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宗和劉子睿留下來招待雲家一家人,而路朝歌則帶著劉宇寧回到了家中。


    回到自己小院的路朝歌,將大楚的輿圖找了出來,認真的研究了起來,他對於雲家如何了不起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剛才從雲牧儒的話裏聽到了一些消息,那就是江州道已經徹底糜爛了,這讓他對江州道有了想法。


    江州道緊鄰蜀州道,毗鄰中江,可以說江州就是蜀州道東方的門戶,隻要占領江州道,那就是鎖死了入蜀的全部通道,從而使蜀州變成穩定的大後方,而且最最關鍵的是,中江作為大楚境內數一數二的大江,不僅給江州道提供了天然的屏障,而且那裏有不少的港口,有了港口路朝歌就會想辦法發展水軍。


    水軍現在的作用雖然不大,但是想要爭霸天下,那水軍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南方多水道,想要打進南方地區,那就離不開水軍,培養水軍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僅要訓練水軍戰兵,還要打造各類戰船,與其臨時抱佛腳倒不如現在就開始準備。


    路朝歌用炭棒在輿圖上塗塗畫畫,擬定著進軍路線,又計算著想要打造一支水軍需要多少錢財,路朝歌一邊規劃著一邊在紙上記錄著。


    “朝歌。”周靜姝站在門外,看著趴在地上的路朝歌,道:“我能進來嗎?”


    “快進來,外麵冷。”路朝歌頭也不回的說道。


    周靜姝走進路朝歌的房間,看著路朝歌一邊在輿圖上畫著一邊在紙上記錄著,又看到了路朝歌那奇醜無比的字,便說道:“我幫你記錄吧!”


    “行,我說你記。”路朝歌道。


    周靜姝接過宣紙和毛筆,等待著路朝歌說話。


    “記錄,寶船一艘造價白銀一萬兩,最少建造十艘。”路朝歌道:“大型運兵船百艘,每艘造價五千到八千兩,小型戰船數量按照寶船以及運兵船數量決定。”


    路朝歌滔滔不絕的說著,周靜姝坐在一邊運筆如飛,將路朝歌說的話每一個字都記錄了下來。


    路朝歌在規劃著未來的水軍,這都是將來爭霸天下的重要戰備資源,在這個時代步軍和水軍就像是一個國家在作戰時期的兩條腿,缺了任何一條都不行。


    路朝歌和周靜姝在房間內一直待到了日落時分,老管家過來請路朝歌過去吃飯,路朝歌帶著一下午研究出來的東西,和周靜姝來到了正堂。


    周夫人看著一起過來的兩個人,道:“快過來吃飯。”


    李朝宗看到路朝歌拿著的東西,道:“你這拿的什麽東西,給我看看。”


    路朝歌將那一遝宣紙塞到李朝宗手裏,道:“你看看能不能行得通。”


    “先吃飯先吃飯。”周夫人笑著說道:“再大的事也先吃了飯再說。”


    幾人坐在那裏吃飯,李朝宗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看著路朝歌寫給他的計劃書,李朝宗吃飯的速度越來越慢,劉子睿看著李朝宗道:“你這是看到什麽好東西了?”


    劉子睿拿過李朝宗看完的幾張宣紙,也跟著看了起來,隨後兩個人吃飯的速度一個賽一個的慢。


    路朝歌可不管那些,計劃他已經寫完了,就看李朝宗有沒有這個想法了,這個計劃不能說多完美,至少在目前的形勢來看,是最為可行的辦法,既不需要太子的諭令,也不需要顧忌被天下人針對。


    周夫人看著兩個人,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種事她在家的時候也經常經曆,周俊彥有時候一邊吃飯一邊看書就是這個樣子,她早就習慣了。


    周夫人一邊給路朝歌夾著菜一邊說道:“朝歌,你那寫的是什麽東西,讓他倆看的那麽入迷。”


    “入江州的計劃。”路朝歌道:“估計是覺得我的計劃可行吧!”


    周夫人早早的吃完飯就去了謝靈韻和謝靈珊的小院,她對什麽入江州之類的可不感興趣,她現在最感興趣的就是四個孩子,尤其是一想到將來自己也要當外祖母的時候。


    “你著急忙慌的趕回來,就為了寫這個?”李朝宗看完了路朝歌的計劃,道:“這個時候是不是太著急了一些?”


    “急不急你自己決定。”路朝歌道:“江州道的地理位置我就不多說了,那上麵都寫的一清二楚了,主要是水軍要及早的落實,中江的水道足夠寬,而且深度也足夠,有可以建造大型戰船的天然港口,是難得的好地方。”


    “蜀州初定,下一步還要進取益州道和雲州道,這個時候進軍江州道是不是太草率了?”劉子睿道:“是不是等占據了益州和雲州之後再做打算?”


