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遠城外涼州軍營,在第二天開始就忙碌了起來,大量軍械運往營中,糧草也開始裝車,這些東西隻是準備著,能不能用到還不一定。


    涼州軍營再一次像一台精密的戰爭機器一般運轉起來,涼州已經經曆過幾次大戰,對於這件事簡直就是輕車熟路,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崗位上忙碌著,無比喧鬧的軍營卻一切井然有序,而和懷遠城大營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李朝宗家的書房。


    李存寧捧著那厚厚的《楚辭》,那小小的眉頭都快擰到一起了,看著他的謝靈韻強忍著笑意,道:“你要是不好好背,你二叔回來一考你,你連這麽簡單的事都完不成,你的那些禮物啊也就飛走嘍!”


    “我其實也不是很想要二叔的禮物。”李存寧擺弄著手中的楚辭,道:“我也不缺那一件兩件的禮物。”


    其實小家夥心裏想的透徹著呢!他知道路朝歌最慣著他,隻要自己的要求不過分,路朝歌基本上都會滿足他,就算自己不背詩,隻要跟路朝歌好好說說,估計那些禮物也跑不了,就算路朝歌真不給,他還可以找周靜姝幫忙,他可以說是把路朝歌算的死死的了。


    “你二叔自己弄出來的禮物,估計可不是簡單的東西。”謝靈韻還能不知道自己兒子的那點小心思,笑著說道:“而且這次你二叔可是派人特意過來傳的話,估計你那一套在你二叔這不好使嘍!”


    “不可能。”李存寧道:“我二叔對我最好了,隻要我張嘴他肯定會給我。”


    “那你就試試唄!”謝靈韻道:“其實我有個辦法,你要不要聽聽?”


    “什麽辦法?”李存寧問道。


    “說到底你還不是要討好你二叔。”謝靈韻笑著說道:“你二叔陸陸續續的也寫了好幾首詩,你要是把你二叔寫的詩都背下來,你二叔一高興說不定什麽都給你了。”


    李存寧聽了謝靈韻的話,頓時眼睛就亮了起來,這絕對是一個好主意,路朝歌一共才寫了幾首詩啊!而且每一首都在大楚之內傳唱頗為廣泛,是個人都能說上那麽幾句。


    “那兵書怎麽辦?”李存寧又問道。


    “兵書你隻要能讀下來就行。”謝靈韻道:“等你二叔回來,讓你二叔給你講講是什麽意思,這不就把你二叔糊弄過去了?”


    謝靈韻雖然嘴上這麽說,可心裏可不是這麽想的,他不可能讓李存寧養成不喜歡讀書的毛病,她之所以這麽做,就是為了讓路朝歌回來之後給小小的李存寧上一課,就算路朝歌在慣著李存寧,隻要謝靈韻眼睛一橫,那路朝歌還不是乖乖的就範?


    李存寧有一次捧起《楚辭》,找到路朝歌寫的幾首詩,開始認真的朗讀了起來,就算是有不認識的字,也可以看上麵的拚音,自從有了這個拚音之後,李存寧覺得識字都變得簡單了不少。


    可到底還是沒有長性,背了一首詩之後,趁著謝靈韻一個不注意,直接就跑了出去,這一跑就直接跑沒影了,謝靈韻追出去的時候早就看不到人影了。


    謝靈韻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小子的毛病最後還得路朝歌來治他,這小子知道路朝歌慣著他,所以平時他是最聽路朝歌的話的。


    李存寧獨自一人跑了出去,謝靈韻也不擔心,隻要李存寧離開家,明裏暗裏十幾名錦衣衛護著呢!而且這是在懷遠城,李朝宗的老巢,誰要是在這裏把李存寧給綁走了,那他可是有兩把刷子。


    要說李存寧在懷遠城能去的地方可是不少,但是他最喜歡的還是周靜姝那裏,可是去了周府卻沒見到周靜姝,問了周府的下人才知道,這一早上就被叫出去了。


    李存寧有些悻悻的離開了周府,想了想又開始在大街上尋找起了周靜姝,別看李存寧個子還不算高,可是走到哪人們都很自覺的給他閃出一條道來。


    在懷遠城哪還有不認識他李存寧的,路朝歌在家的時候,三天兩頭帶著他往外跑,跟這條街上的商販都混熟了,不管李存寧走到哪裏都有人跟他打招呼,李存寧雖然年紀很小,可是素質還是很高的,不管是誰跟他打招呼,他都會很認真的回禮。


    李存寧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逛街的周靜姝,周靜姝看著走過來的李存寧,笑著說道:“你怎麽自己跑出來了?”


    “我二叔昨天給我帶話了,讓我背詩被兵書,背下來就給我帶禮物。”李存寧說道:“出門在外還惦記讓我背詩背兵書,還用禮物威脅我,我是那麽容易被威脅的人嗎?”


    “你二叔說什麽時候回來了嗎?”周靜姝笑著問道。


    “沒有,傳令兵那意思估計還得一段時間。”李存寧想了想,道:“說是那邊打起來了,有個叫劉什麽的帶兵打過來了,正好被我二叔給堵在那了。”


    “又打起來了啊!”初為人妻的穆晚秋道:“可是北麵的劉子騰打過來了嗎?”


