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的皇甫弘毅被路朝歌帶去了縣衙,見到了正在忙碌的李朝宗,路朝歌和李朝宗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剩下的時間就留給李朝宗和皇甫弘毅,至於皇甫弘毅能不能打動李朝宗,路朝歌根本就不擔心,以皇甫弘毅的能力,很輕鬆就可以得到李朝宗的賞識。


    果不其然,李朝宗和皇甫弘毅在縣衙裏足足聊了三四個時辰,當皇甫弘毅離開縣衙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路朝歌一直在家裏等著,他也想知道兩個人聊的怎麽樣,不過看李朝宗那快咧到耳根子的嘴,路朝歌已經知道了結果,對於這個結果路朝歌一點都不驚訝,皇甫弘毅的本事他已經見識過了,不管是從哪方麵講,都不輸於周俊彥,甚至要比邵元培還高出一頭來,尤其是他在看問題的眼光上,不光能看到眼前,甚至能夠看到未來,這樣的人使用好了,那就一個是治世能臣。


    “看來聊的不錯。”路朝歌站起身打了個哈欠,道:“你想怎麽安排他?”


    “江州道道府吧!”李朝宗笑著說道:“我也沒想到他這麽有本事。”


    “要說這些世家子弟其實還是有本事的。”路朝歌說道:“隻是世家會影響國家的發展,所以還是要剔除的,但是這些世家子可以憑自己的本事為官嘛!”


    “從小就做學問,這些人再差能差到哪去。”李朝宗道:“今天我們聊的時候,他跟我提到了一個獎勵機製,你來給我合計合計看看能不能行。”


    “獎勵機製?”路朝歌問道:“什麽獎勵機製?”


    “他是因為那個犁想到的。”李朝宗說道:“他的意思是鼓勵民間改進或者自行研製有利於農業生產農具,鼓勵軍中的那些匠人改進或者自行研製更好的鎧甲或者兵刃,隻要得到官府認可,就給予獎勵。”


    “說實在的,請他吃飯的時候我就差點給他跪下磕兩個。”路朝歌笑著說道:“我覺得他這個獎勵機製可行,而且要把這個製度一直推廣出去,我始終堅信一點,隻有在不斷創新之中,才能更好的發展,就像我們的兵刃從青銅到現在的鐵器一樣,沒準就因為這個機製,在不久得到將來,我們能用上比鐵更好的兵刃也說不定。”


    “那就這麽定了。”李朝宗笑著說道:“正好這段時間他也沒什麽事,讓他整理出一個獎勵的機製和方法,年後就在涼州道和蜀州道之內推廣。”


    “那西疆邊軍那邊呢?”路朝歌問道:“你準備派誰去?”


    “你覺得劉繼玉那小子怎麽樣?”李朝宗說道:“他一直跟在魏無羨身邊學習,我覺得也該給個機會讓他試試了,若是這件事能辦好,那就把他安排到江州道去。”


    “你不說我都快把這小子給忘了。”路朝歌笑著說道:“他跟在魏無羨那邊學習,學的怎麽樣了?”


    “前次魏無羨回定安縣的時候跟我提起過。”李朝宗說道:“可能是突然開竅了,跟在他身邊學習出奇的認真,我還聽說這小子一改從前的紈絝秉性,每天起早貪黑的學習不說,甚至處理起公務來也算是得心應手了。”


    “果然這人那還是得逼一下,要不都不知道自己這麽有潛力。”路朝歌道:“隻要你覺得可用,那就給他個機會吧!畢竟這也能給那些大家族樹立一個標杆。”


    一轉眼的時間,就到了新年,這一年的新年對於涼州道的官員們來說,隻能用忙碌二字來形容,年後大軍就要出征,現在有一大堆的事等著他們去操辦,哪裏有休息的時間,本來應該是休沐日,可涼州道內的大小官員卻一刻都不敢休息,大批的糧草需要運往蜀州道,大批的軍械需要再檢驗之後運往蜀州道大營,容不得他們馬虎大意,甚至有的官員為了確保運往蜀州道的軍械質量合格,一天十二個時辰就住在了軍械監,等著那些匠人打造兵器製作甲胄。


    李朝宗對於這樣的官員也是毫不吝嗇,讓人統計了名單,除了金錢上的獎勵之外,這些人也走進了李朝宗的視野,在不久的將來都會得到升遷,江州道在占領之後會有大量的官職空缺出來,這些官員就會補充上去。


    新年剛剛過去,涼州道的大軍就動了起來,雖然還是數九隆冬,但是並不耽誤涼州道的戰兵行軍,鎮遠、烈風還有重甲三軍齊動,從定安縣的戰兵大營開拔,整個涼州道的‘公交車’全部停運,趕到定安縣幫助運送戰兵和軍械。


