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在徐永州故意為之的情況下,胡秋然順利的從錦衣衛的包圍中衝了出去,可剛衝到巷子口,還沒來得及高興,一根胳膊一般粗的木棍迎著麵門就抽了過來,還不等胡秋然反應過來,這胳膊粗的木棍直接抽在了胡秋然的麵門上。


    胡秋然這算是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悶棍,還沒來得及叫出聲來,就昏死了過去。


    也不怪他昏死過去,他本來跑的就快,向前衝的速度再加上那根木棍抽過來的速度,諸位想想這一棍子的傷害得有多大,胡秋然的整張臉這個時候都沒法看了。


    就見雙手端著棒子的人從巷子口的牆角走了出來,蹲下看了看被他抽暈過去的胡秋然,趕緊將棍子扔在了一邊。


    他就是一普通百姓,家就住在這裏,晚上實在睡不著就在自己家的小院裏溜達,卻聽見了這裏的打鬥聲,這也是個傻大膽的主,扒著牆頭一看,就看到了錦衣衛和人打在了一起,他一看這是自家人跟被人動手了,那還能不管?


    從家裏拎著一根棍子就衝了出來,也不管什麽宵禁不宵禁了,可他又不敢真衝過去,他自己知道自己沒那個本事,就這麽等在了巷子口的拐角處,好死不死的胡秋然就從這裏往外跑,正好就被他遇到了。


    他下手也不含糊,這一棍子可以算是卯足了勁抽了出去,然後胡秋然這個倒黴催的就直挺挺的躺那裏了。


    等徐永州帶人打掃完了小院,剛走到胡同口,就看到一個人蹲在那裏,地上還躺著一位。


    徐永州緊走了兩步趕了過去,一眼就認出來躺在那裏的就是被他放跑的胡秋然。


    那漢子看到趕過來的錦衣衛,咧著嘴笑道:“這小子想要逃跑,被我一棍子給留下來。”


    徐永州蹲下查看了一下胡秋然的傷勢,發現胡秋然隻是暈了過去,便鬆了一口氣,道:“您這一棍子可是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吧!”


    “那可不。”那漢子笑著說道:“我怕我勁用小了留不住這人。”


    “得嘞!謝謝您幫忙。”徐永州笑著跟那漢子道了謝,不管那漢子是不是破壞了他的計劃,人家的初衷是好的,這個時候你要是再苛責人家一頓,那你就是不講理了。


    徐永州從懷裏摸出一張銀票,遞給那漢子道:“這是賞銀,您收著。”


    “罵我是不是?”那漢子看到徐永州手裏的銀票,頓時就沒了笑臉,有些生氣的說道:“你們可都是大都督的兵,你們打殺的一定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我這人沒讀過書,可裏外我還分得清的,你們是自己人,我幫你們就等於幫自家人,幫自家人還收錢,那我不成了無情無義了?”


    徐永州作為涼州道最早的一批戰兵,他是知道李朝宗在涼州道百姓心裏的地位有多高的,可他沒想到,自己這些戰兵在百姓心裏都成了自己人。


    “這人是大都督通緝的重犯,我們費了好大勁才找到這人,可還是一個不留神讓他跑了。”徐永州費勁巴力的編著瞎話,道:“這要不是你這一棍子,我們都沒法回去交差了,現在這個人既然是被你打昏了,那就算是你抓到的,抓了通緝犯自然就有賞銀。”


    說著又把銀票往那漢子手裏塞,那漢子退後了兩步,道:“編瞎話都不會編,哪有通緝犯紮堆的?”


    說著,那漢子撿起地上的棍子,道:“你們忙著,我就回家睡覺了。”


    徐永州看著手裏的銀票,又看著溜達著離開的漢子,道:“得,把胡秋然抬回去吧!現在也放不走了。”


    第二天一早,昨晚那幫忙的漢子剛已從屋裏走出來,就看到院子裏的石桌上,一張銀票被一塊石頭壓在了那裏,漢子走了過去一看,一張二百兩的銀票。


    二百兩可不是個小數目,對於一個五口之家來說,足夠他們省吃儉用十幾年的時間了,漢子拿著銀票想了半天,還是決定給官府送回去,這錢他死活也不能要。


    這時,漢子的妻子也從屋裏走了出來,看自己夫君在那發呆,便走了過去,卻看到了自家夫君手裏拿著的銀票。


    “你這是哪裏來的?”女子一聲驚呼,她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麽大麵額的銀票啊!


    漢子把昨晚的事跟自己媳婦一說,女子趕緊把銀票搶了過來,板板正正的疊好,道:“你趕緊給送回去,這錢可拿不得,咱現在日子過的好,那不都是大都督的功勞,你能幫上大都督的忙,那是你的福分。”


    “我知道我知道。”漢子道:“要不是大都督,咱家那幾個臭小子能去蒙館讀書識字嗎?我這把錢給送回去。”


    這漢子自然找不到錦衣衛,可他知道懷遠到的府衙在哪裏,急急忙忙的來到了府衙大門口,看著站在門口站崗的兩個衙役,他站在台階之下卻不敢往前走了。


    他是個老實本分人,一輩子也沒和官府打過交道,就在他猶豫之際,那站崗的衙役卻走了過來,道:“您這是有事?”