    “我也沒記住叫什麽。”李存寧道:“不過在我二叔眼裏那都是小菜一碟,我二叔想收拾他還不是簡簡單單,我估計有一個月時間我二叔怎麽也回來了。”


    “你就對你二叔那麽有信心啊?”徐嘉怡笑著摸了摸李存寧的頭,道:“萬一要兩個月之後回來呢?”


    徐嘉怡也在年後和林哲言成了親,路朝歌在參加了兩人的典禮之後才離開的懷遠城。


    “姨姨別摸我頭,該長不高了。”李存寧向後躲了躲,道:“兩個月就兩個月唄!反正他什麽時候回來都得給我帶禮物,他要是不帶禮物我就不跟他好了。”


    “那我送你回家?”周靜姝笑著問道。


    “我好不容易跑出來,怎麽可能回家。”李存寧道:“你帶我逛街唄!我回家也沒意思。”


    “那行吧!但是說好了,你可不許搗亂。”周靜姝捏了捏李存寧的小臉蛋說道。


    “放心吧!”李存寧道:“今天你們買什麽都放心買,都算在我的頭上。”


    說完李存寧還努力的挺了挺小胸膛。李存寧的這一出頓時讓三人笑了出來,周靜姝笑著問道:“那你出門帶了多少錢啊?夠不夠我們吃頓飯啊?”


    李存寧從懷裏摸出一張銀票,在三人麵前甩了甩,道:“這是我二叔給我的壓歲錢。”


    三個人看了看銀票的麵額,那也是心頭一顫,那可是整整十萬兩的銀票,三個人都是吃過見過的主,可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給壓歲錢會給這麽大。


    其實他們哪裏知道,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路朝歌的錢都投了進去,這錢還都是李朝宗聽說路朝歌沒錢了,讓人給他送過去的,隻不過是路朝歌一轉手給了李存寧罷了。


    周靜姝搶過銀票,然後塞到了李存寧的懷裏,道:“以後出門不許把銀票帶出來,若是丟了你連哭都沒地方哭,知道這是多少錢嘛!”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李存寧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說道:“我過年的壓歲錢都被我爹我娘給收走了,這是我好不容易才留下來的,若不隨時放在身上,我怕他們再給我搜走了,那我可真就分文沒有了。”


    三個人頓時讓李存寧那小模樣逗的哈哈大笑起來,李存寧看著笑的花枝亂顫的兩個女人和一個姑娘,歎了口氣,道:“你們還逛不逛街了?中午我麽去吃火鍋吧!”


    其實女人逛街向來都不是以買東西為目的的,有的時候就是單純的想要逛街罷了,三個人帶著李存寧在大街上閑逛,偶爾給李存寧買點東西糊弄糊弄嘴,李存寧那也是來者不拒,隻要有吃的,他就可以暫時閉上自己的嘴巴。


    三個人逛了一上午,那真是兩手空空什麽也沒買,李存寧看了看太陽,說道:“走吧!到吃飯的時間了,咱們去吃飯。”


    四個人來到了火鍋店,李存寧率先走了進去,掌櫃看到走進來的李存寧趕緊迎了上去,他可知道這小家夥不僅是大都督的長子,還是路朝歌的心頭肉。


    “大少爺,您來了。”掌櫃行禮道。


    “掌櫃您辛苦。”李存寧很正式的回了禮,道:“叫人帶我去三樓,一共四個人,你看著安排吃的,主要是多給我弄些牛肉來,我二叔說了,多吃牛肉對身體好。”


    “得嘞!您樓上請。”掌櫃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他又看到了緊跟著進來的周靜姝三人,趕忙說道:“大少爺都點好了,您三位也樓上請。”


    就在李存寧往樓梯走的這一段路,所有人都站起來跟他打招呼,李存寧那也是一個具有‘社牛’屬性的牛人,不管認識不認識,見沒見過麵的,隻要打了招呼就能聊上幾句,還會給這些人推薦店裏的特色,他推薦的特色就一個字‘貴’。


    跟在他身後的周靜姝三人這一路上除了笑那就是笑。


    “大少爺,您推薦的這都太貴了。”一個中年人笑著說道。


    “貴有貴的道理,為什麽我推薦的菜都貴?那是因為確實很好吃。”李存寧一本正經的說道:“再說了,你們不多花點,我二叔怎麽掙錢,他不掙錢我怎麽管他要錢花。”


    李存寧的話頓時引起了滿堂笑聲,當然這都是善意的笑,畢竟是一個孩子,難道還讓他說出多少大道理不成嗎?


    “掌櫃的,給每桌上一盤牛肉。”李存寧小手一揮,道:“算是我請諸位叔伯的,諸位叔伯有時間多來給我二叔捧場,存寧在這裏謝謝諸位叔伯了。”


    掌櫃聽了李存寧的話,隻能點都應下,一桌送一盤也沒多少錢,而且還能落個好名聲,何樂而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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