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家裏宅了幾天的時間,原本依舊不準備出門的路朝歌卻收到了袁庭之的請帖,按理說袁庭之想見路朝歌叫人知會一聲他就麻溜的去了,可這次卻格外重視的遞了請帖,路朝歌哪裏敢不重視。


    趕緊收拾了一番然後趕去了袁庭之的府邸,趕到府邸大門外,隻見袁庭之的府邸中門打開,袁家長子袁康成等在門外,見到路朝歌趕到趕緊迎了上去。


    “袁大伯。”路朝歌先行禮道。


    “朝歌來了,看看請進。”袁康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路朝歌率先走進了府邸,就見袁家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的站在大院內,而袁庭之和老夫人則站在大堂的門口,路朝歌緊走了兩步來到二人麵前就趕緊行禮。


    袁庭之扶住路朝歌,就聽見老夫人開口道:“跪。”


    路朝歌一聽‘跪’這個字,直接就躲到了袁庭之身後,最開始他確實是不知道袁庭之為什麽這麽正式的請自己,可聽到‘跪’這個字的時候他頓時就明白了,這就是要感謝自己把他的一家老小從長安城換出來。


    “可使不得啊!”路朝歌躲在袁庭之身後道:“都是一家人,這不是要折我壽嗎?我還沒成親沒後呢!”


    袁庭之將路朝歌推了出來,道:“這是應該的,沒有你在南疆的一場大勝,他們現在可能已經成為階下囚了。”


    路朝歌被袁庭之推到了前麵,一臉的別扭看著跪了一地的人,路朝歌索性心一橫,你們跪是吧!那我也跪。


    ‘噗通……’路朝歌直接的跪了下去,袁庭之沒反應過來,老夫人一樣沒反應過來,老夫人開口道:“拜……”


    一家人給路朝歌磕頭,路朝歌也跟著磕頭,這個時候老兩口才反應過來,袁庭之趕緊去拽路朝歌,可是但論力氣袁庭之就算是年輕的時候也不如路朝歌,死活就是拽不動路朝歌,老夫人看著一老一小在那較勁也是一陣好笑。


    “都起來吧!”老夫人歎了口氣說道。


    聽到老夫人的話,袁家一眾人都站了起來,路朝歌這才被袁庭之給拽了起來。


    “您二老這麽正式的把我叫來就是為了這件事?”路朝歌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說道:“我要是知道是這事,打死我都不來。”


    “若不是朝歌你,我這一家老小都交代在長安了。”袁老夫人開口道:“在你把紅杉軍的戰俘送到長安之前,劉子鈺手下的秘諜已經盯上袁府了。”


    “這事其實也怨我。”路朝歌道:“若不是讓劉子鈺知道了我拜了幹爺爺,也不至於盯上你們。”


    “大楚四疆東南西北,在那個叫恭叔進赴任之前,劉子鈺根本就掌控不住任何一地。”袁庭之長歎了一口氣,道:“你拜了我這個幹爺爺,這西疆就算是站隊涼州了,北疆現在算是站隊楚王,而東疆站隊的就是淮王,你當初到了南疆我就在想,若是讓你在南疆站穩了腳跟,劉子鈺會不計代價不計後果的弄死你。”


    “我對南疆其實興趣不大。”路朝歌笑著說道:“若不是為了南疆的百姓,我才懶得去南疆一趟,這一走就是一年多,耽誤了我多少事,有這一年的時間,我在北方都站穩腳跟了,這等於直接打亂了我原本的計劃。”


    “爹,是不是讓朝歌屋內敘話?”袁康成走過來說道:“一直站在這裏多不合適。”


    “對對對,屋內說話。”袁庭之拉著路朝歌的手就進了大堂,袁家這宅子要比路朝歌和路朝歌的都要大,當初給袁庭之準備宅子的時候,就考慮到了他家人口眾多,宅子太小根本就住不下。


