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沒有直接拆開信件,而是叫人先帶著浦宜民下去休息,他總不能當著浦宜民的麵來確定信件是否被人在中途打開過吧!就憑浦宜民剛才的表現,若是路朝歌當著他的麵檢查信件完好程度,保不齊浦宜民出了縣衙的大門就一頭撞死在某個地方了。


    別小看這些世仆,你若是罵他打他可能都沒什麽事,但是你要是懷疑他對主家的忠誠,他很有可能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這也是很多世家大族喜歡用這種世仆的原因。


    待浦宜民被帶走之後,路朝歌才開始自己檢查起了信件是否被人在中途打開過,在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問題後,路朝歌拆開了密信。


    看了密信之後,路朝歌拿起火折子點燃了密信,這東西路朝歌自己看過就好了,其他人看不看的也不重要,待密西燒成灰燼路朝歌才開口道:“浦興賢的意思是讓我們幫他拿下平洲道,他順便幫咱們牽製主一部分北方軍的兵力。”


    “話說回來,就算我們不幫他,劉子騰也不能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他在平洲道胡作非為吧?”步嘉澍冷哼一聲道:“消耗著涼州的兵力,給他的上升渠道墊腳,他想的倒是挺好,這賠本的買賣咱可不能幹。”


    “話也不能這麽說。”路朝歌笑了笑說道:“他畢竟是涼州放在朝廷裏比較重要的棋子,給他一定的幫助是應該的,就憑他帶來的那十萬人,能牽製主北方軍可是不少,劉子騰最主要的對手還是咱們,將朝廷的軍隊控製在平洲道之內才是當前最好的辦法,至於幫助浦興賢拿下平洲,其實也就是順帶手的事。”


    “齊王和淮王那邊呢?”謝玉堂問道:“齊王和淮王已經在成州道登陸了。”


    “他們距離咱們這太遠,一時半刻遇不到他們。”路朝歌想了想說道:“主要還是對付劉子騰的軍隊為主。”


    “我擔心他們聯合在一起。”閆向榮說道:“若是三位王爺合兵一處,咱們的壓力可就大了。”


    “你覺得有這個可能嗎?”路朝歌眉頭緊鎖道:“在長安的時候一個個鬥的跟烏眼雞一樣,這個時候他們合兵一處,是不是不太可能。”


    “還是防備一下比較好。”閆向榮說道:“畢竟他們可是親兄弟,就算是為了那個位置爭的你死我活也不耽誤他們聯合在一起,說到底咱們涼州是外人,他們在怎麽打生打死的那也是血濃於水的親兄弟。”


    路朝歌思索了片刻,覺得閆向榮說的很有道理,而且這其中還有很多隱性的問題,就比如劉子騰利用自己的兩個弟弟牽製住朝廷的大軍,或者直接讓自己兄弟的軍隊直接打自己,亦或者三方勢力直接合兵一處打自己。


    浦興賢雖然站在涼州這一邊,可是他隻是臣而不是君,隻要劉子鈺有命令,他也不得不執行劉子鈺的命令,到時候就是自己帶著二十萬大軍硬剛近七十萬大軍,雖然劉子騰不可能把所有的軍隊都調集過來,但是僅僅調過來一部分,三方人馬加在一起也有最少五十萬大軍。


    “步嘉澍聽令。”路朝歌猛然站了起來說道。


    “末將在……”步嘉澍起身行禮道。


    “立即帶領武肅軍所有騎兵四處出擊,在最短的時間內占領整個薊州道。”路朝歌開口道:“我在從驍騎軍給你調配兩萬騎兵歸你節製,其他的你不需要管,你隻要以最快的速度占領整個薊州道就可以。”


    “末將領命。”步嘉澍應道。


    “穆斯塔法,從驍騎軍調配兩萬騎軍交給步將軍。”路朝歌轉頭看向坐在那裏的穆斯塔法,道:“在任務結束之後,這些人自行規建。”


    “是。”穆斯塔法站起身說道。


    為什麽要盡快占領整個薊州道,因為現在的涼州軍所占領的不過就是阜寧縣以及周邊的一些地方罷了,根本就沒有足夠的戰略縱深,一旦讓敵軍將他們堵在阜寧縣之內,那就隻能是正麵決戰,雖然路朝歌不虛,但是損失可就不是一星半點了,戰爭就沒有不死人的,但是這些人不能因為指揮官的愚蠢而死去。


    步嘉澍領命而去,帶著自己手下的一萬六千騎兵以及從驍騎軍調撥過來的兩萬騎兵離開了阜寧縣,至於他們的後勤補給,隻要他能打下某一個地方,康嘉福就能把物資給你送上去,保證你不缺糧食不缺裝備補給。


    安排走了步嘉澍和他手下的軍隊,路朝歌再一次開口道:“楊延昭聽令……”


    楊延昭“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上戰場了,自從前一次在江州打過一仗之後,重甲軍一直就留在涼州大營,這可給重甲軍的戰兵們憋的狼哇的。


    “末將在……”楊延昭躬身行禮道。


    “你帶著重甲軍直撲薊州城。”路朝歌道:“給我拿下薊州城,我要把後勤基地轉移到薊州城去,阜寧城地方太小,放這麽多的糧草早晚得出事。”


    “末將領命……”楊延昭應了一聲就要離開。


    “你給我等會……”路朝歌一把拽住了楊延昭,說道:“你可是當爹的人了,別跟以前一樣拎著刀就往上衝,悍勇是好事,但是也分時候,知道不?”