    “那個……那個”漢子那個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你慢慢說,這裏是府衙,有什麽委屈府衙都給你做主。”那衙役倒是和善。


    漢子想了想,就將昨晚上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衙役,衙役看著那疊的整整齊齊的銀票,道:“你在這裏等我一會,我去稟告知府大人。”


    不多時,邵元培從府衙裏走了出來,看著站在台階下的漢子走了過去,那漢子趕忙行禮,卻被邵元培一把拉住了,道:“你的事剛才衙役已經告訴我了,這錢你放心的拿著,這是官府給的賞銀,不管是誰抓住了那個人,官府都會給。”


    “大人,這錢草民真不能要。”漢子有些焦急的說道:“這錢要是拿了,那以後還不被人背後說閑話,能幫上大都督的忙,已經算是我的福氣了。”


    邵元培好一頓勸說,那漢子始終就是不肯要這錢,甚至還說‘若是知府不肯收錢,就去定安縣找大都督,把錢還給大都督。’


    邵元培思來想去,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道:“你現在靠什麽生活?”


    “我在貨棧扛貨。”漢子道。


    “這樣,我這裏正好還缺一個衙役,你要不要來試試?”邵元培道:“每個月有一兩銀子的俸祿。”


    漢子想了片刻,道:“我能行嗎?我什麽都不會。”


    “不會可以學嘛!”邵元培道:“就這麽定了,銀子我也不收回來,你送到蒙學館去,就當是捐給蒙學館了,你覺得可好?”


    “好好好,這個好。”漢子頓時笑了起來,道:“我家孩子也在蒙學館識字,我這就去。”


    “明天早上到府衙報道。”邵元培笑著說道:“以後就在府衙當個衙役。”


    “謝謝大人。”漢子笑著應了下來。


    邵元培回到府衙內,拿起筆就將今天的事寫了下來,叫人給李朝宗送去,這件事其實算不得什麽大事,至於為什麽要告訴李朝宗,隻能說邵元培比較了解李朝宗罷了。


    胡秋然被錦衣帶著離開了懷遠城,在懷遠城內找了一個郎中一路伺候著胡秋然,生怕他死在了半路上。


    胡秋然現在的利用價值雖然已經不大,但作為‘天地院’溧水府的頭領,身上肯定還有一些別人不知道的情報,好好審訊一番也許還有更多的收獲。


    就在徐永州押送著胡秋然回定安縣的這幾天的時間,李朝宗已經命令涼州道各處針對‘天地院’展開了圍剿,八百裏加急將命令送到了各處駐軍,那張針對‘天地院’的大網頓時收緊,涼州道內的‘天地院’現如今群龍無首,麵對著李朝宗派出的圍剿戰兵,簡直就是不堪一擊。


    各地被抓者少則幾十人多則上百人,整個涼州道內就抓獲‘天地院’成員核心成員上千人,至於那些外圍人員就更多了,加在一起足有萬人之多。


    涼州道‘天地院’徹底覆滅的消息自然瞞不住‘天地院’院長,當這一消息傳到院長耳中後,院長立即召集所有長老,這是自九年前雍州道之後,‘天地院’損失最大的一次。


    ‘天地院’的大長老此時正低著頭站在那裏,他已經足足被院長訓斥了將近一刻鍾的時間,於婉晴作為他的下屬,在被抓之後沒有第一時間自我了斷,還將涼州道‘天地院’的情報全都供了出來,從而導致涼州道‘天地院’的覆滅。


    此時的大長老也是恨死了於婉晴,從針對林哲言開始就一直失敗,現在更是將整個涼州道的‘天地院’都搭了進去,這樣一來,‘天地院’在想進入涼州道簡直難如登天。


    院長作為‘天地院’最高領導人,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自從‘天地院’成立以來,兩次最重大的損失都是在他手裏經曆的,一次是在雍州道,另一次就是這次的涼州道。


    院長帶著一張麵具,根本看不清他的真實麵目,別看這些長老在‘天地院’的地位極高,可也沒有一個人見過這個院長的真麵目。


    除了大長老,其他六位長老此時的心裏更多的是幸災樂禍,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紛爭,尤其是像‘天地院’這樣龐大的組織,這裏麵的涉及的各方利益極為龐大,這些長老也彼此存在著競爭關係。


    院長罵了大長老足足一刻鍾才停了下來,道:“現在立即對大楚境內‘天地院’的各個分部進行調整,將各個分部的人員重新打亂分派下去,從今天開始,所有人員進行單線聯係,每個人隻有一個上線,不管是和自己的上線見麵還是和自己的下線見麵,都要保證自己的身份不暴露。”


    “那涼州道怎麽辦?”二長老低聲問道。


    “暫時放棄。”院長惡狠狠的說道:“再找機會重新建立涼州道‘天地院’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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