    袁庭之和老夫人坐在上首的位置,而路朝歌就坐在了袁庭之的下首,在之後才是袁家的二代,而那些三代們隻能站在後麵。


    “幹爺爺,您和第三巍奕關係怎麽樣?”路朝歌問道。


    “那個老不死的,你回來的時候沒打聽打聽他死沒死?”袁庭之一聽到第三巍奕的名字,直接開罵:“一天到晚跟老子炫耀,他家那個大兒子怎麽怎麽樣。”


    說著還狠狠的瞪了一眼袁康成。


    袁康成一臉的無奈,他打小就不喜歡舞刀弄槍的,就算是讀書那也是讀的聖賢書,至於那些兵書戰策他看都不想看,可是袁家是將門,所以難免就會遭人白眼,尤其是自己家老爺子的,最開始掄起棍子就打,後來可能也知道打也沒有,也就放棄了,至於剩下的那些和他一個德行,兵書戰策那時一樣也不看呐!


    “不過老夫我現在比他牛。”袁庭之大笑道:“我幹孫比他那個大兒子厲害多了,他手底下三十多萬人,連紅杉軍都收拾不了,看我幹孫去了一趟直接打沒了紅杉軍一半的兵力,那老家夥現在看來本事也就是一般嘛!”


    “原本我也覺得第三巍奕挺簡單的,不過我回來的時候路過襄州,那個新任襄州沈鵬展攔住我問了科舉的事。”路朝歌說道:“想來是劉子鈺要在南疆推行科舉了。”


    “朝廷若是推行科舉製度,那對於涼州來說也是個打擊啊!”袁庭之想了想道:“若是隻有涼州推行科舉,那些貧寒子弟會對涼州趨之若鶩,可若是朝廷開了科舉,那涼州想要收攏人才可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科舉玩好了才叫科舉,玩不好就是另一個舉薦製度。”路朝歌笑著說道:“我是通過這件事看到了一個可能的情況,這個情況可能會讓大楚演變成軍閥割據。”


    “這話怎麽講?”袁庭之眉頭緊皺說道:“如何就變成了軍閥割據了?”


    “沈鵬展跟我打聽科舉,就是要去南疆推行科舉製度,這個就是明麵上大家都能看出來的。”路朝歌解釋道:“可想推行科舉就算是沒有了世家大族阻攔,也會有其他人跳出來的,那怎麽才能保證這些人不敢跳出來?”


    “當然是讓那些人怕啊!”袁康成開口道:“就像朝歌你在南疆的時候,軍政大權一把抓,誰也不敢跟你說不行。”


    “對,那就隻能是設置總督這個不常設的官職。”路朝歌道:“這不就相當於地方軍閥了嗎?掌管一地或者多地的軍政大權,就等於有了相當大的自主權,甚至可以不聽從朝廷的命令,劉子鈺這是解決了官製問題又給自己弄出了一個新的更大的問題。”


    “你也說了是不長設,估計也就臨時設一個南疆大都督。”袁家老二袁康滎開口道:“隻要順利推行科舉之後撤了這個職位不就可以了嗎?”


    “那就不是你想撤就能撤的事嘍!”路朝歌道:“想要正兒八經的推行科舉,那最少需要三年的時間,這三年的時間沈鵬展就是南疆的最高行政官員,他手中的權利會極度膨脹,就算他是堅定的保皇派,這個時候恐怕他手下的人可就要有想法了。”


    “那這和第三那個老不死的有什麽關係?”袁庭之這個時候問道。


    “那您說他為什麽不趕緊把紅杉軍給收拾了?”路朝歌笑著看向袁庭之問道。


    “你得意思是,第三早就看到了會有這一步,一直和紅杉軍糾纏但卻不直接將紅杉軍弄死,就是在等朝廷大肆設立總督的時候?”袁庭之又問道。


    “很有這個可能。”路朝歌道:“第三家的關係要比袁家盤根錯節的多,他們想在亂世之中謀劃一番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至少我若是第三巍奕,會搏一搏未來,第三家有個先天的優勢,就是他在大楚之內的關係人脈不是一般人家能比的,至少袁家就比第三家弱了一頭。”