    “益州和雲州固然重要,可和江州道比起來就顯得不那麽重要了。”路朝歌道:“涼州道入雍州道可以說是一馬平川,隻要堵在雍涼邊界的地方,敵軍想進來都進不來,可蜀州道呢?若是不堵死江州道,一旦讓敵軍進入蜀州道,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蜀州道作為產糧之地,那裏一旦不穩定,對於涼州蜀州都是極大的威脅。”


    “那就先暫停雲州道和益州道的作戰計劃。”李朝宗思略片刻道:“先調白澤軍到蜀州道和益州道交界的地方駐紮,防止益州道從背後偷襲蜀州道。”


    “那就辛苦你了朝歌。”李朝宗將計劃書收了起來,道:“過完年你就出去吧!這次你準備帶誰去?”


    “你是不是在想屁吃。”路朝歌看著李朝宗,道:“這次你親自去。”


    李朝宗和劉子睿愣住了,要知道從一開始路朝歌就在刻意的保護李朝宗,雖然李朝宗是大哥,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但凡有危險的事都是路朝歌親自頂上去。


    “我親自去?”李朝宗不確定的問道,他倒不是害怕領軍打仗,可就是好奇自己家的兄弟怎麽突然轉性了。


    “對,你要去,二姐夫也要去。”路朝歌又看向了劉子睿說道。


    李朝宗和劉子睿相視一笑,自然明白路朝歌的想法,李朝宗笑著說道:“你想的倒是很久遠。”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個道理你懂。”路朝歌道:“計劃我都寫上麵了,你自己看著用就行,江州道現在都爛成那個德性了,占領下來也不算費勁。”


    李朝宗為什麽說路朝歌想的久遠,很簡單的道理,李朝宗作為涼州集團的老大,未來還有可能登上那個最高的位置,若他隻有文治而沒有武功,那就像是瘸了一條腿一般。


    至於為什麽讓劉子睿也跟著,這裏麵就涉及到了很多政治因素在裏麵了,將來李朝宗一旦登上大位,那劉子睿作為劉家唯一可能活下來的子弟,他的爵位一定不會低,親王的爵位就別想了,可是一個郡王的位置李朝宗一定會給他的,那這個時候他就需要積攢戰功,好讓一些人把嘴巴閉上。


    “行,我親自去一趟。”李朝宗笑著說道,他早就想帶兵出去了,可每次都被路朝歌給攔了回來,這次可能是危險係數實在太小,路朝歌才讓他親自去一趟的。


    “那你看我帶誰去合適?”李朝宗倒是像個下屬一樣的問道。


    “鎮遠、烈風還有重甲。”路朝歌道:“涼州道留下玄甲軍和驍勇軍鎮守足夠了,還有我那五千親兵隊,即使雍州道突然發難,我也能頂得住,把穆連宇也帶過去,江州道那邊擴軍的時候給他一個領軍將軍吧!”


    這倒不是路朝歌吹牛,也不是路朝歌小瞧了禁軍和羽林軍,涼州道之內多是大平原,玄甲軍作為一支重騎兵,在平原之上的威力不言而喻,有這三萬多玄甲軍在,路朝歌的腰杆子就硬,就敢跟禁軍掰掰手腕子,更何況雍州道一旦對涼州道用兵,也不會將所有的禁軍和羽林軍都派出來,難道雍州道不要了?


    “那在江州道你準備擴幾個軍?”劉子睿笑著問道。


    “三個。”路朝歌道:“一支水軍,一支可以水陸作戰的,另一隻就是步軍。”


    “那唐虎臣是不是讓他出來獨領一軍?”李朝宗也笑著問道:“最開始跟著咱們得老兄弟可都獨領一軍了,就他還在給楊延昭當副將。”


    “行,也不能總讓他當副將。”路朝歌道:“讓他領水陸作戰的那一軍,穆連宇的話就領步軍吧!至於水軍的話暫時沒有合適的人選,就先空著吧!要是在江州道能發現合適的人才,那就就地提拔,若是沒有就先成軍再說。”


    “看到沒有,我兄弟都給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李朝宗大笑道:“朝歌,你說雲家的人能信嗎?”


    “查一下吧!”路朝笑著說道:“你要是想用他就讓徐永州派人去查一下,查了之後用起來也放心,對了大哥,趙智興你是不是給提拔成了千戶了?”


    “你得意思是把趙智興帶到江州道去?”李朝宗問道:“人員從哪調派?”


    “讓他自己想辦法。”路朝歌道:“也不能什麽東西都喂到嘴邊他才吃吧!有招就幹沒招就換人。”


    “你怎麽轉了性了?”劉子睿道:“以前你都跟個老媽子似的,凡事都要操心操心,這是受刺激了?”


    “現在不一樣了。”路朝歌道:“所有人都需要鍛煉,不可能一輩子都靠著別人活是不是?離開我大哥,離開我之後就不會打仗了?這次入蜀鄭洞國和魏東亭不是打的都挺好嗎?那就多給他們一點施展才能得空間,這樣所有人都能成長,我是看出來了,教的再多都是紙上談兵,隻有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這話說的在理。”劉子睿點了點頭,道:“這些戰略戰術都是在戰爭中不斷積累出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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