯。”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洗幹淨的楊延昭被管家帶了回來,還是那身破舊的衣服,實在沒辦法,家裏沒有那麽大的衣服,隻能先將就穿這一身,等衣服做好了再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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