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杞帶著手下騎兵從宦承顏打開的缺口衝過了第一道防線,可才衝出去不過二裏的距離,迎頭就撞上了胡飛白已經準備好的第二道防線,這第二道防線相對於第一道防線可就要單薄的多了,但陳杞打著人想要衝過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騎兵的衝擊能力個固然可觀,可當你遇到一群悍不畏死以命換命的人的時候,你就會發現,其實騎兵的衝鋒能力也不是那麽銳不可當的。


    林成祖看著被第二道防線擋住的涼州軍騎兵,嘴角不自覺的翹了起來,他計劃的第一步已經完成,接下來就是他所有計劃最關鍵的一步,那就是把涼州軍大營內的戰兵全都引出來,這才算是一場真正的決戰不是嗎?


    “上將軍,我帶人去支援第二道防線。”一名將軍來到林成祖麵前說道:“第二道防線太薄弱了,看樣子是堅持不了不多久。”


    “不急,再等一等。”林成祖擺了擺手,說道:“戰場上最忌諱的就是心急,任何時候都要沉住氣。”


    涼州騎軍在陷入陣地戰之後,傷亡數字在不斷增加,不過這些在林成祖看來隻不過是剛剛開始罷了,他要讓拋棄主力部隊去淮河道的路朝歌為此付出代價,一戰就要把涼州軍打趴下,抽掉涼州軍的脊梁骨。


    路朝歌站在寨牆上,用望遠鏡看著陷入焦灼的涼州騎軍,他在心裏默默盤算著,算著兩軍交戰的時間,林成祖這個時候也差不多該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夏文宇,你去把康嘉福叫來。”路朝歌說道。


    不多時,胖的像個球一樣的康嘉福顛顛的跑上了寨牆,行禮道:“見過少將軍。”


    “還能拿得動刀嗎?”路朝歌拍了拍康嘉福那圓滾滾的大肚子笑著問道。


    “隻要少將軍你吩咐一聲,你說砍誰,我現在就帶著人去砍了他。”康嘉福笑著說道:“我雖然退居二線了,可我好歹是涼州軍戰兵序列,拿不動刀那不是開玩笑嘛!”


    “行,隻要能拿得動刀就行。”路朝歌笑著說道:“一會兒我帶人衝出去,大營可就交給你們輜重營了,你輜重營六萬多人,守住營寨沒有問題吧?”


    “您在帶走三萬。”康嘉福說道:“三萬人守不住營寨,您把我腦袋摘了去,您也不是不知道,我手下那幫人可都是百戰老兵,雖然有段時間沒上戰場了,但是殺氣人來還是和麻利的,別說是守住軍營了,您就是說去幹了林成祖,我也幹帶著人衝上去。”


    “去準備準備。”路朝歌拍了拍康嘉福的肩膀,道:“守住大營,戰場上的戰利品輜重營拿走五成。”


    “得嘞!”康嘉福道:“有您這句話,兄弟們拋頭顱灑熱血啊!”


    “去吧!”路朝歌說道:“聽著點軍令。”


    康嘉福來得快去得也快,急匆匆的回到了輜重營,立即召集了所有營將軍集合。


    一眾營將軍趕到康嘉福麵前,康嘉福扶著腰間的戰刀。高聲喊道:“兄弟們,一會少將軍就帶著大軍出擊了,這大營可就交給咱們了,少將軍說了,守住大營戰場上的戰利品咱輜重營分走五成,守不住咱們就找個地方抹脖子去,可別給輜重營這三個字丟臉。”


    別覺得拿走五成的戰利品很多,也別覺得這些輜重營的老兵貪財,他們本來就能在家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為什麽非要跑出來當這個輔兵?說白了也就那麽點事,一來是能多賺點錢回家,涼州給這些退伍老兵的待遇可是不低,不過誰會嫌棄錢多咬手呢?二來就是有機會再去戰場上砍人,這幫子老殺才退伍之前,哪個不是殺人不眨眼的狠人,回了家實在是待不住這才跑來當輔兵的。


    “將軍,你就下命令吧!”一名營將軍大笑道:“多長時間沒殺人了,我這刀都快生鏽了。”


    “任務也沒什麽好下的,四麵寨牆一麵一萬人。”康嘉福說道:“剩下的兩萬人都在營寨裏給我準備好,隨時準備跟著我殺出去,至於誰上牆誰殺出去,你們自己商量,反正少將軍的命令下來的時候,你們就按照計劃行事就行了,廢話我也不多說,各自準備去吧!”


    林成祖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尤其是涼州軍的騎軍,打了這麽久力氣肯定消耗的也差不多了。


    “傳令,圍攻涼州軍大營的士卒立即撤回。”林成祖對身邊的傳令兵說道:“圍攻涼州軍。”


    紅杉軍的號角聲響起,前一刻還在猛攻涼州大營的紅杉軍在聽到號角聲後,立即開始撤退,而且撤退的速度奇快,雖然算不上井然有序,但也沒有亂作一團。


    “要開始了嗎?”路朝歌笑著說道:“我以為紅杉軍還要堅持一會才會撤退呢!”