    別以為路朝歌弄出那些‘公交車’隻是為了便民,更多的就是為了運送戰兵,這才是路朝歌的個根本目的,隻是看著那麽多大車扔在那裏浪費,路朝歌才想到了‘公交車’而已。


    涼州道這麽大規模的兵力調動,自然不可能瞞住所有人的眼睛,最先得到消息的就是雍州道的劉子鈺,他現在雖然還和涼州道保持著合作,可對於涼州道的恨意所有人都看的出來,孫家滅門的事才過去多久,當初沒能把路朝歌留在雍州道,就讓他大動肝火,現在涼州道這麽大規模的兵力調動,他不得不小心應付著。


    四皇子劉子揚對於涼州道戰兵的調動最為上心,甚至讓皇甫秋鴻打聽打聽涼州道的具體動向,可這麽重要的情報皇甫秋鴻怎麽可能交給劉子揚,隻是編造裏一份情報交給了劉子揚,這份情報倒是有理有據,劉子揚也就相信了情報內顯示的隻是正常的兵力調整,蜀州道和涼州道的戰兵調換駐防。


    隻是在劉子揚得到情報的幾天之後,這份情報的內容就傳了出去,不能說傳的人盡皆知吧!但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當然,這份情報之所以能傳出去,也是皇甫秋鴻有意為之,就是為了迷惑劉子鈺他們,以方便涼州道戰兵接下來的行動,至於能瞞住他們多久,那就不重要了,隻要暫時不暴露出來就可以,當涼州道戰兵踏入江州道的那一刻,所有的消息都將瞞不住。


    鄭洞國先一步離開了定安縣,他需要帶著白澤軍向益州道和蜀州道的交界處移動,並在那裏駐軍,以威脅益州道駐軍戰兵,讓益州道駐軍不敢輕舉妄動,玄甲軍同樣離開軍營,像雍涼邊界移動,但不會接近雍州道,隻是擺出防禦姿態就可以,至於驍勇軍則駐留原地,以應付隨時可能出現的變故。


    這種規模的軍事行動從來都不是一個人或者一個個體的事情,所謂的牽一發而動全身就是這個意思。


    經過半個多月的長途跋涉,涼州道戰兵終於進入了蜀州道,並在距離江州道兩天路程的地方駐軍,隨時準備進軍江州道,將江州道納入到涼州版圖。


    此時的駐軍大營,涼州道的一眾將軍路過轅門走進了軍營,在這群人之後,一個少年和前麵的那些人不同,他們都是身披戰甲,而這少年卻穿了一身便服,手裏拎著戰刀跟在這群將軍的後麵進了軍營,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路朝歌。


    他之所以跟到蜀州道來,就是為了居中策應,一旦涼州道或者江州道出了什麽問題,他都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然後可以帶著蜀州道的戰兵進行馳援,至於涼州道的軍權,李朝宗在出發之前,全權交給了林哲言,在必要的時候,林哲言可以調動涼州道內的玄甲軍和驍勇軍。


    在李朝宗的帶領下,一眾將軍進了中軍帳,圍在那巨大的沙盤前,這些人要在這裏研究戰術,而路朝歌則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把腳搭在了桌子上,一臉愜意的眯著雙眼聽他們在這裏討論。


    “都督,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可我們現在沒理由並發江州道。”楊嗣業說道:“若是貿然發兵,我們在大義上說不過去,將來朝廷那邊若是過問,我們可不好解釋。”


    大義這件事在這個時代被看的無比重要,一旦失了大義名分,那對於李朝宗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正當一幫人愁眉不展的時候,所有人把目光看向了路朝歌,路朝歌坐在那裏哼著不知名的小調,根本就沒注意到這幫人都看向了他。


    “朝歌。”李朝宗喊了一聲。


    “別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路朝歌根本不給李朝宗說話的機會,開口道:“沒辦法就想辦法,想不出來辦法那就在蜀州道耗著唄!”


    “這麽耗下去也不知道要耗費多少糧食。”劉子睿假裝感歎道:“你說我要是把這事告訴大姐,你說他能不能拿棍子抽某人?”


    滿軍帳的將軍聽了劉子睿的話,頓時都笑了起來,隻有不明所以的穆連宇一臉懵,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跟隨而來的唐虎臣看出了穆連宇的不知所措,在他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聽了唐虎臣的話,穆連宇頓時也樂了起來。


    天不怕地不怕的路朝歌隻害怕謝靈韻這件事在涼州道根本就不是什麽秘密,尤其是路朝歌被謝靈韻抽過兩次的事,被劉子睿傳的那可以說是人盡皆知。


    “玩不起就揚沙子是不是?”路朝歌“騰”的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道:“你除了威脅我能不能想點別的辦法,比如說你從長安帶了那麽多好東西,你拿出來賄賂賄賂我,我沒準就幫你們了。”


    “算了,我們這些人啊!可不願意為難別人。”李朝宗笑著說道:“來個人,去給我媳婦送一封信回去,就說這朝歌在這邊也不聽話,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行,你們一個個可真行。”路朝歌咬牙切齒的說道:“玩不起就揚沙子,還專門往我眼睛裏揚。”


    路朝歌磨磨蹭蹭的來到沙盤前,用手在沙盤之上的江州道而後蜀州道交界的地方畫了一個圈,然後就不說話了,就那麽看著一眾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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