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叔進在大殿之上侃侃而談,不得不說他確實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至少現階段來看,他是最適合當這個大將軍的人,誰讓朝廷內人才凋零呢!


    劉子鈺對恭叔進也十分滿意,不僅在軍策戰略上,就算是對一些政治問題也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把南疆交給這樣的人他也能放心的下。


    而且這個人沒有派係,現在就算是劉子鈺的人了,這也相當於劉子鈺拿回了南疆的控製權,以後四疆之地終於有他劉子鈺這個皇帝的一席之地了,這話說出去都有些恨人,堂堂大楚皇帝陛下,四疆重鎮居然全都掌握在別人手裏,你說這氣不氣人。


    劉子鈺如獲至寶一般,他也不猶豫,直接就下令恭叔進晉封正一品南疆大將軍,不過爵位就沒有了,得等他拿出戰功之後才能給他。


    不過這對於一直鬱鬱不得誌的恭叔進來說已經足夠了,從一個有職無權的將軍變成南疆大將軍,這簡直就是質的飛躍啊!


    恭叔進得了晉封,就等著給路朝歌準備的封賞準備好之後一同前往南疆,接管南疆邊軍的指揮權,雖然現在的南疆邊軍還隻是一個空殼子,不過劉子鈺也不能讓他單人獨騎去上任。


    劉子鈺也考慮到要收回鎮南關駐防權的問題,準備抽調兗州道和忻州道兩道戰兵陪他南下,這些人就是他的班底,而這兩道的駐軍則由朝廷新編練的新軍接手,這樣不僅解決了恭叔進南下無兵的尷尬,也將兩道的兵權收回到自己手中,這又是一個一舉兩得的好辦法。


    劉子鈺也是看到了大楚內在的危機,不僅僅是紅杉軍,也不僅僅是那幾個王爺,更不僅僅是李朝宗的涼州方麵,還有那些駐軍將軍們,他們駐紮一地的時間太長,儼然要成為一地諸侯了,在這麽發展下去,朝廷就沒辦法控製他們了,隻要天下有變,這些人不僅不是朝廷的臂助,更可能變成朝廷的禍害。


    劉子鈺必須想辦法把這些將軍們調走或者整支軍隊調走,然後換上自己心儀的人選,和朝廷新編練出來的戰兵,這些人對朝堂,對他劉子鈺忠心耿耿,即使能力稍微差一些,但也比有私心有野心的那些人強。


    而劉子鈺下的第三個決定,就是將門那些二代三代們,他們常年在長安城鬥雞遛狗,說是為禍一方也不為過,為了在自己新扶植的將門興起之前,朝廷不至於在陷入無人可用的尷尬,劉子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讓各家出人,不管是二代還是三代一家出十個人,然後全部都交給恭叔進,讓他把這些人帶到南疆去,好好培養一下這些二代三代,也算是給大楚現在的將門續命了吧!


    那些老將軍們自然是感恩戴德,若是劉子鈺對他們不管不顧,那他們家族的沒落也就開始了,至於什麽時候走向穀底那就要看人家劉子鈺的心情了。


    劉子鈺這麽做也不僅僅是為了給將門續命,主要還是這些將門在整個大楚盤根錯節,一旦把他們都逼急了全都倒向某一方,那也是夠劉子鈺喝一壺了。


    總之劉子鈺現在走的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而且每一步都帶著極強的目的性,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大楚現在的樣子已經經不起他慢慢來了,最開始的一味忍讓什麽也沒換來,還換來了好幾個強大的對手,尤其是涼州的李朝宗,從僅僅有三四千兵馬到現在坐擁四道數十萬兵馬,這就是他一味忍讓得到的結果。


    若是在李朝宗弱小的時候毫不猶豫的給與毀滅性的打擊,現在他也不用成天對著大楚的西麵唉聲歎氣了,涼州的強大已經不止一次讓他無法安睡,而且涼州和雍州毗鄰,若是涼州出兵,以涼州騎兵的速度,也就是兩三天的時間就能趕到長安城下,朝廷就算是想調兵也來不及。


    所以,劉子鈺決定不再一味的忍讓,這個時候自己必須強硬起來,大楚的未來可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呢!


    和劉子鈺這邊愁雲密布不同,涼州這邊可就歡樂多了,捷報一路傳到懷遠城,這一路上圍觀的百姓不計其數,他們可不會笑話路朝歌的字難看,他們看的是自家的少將軍又打了勝仗,而且這次打的是南方的那些蠻夷小國,他們看的是自家的少將軍擊潰紅杉叛軍,他們看的是自家的少將軍在鎮南關為築起了數十京觀。


    可以說涼州邊界到懷遠城,隻要知道了捷報的地方,那百姓們都要慶賀一番,這可把那些開酒樓開飯莊的掌櫃給成全了,捷報傳來之後,那生意都變好了。


    而此時李朝宗家中,路朝歌手書的露布報捷書正被家中的兩名仆役展開,一家人圍在那巨大的捷報之前樂的腰都直不起來了。


    “我家朝歌這下子出名嘍!”李朝宗捂著肚子笑著說道:“全天下都知道我家朝歌寫字醜嘍!”