    “第三老頭有那個腦袋?”袁庭之喝了一口茶,道:“若真是這樣,那我以前還真是小瞧了這老不死的了。”


    “若是劉子鈺最後把這個大都督變成常設的官職,那大楚就徹底完蛋了。”路朝歌笑著說道:“到時候各地大都督擁兵自重,朝廷根本就真成了名存實亡嘍!”


    “那涼州的機會不就來了?”袁庭之想了想,道:“按照你當年製定的策略,應該很快就能實現你心中的理想了。”


    “那倒是,所以我把科舉的的事毫無保留的都告訴了沈鵬展。”路朝歌笑著說道:“您孫子我是那種願意吃虧的人嗎?我出門不撿錢都算丟的主,能把這些東西告訴沈鵬展,肯定是有我自己的打算啊!”


    路朝歌的話頓時引起了一眾人的笑聲,路朝歌也笑了笑,繼續說道:“就是委屈南疆百姓了,才經曆了一場兵災,又不知道又要遭什麽災嘍!”


    “你倒是在南疆待出了感情。”袁庭之笑著說道:“不過第三那個老不死的給我來信的時候說過,你在南疆頗受百姓愛戴,而且你在南疆推行的一係列舉措,讓很多人都受益,想來你若是以後帶兵打過去,我估計南疆五道你不需要打,沒準那些百姓一看自己曾經的大都督來了,打開城門就把你放進去了。”


    “若是那樣還真就太好了。”路朝歌笑著說道:“不過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後的事誰說得準呢!”


    “行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袁庭之笑著說道:“你現在想也沒有用。”


    “對了,幹爺爺,你聽說過南疆之外有一個叫曼蘇裏的國家嗎?”路朝歌問道。


    “聽說過,但是沒有具體了解過。”袁庭之想了想道:“聽說是一個很強大的國家,具體強大到什麽地步,沒接觸過不好判斷,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了?”


    “這次南疆小國聯合攻破鎮南關,就是這個曼蘇裏王國在背後逼迫的。”路朝歌道:“我是擔心曼蘇裏王國帶人攻打鎮南關,若是真讓曼蘇裏打進來那就是國戰。”


    “臭小子,不該你擔心的你別瞎操心,若是真打過來,讓你在帶兵過去你去不去?”袁庭之問道。


    “去,我不能看著百姓遭罪。”路朝歌斬釘截鐵的說道:“若是劉子鈺在守不住南疆,那這個南疆我就不準備在還給他了,我自己留著這個南疆就是了,大不了改變策略就是了,讓鄭洞國帶兵去北方。”


    “有你這句話,老頭子我就放心了。”袁庭之站起來走到路朝歌身邊,拍了拍路朝歌的肩膀,道:“朝歌,你要記住一句話,不管到什麽時候,百姓才是一個國家的基礎,百姓好這個國家才能好,大楚變成如今的模樣,不就是應為百姓們活不下去了嗎?”


    “朝歌到現在為止不是一直都做的很好嗎?”袁老夫人這個時候突然開口道:“眼看著中午了,讓後廚做飯吧!朝歌中午就在家裏吃。”


    “我幹孫來了誰還吃後廚做的那些豬食。”袁庭之大笑道:“幹孫,去給你幹奶奶露一手,讓她知道知道什麽才叫美食,她這一輩子也沒吃過美食。”


    “得嘞!”路朝歌笑著說道:“那我今天就露一手。”


    “朝歌還會做飯?”袁老夫人一臉驚奇的說道。


    “我這人嘴饞,吃別人做的總是覺得不如自己做的好吃。”路朝歌笑了笑說道:“後來發現我在做飯這事上還挺有天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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