    “少將軍,你這是什麽意思?”夏文宇不解的問道。


    “就是字麵意思。”路朝歌說道:“傳令,涼州軍戰兵,全力追擊紅杉軍,給我黏著他們屁股後麵打。”


    一陣急促的號角聲響起,涼州軍三座轅門同時打開,數萬涼州戰兵在路朝歌的帶領下衝出了營寨,開始追擊撤退的紅杉軍,而就在涼州軍全部離開之後,康嘉福帶著人接管了涼州大營的防務。


    很久沒有拎刀殺人的康嘉福站在了路朝歌剛剛站的位置,脖子上掛著一個和路朝歌一模一樣的望遠鏡。


    “告訴兄弟們,那連弩啊!弓箭啊!別不舍得用,那東西咱有的是。”康嘉福說道:“少將軍說過,能在二百步弄死你,傻子才把你放到身前近身搏鬥呢!”


    “是不是省著點用?”一名營將軍說道:“畢竟少將軍可沒說讓咱們用連弩啊!”


    “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康嘉福沒好氣的說道:“少將軍沒說,那就是默許知不知道。”


    那營將軍想了想,也確實是這麽個理,反正天塌了有康嘉福頂著,他這個營將軍操那麽多心幹什麽。


    再說路朝歌這邊,他帶著人離開大營開始追擊紅杉軍,可是涼州軍的速度明顯不如紅杉軍快,這可不是涼州軍跑不過紅杉軍,隻不過是路朝歌在單純的壓製涼州軍的速度罷了,要保持一個相對的距離,讓紅杉軍誤以為涼州軍追不上他們。


    “少將軍,我們是不是在快一點?”楊嗣業和路朝歌並行開口問道。


    “不急不急。”路朝歌說道:“給林成祖一點準備的時間,要不然他的計劃怎麽進行。”


    而林成祖這邊,早就有斥候將涼州軍離營的消息告訴了他,林成祖雖然還看不到涼州軍的影子,不過 從斥候那不斷傳回來的消息肯定假不了,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了,隻要涼州大軍離開大營的距離足夠遠,那麽自己計劃的最後一步也就可以進行了。


    而在正麵戰場上,重甲軍已經殺到,這讓本來就已經搖搖欲墜的第一道防線顯得更加的岌岌可危,可就算是這樣,林成祖也沒想著向第一道防線派出援軍。


    他現在能動用的兵力已經不多了,若是在派出援軍,那他的中軍可就太單薄了,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絕對不會在派出援軍了,尤其是第一道防線,那本來就是給涼州軍拋出去的誘餌罷了,死光了他也不心疼。


    有了重甲軍的加入,涼州騎軍的壓力頓時小了不少,甚至已經有一部分人開始向第二道防線發起衝擊了,至於第一道防線,他們是真想直接交給重甲軍來解決。


    楊延昭為帥可能差點意思,但是為將的要素他是一點也不缺,為將者當以勇為先,整個涼州軍最勇者非楊延昭莫屬,他要是認第二,絕對沒有人敢認第一,就算是路朝歌都得往後麵讓一讓。


    別人殺敵那都是一個一個的殺,楊延昭殺敵完全是看自己陌刀範圍內有幾個人,他這一陌刀揮出去,基本上在這把陌刀範圍之內的人都是攔腰斬斷,那血腥程度和屠宰場沒有什麽區別,而且這小子身披三層重甲,完全不會去想要不要防著點別人用刀砍他,就算是讓你砍到身上,他也是屁事沒有,除非你把床子弩搬出來對著他射。


    “將軍,咱們是不是也向第二道防線推進?”白小白放倒一名紅杉軍校尉,大喊道:“騎軍已經向第二道防線發起攻擊了。”


    “不要去管第二道防線。”楊嗣業大喊道:“先把第一道防線解決,給朝歌發動總攻掃清障礙。”


    聽了楊嗣業的話,白小白也不再說什麽,他知道楊嗣業是什麽性格,雖然平時對排兵布陣什麽的都不管不問,基本上都是交到他手裏,但是真上了戰場,楊嗣業的軍令還是會被執行的,除非是白小白認為實在不合理的命令。


    “把缺口在擴大一些。”楊嗣業撞開一名紅杉軍士卒,大喊道:“給後續兄弟打出足夠寬的通道。”


    “呼!”楊嗣業那嗓門,就算是在戰場上也能傳出去二裏地去,聽到楊嗣業命令的重甲軍,齊聲高呼道。


    重甲的行動雖然遲緩了一些,但是殺人的速度絕對要比陷入陣地戰的騎兵快的多,而且當他們真的開始發力的時候,就紅杉軍那脆弱防線,根本就是不堪一擊。


    “圍攻大營的紅杉軍撤回來了。”顧憲成衝到楊嗣業身邊吼道。


    “你帶著你帶人,去把他們堵住。”楊嗣業大喊道:“他們撤了,朝歌肯定打著人過來了,前後夾擊把撤下來的紅杉軍都弄死。”


    顧憲成火速帶人從圍攻紅杉軍的隊伍中脫離,迎著撤回來的紅杉軍擺好了進攻陣列,沒錯,就是進攻陣列,至於防守陣列……那是和騎兵較勁的時候才會出現的,麵對紅杉軍的步卒,涼州重甲隻會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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