    沒錯,路朝歌寫字醜這事之前僅限於有限的人知道,畢竟路朝歌寫字的地方並不多,家信什麽的也就李朝宗幾個人能看到,這次可好了,製成旗子從利州道一直跑到涼州道,所過之處人人得見,以後在一傳十十傳百的,用不了多久的時間,路朝歌寫字難看這件事全天下人就都知道嘍!


    “你們這麽笑,朝歌知道了跟你們沒完。”謝靈韻雖然也笑,不過人家大家閨秀,笑的還是很收斂的。


    “不打緊,他一時半刻回不來。”劉子睿大笑道:“什麽時候回來什麽時候再說唄!”


    “你們收斂著點。”謝靈珊笑著說道:“你家有個小奸細你們給忘了?”


    這個小奸細還能是誰,隻能是李存寧了唄!人家跟他二叔關係好著呢!比跟他爹娘的關係都要好,他們現在怎麽笑路朝歌的,等路朝歌回來之後,李存寧絕對一字不差甚至添油加醋的學給路朝歌聽。


    眾人都看向了李存寧,李存寧牽著李存孝的小手,看著眾人,道:“這次我不說,二叔的字確實難看,比我寫的還難看。”


    李存寧說的可不是假話,別看他年紀小,那字寫的絕對算得上是漂亮,而且人家師從書法‘大家’周靜姝,別看練字的時間不長,但也絕對秒殺很大一部分人。


    “你也不許說。”李存寧又看向李存孝,說道:“這件事要保密知道不知道。”


    “知道。”李存孝舉起另一隻小手說道:“絕對不能告訴二叔,那要是二叔給我可多好處了怎麽辦?”


    “那也不能說。”李存寧道:“你剛才也跟著笑了,所以不能說知不知道?”


    “好吧!”李存孝比李存寧小了兩歲多,但是也已經三歲了,他現在可以說是對自己大哥言聽計從。


    “我現在考慮這東西要怎麽辦。”李朝宗努力的平複了心情,道:“總不能扔一邊去吧!那多可惜啊!”


    “那你還想裱起來啊?”謝靈韻沒好氣的說道:“這要是朝歌回來看見了,還不得跟你拚命?”


    “要我說就不如給靜姝送過去。”謝靈珊想了想,道:“人家以後是兩口子,人家願意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唄!”


    “送去了,朝歌寫了好幾份。”李朝宗道:“本來是怕路上遇到大雨,把捷報給打濕了,這一路上也是,一場大雨都沒下,所以就都省下了。我這還有一份你們要不要?”


    “要,幹什麽不要。”劉子睿大笑道:“這東西百年難遇,下一次遇到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絕對有收藏價值。”


    “我現在都能想到朝歌寫這些東西時候的樣子。”謝靈珊道:“估計朝歌那孩子臉都能擰到一塊去,真是太為難孩子了。”


    “來人呐!”李朝宗喊了一聲。


    老管家不多時趕了過來,行禮道:“老爺,您吩咐。”


    “把這個給我裱起來。”李朝宗指了指捷報,道:“找最好的木匠用最好的木料。”


    “是。”老管家將捷報收起,便去找人裝裱。


    “你還真要裱起來啊!”謝靈韻道:“你準備掛什麽地方?最好別太顯眼,真讓朝歌看見了肯定跟你急。”


    “你要不說我還沒想到呢!”李朝宗笑著說道:“這麽珍貴的東西怎麽能掛在不顯眼的地方呢!”


    李朝宗指了指大堂內的影牆,道:“就掛這上麵,誰進來第一眼就能看見。”


    大戶人家的影牆下一般都是祖宗牌位,牆上掛的也都是先人的畫像,李朝宗的府邸很大,有專門供奉先人的祠堂,所以他家的影牆上掛的是一幅出自大家之手的山水畫。


    “以後不管搬家搬到什麽地方,都掛在最顯眼的地方。”李朝宗笑著說道:“這絕對是最值得紀念的東西,你們看到的是朝歌的字醜,我看到的可是朝歌斬敵百萬的豪氣幹雲,震懾一方宵小的無上霸氣,掛在最顯眼的地方,也是讓李家後輩都跟我家朝歌好好學學。”


    “爹,你要是不笑的話,你說的話我就信了。”李存寧看著咧嘴笑的李朝宗,道:“可你笑的那麽開心,讓我嚴重懷疑你說的話言不由衷。”


    “臭小子。”李朝宗在李存寧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道:“帶你弟弟玩去。”


    李朝宗的話雖然有玩笑的成分在,但是他真的說到做到,從這一天開始,不管他把家搬到什麽地方,路朝歌的這幅字從來都是掛在最顯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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