    “我知道嘞!”楊延昭笑著說道:“白小白他們也不讓我往前衝了。”


    “行了,去吧!”路朝歌笑了笑說道:“直撲薊州城,其他的地方交給步將軍。”


    看著楊延昭離開的背影,路朝歌摸著自己光禿禿的下巴,說道:“於吉昌。”


    “末將在……”於吉昌起身行禮道。


    “親軍還有多少能動的?”路朝歌問道。


    “一千九百多。”於吉昌說道。


    “你帶著這些人,反複梳理從阜寧縣到薊州城的道路。”路朝歌說道:“把那些散兵遊勇還有那些不知死活的土匪給我剿幹淨,給輜重營運輸物資做好保障。”


    “少將軍,我可是你的親兵。”於吉昌說道:“我要是把人都帶走了,你身邊可就沒有親兵了,你看看這事是不是換個人?”


    梳理主幹道這種事其實沒有人願意幹,算不上是費力不討好吧!至少沒有什麽功勞可以撈,而且於吉昌說的也不無道理,路朝歌身邊沒有親兵確實不行,尤其是他有的時候願意帶著人往前衝。


    “你少跟我討價還價。”路朝歌沒好氣的說道,他還能不了解自己這親兵將軍的心思,不過軍令就是軍令,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我不是討價還價,你身邊連個親兵都沒有肯定不行。”於吉昌說道:“大都督可是交代我了,不能把你單獨扔在某個地方。”


    “這都出來了,他說話不好使了。”路朝歌說道:“你現在就給我去,一路上若是楊延昭的重甲被人襲擾了,我就把那幾個大家閨秀介紹給黃玉軒他們,我讓你活活孤單到老無依無靠。”


    “實在不行我去吧!”謝玉堂站起來說道:“反正他也不願意去,這活雖然枯燥了一點,但也別待在大營強。”


    路朝歌看向謝玉堂,就連於吉昌也看向了謝玉堂,按理說謝玉堂可是沒少跟著路朝歌打仗,他應該不至於忍不住寂寞才對,怎麽這麽小的任務他都願意接了。


    “回去之後你把那幾個大家閨秀介紹給我一個唄!”謝玉堂突然笑了起來說道:“我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成親了您說是不是?”


    “顯著你了是不是?”於吉昌都快蹦起來了,氣吼吼的說道:“你消停給我在這待著,幫我看好了少將軍,少將軍要是少了一根頭發,我回來就弄死你。”


    “你瞅瞅你那點出息。”路朝歌沒好氣的說道:“趕緊帶著你的人給我滾蛋。”


    閆向榮已經習慣了路朝歌和他們這些將軍的相處方式,隻要不是戰場上,打打鬧鬧的無所謂,而且還能增進彼此之間的感情,隻有穆斯塔法一時半刻還適應不了。


    “謝玉堂……”路朝歌又喊道。


    “末將在……”謝玉堂行禮道。


    “你帶著玄甲軍兩天後開拔。”路朝歌想了想說道:“向薊州道豐州道交界處移動,移動速度不需要太快,跟在重甲軍的身後就行,到了薊州和豐州交界處之後就地駐紮,一旦劉子騰的大軍西進,你就給我牽製住他,若是看見晏元愷就盡量避開,可別把他手底下那點人打幹淨了。”


    “末將領命……”謝玉堂應道。


    “閆向榮、穆斯塔法。”路朝歌喊道。


    “末將在……”兩個人站起身齊聲道。


    “派出所有斥候,嚴密監視阜寧縣周邊情況。”路朝歌說道:“回去告訴你們手下的戰兵,仗早晚有他們打的,不要急於一時半刻。”


    “末將領命……”兩人齊聲應道。


    待所有人離開後,路朝歌叫人將浦宜民叫了過來,此時的浦宜民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畢竟剛剛那一套已經撕碎了,在穿著實在是不怎麽美觀。


    “見過少將軍。”這一次浦宜民沒有跪下,而是躬身行禮道。


    “你先坐一會。”路朝歌說道:“我寫封信你幫我帶回去給浦大人。”


    路朝歌不再管浦宜民開始低頭寫信,既然浦興賢想要拿下平州道,路朝歌當然要幫他一把,但是這個幫也隻是有限的幫助,消耗朝廷的軍隊也是他的目的之一,朝廷這次派出了十萬大軍,若是讓他們損失太少了,路朝歌心裏也過意不去啊!消耗朝廷的軍隊是其一,另一個目的就是消耗朝廷府庫裏的銀子,現在大楚朝廷每年的稅收是越來越少了,尤其是整個北方被劉子騰控製了之後,朝廷已經失去了十幾個州道的賦稅收繳權利了,若是在這麽過幾年之後,府庫就算是在豐厚也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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