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寧和李存孝哥倆在大都督府一頓抄抄寫寫之後,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大都督府,至於李朝宗對這種事已經是見怪不怪了,而且他也並不反對兩個孩子接觸這些東西,不管是李存寧還是李存孝,將來都有可能繼承這份家業,因為沒有人能保證,李存寧就一定能活著長大成人,這就是這個時代的一種悲哀,但凡有點病有點災的,就會讓一個人死去。


    兩個小家夥離開大都督府,一路就跑到了路朝歌的府邸,他們去路朝歌家裏,也不需要什麽通報,徑直就衝了進去,就連門房都已經習慣了,主要還是路朝歌比較慣著這兩個孩子,隻要大方向上別出什麽幺蛾子,像這種小事路朝歌基本上不會管,幾歲大的孩子你還指望他學會天下的規矩不成?


    “阿孝,你要記住,像什麽身先士卒這一類的詞,是不能告訴二嬸的。”進了路朝歌家裏,李存寧還不忘教導自己的弟弟:“二嬸要是知道二叔又帶著人衝鋒陷陣,她一定會很擔心的,要是二嬸在跑去南方找二叔,那咱倆還不被娘親把屁股打開花啊?”


    這一次他們可是真的誤會路朝歌了,從他到四江開始,除了最開始兵力實在是太少,他不得已才帶著人一起衝上去跟敵人拚命,自從和大軍匯合之後,他可就再也沒有帶兵衝鋒了,至於軍報上寫的身先士卒之類的詞,估計就是文書自己加上去的,而路朝歌對於軍報的審核也沒那麽嚴格,隻要大方向沒有錯誤,路朝歌一般不會去糾結這些東西,最後才造成了這個結果。


    “可是軍報上寫了啊!”李存孝說道:“等爹爹拿軍報給二嬸看的時候,二嬸不就知道了嗎?”


    “給二嬸看的軍報都是謄寫之後的。”李存寧說道:“軍報上麵很多東西,就連爹都不敢讓二嬸知道。”


    “什麽不敢讓我知道啊?”就在李存寧教育李存孝的時候,周靜姝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兩個人麵前。


    “二嬸。”兩個小家夥抬起頭看著周靜姝喊道。


    “有你們二叔的消息了?”周靜姝摸了摸兩個小家夥的臉蛋問道。


    “我二叔打了一個大勝仗。”李存寧將抄寫的軍報遞給周靜姝說道:“我爹說,二叔再有兩個月就能回來了。”


    “是嘛!”周靜姝笑著接過軍報看了起來。


    她其實也知道,這軍報上的東西並不詳盡,就算是李朝宗送來的軍報也是一樣的,不過她也並不是很在意,畢竟對於路朝歌她還是了解的,就算是再多的人看著他,他也一樣會身先士卒,這種脾性是很難改的,不過她一樣相信路朝歌,可以安然無恙的回來。


    “二嬸,我們能去看看弟弟妹妹嗎?”李存孝可不是個能安分的主,他看周靜姝看軍報看的出神,便想起了路竟擇和路嘉卉。


    “去吧!”周靜姝笑著說道。


    周靜姝將軍報反複的看了兩三遍,這才讓人將軍報收了起來,然後就去了府上的另一間書房,在路朝歌的府上有兩個書房,一個是路朝歌的專屬書房,那裏麵放的東西實在是太貴重,所以一般人是進不去的,就算是周靜姝也很少進去,李存寧和李存孝倒是經常去溜達一圈,不過兩個人就算是去,也不敢把裏麵的任何一樣東西拿出來,而另一間書房就是給周靜姝用的,平時周靜姝可能會在書房看看書。


    周靜姝走進書房,讓小桃幫忙研墨,準備給路朝歌寫一封信,四江的戰事已經打的差不多了,也是時候研究研究孩子的教育問題了,當然了,這裏的孩子可不僅僅是路竟擇和路嘉卉,還有李存寧和李存孝。


    寫好了信,叫人將信送到了大都督府,由李朝宗派人送去‘天網’,在由天網將信送到路朝歌手中。


    寫完信的周靜姝去了孩子的房間,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李存寧和李存孝在逗弄這躺在搖籃裏的路竟擇和路嘉卉,四個小家夥玩的倒是挺開心。


    而此時的淮河道,路朝歌讓人將軍令送出去之後,就在等待著,他也想看看韓天罡他們三個人到底有什麽反應,路朝歌最想看到的當然是這三個人能夠老老實實的趕到淮州城,他可不像在費心力去收拾這三個人。


    路朝歌在淮州城休息了差不多七八天的時間,這幾天他幾乎每天都會接到楊嗣業傳回來的軍報,基本上都是好消息,四江內的紅杉軍基本上都已經撤了出去,隻有一些被擊潰的紅杉軍散兵遊勇還在某些地方流竄,不過這對於大局已經沒有什麽影響了,現在的四江基本上已經恢複了平靜。


    同時他也收到了秋玉書傳來的情報,劉子鈺已經收到了四江克複的消息,並且已經選派了新任的四江大都督,這個人依舊是劉子鈺的心腹,而且之前同樣也是一個不溫不火的禁軍將軍,至於名字叫什麽信中倒是沒有提到,不過秋玉書在信中倒是提到了,劉子鈺準備花錢買四江的戰兵。


    隻要路朝歌能把現在四江所剩的戰兵都給劉子鈺留下,劉子鈺至少會支付給路朝歌三四百萬兩白銀,對於劉子鈺買戰兵這件事,路朝歌差不多也能想明白。


    劉子鈺手底下能調動的軍隊也不算多,新軍三十多萬人,分到平州道的就有十萬人,他現在滿打滿算能夠放心調動的也就二十多萬人,這些人又不可能全都調到四江來防禦紅杉軍,那就隻能把主意打到現在四江殘餘的戰兵身上,而且這些戰兵都是第三巍奕訓練出來的,戰鬥力還是有保障的,雖然這一次被紅杉軍打的有點慘,但是其中的客觀原因是不能忽視的。


    並且現在的四江戰兵實際上剩下的可不算少,差不多有二十萬的規模,韓天罡他們手底下有十三四萬人,再加上熊星海這三萬多人,以及分散在四江各地的那些戰兵,加起來差不多就是二十萬人的規模。


    有了這二十萬人,劉子鈺才有信心短時間內四江之地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這也是劉子鈺為什麽願意出錢買人的原因,至於為什麽要花錢買,按理說這些人本來就是朝廷的軍隊,而且都是第三巍奕訓練出來,隻要劉子鈺一聲令下,這些人八成都會留下來。


    可是,他不敢忽略路朝歌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的存在,若是路朝歌先把這些人帶走,那他絕對有機會帶走很大一部分人,劉子鈺可不敢在這上麵賭。


    路朝歌對於四江的戰兵並不是很眼饞,這些人經過了這一次的大敗之後,想要恢複到從前的心氣,那可是得好好的費一番功夫的,路朝歌可沒有那個閑工夫陪這些人去恢複士氣,所以最好的選擇當然是留給劉子鈺,但是把這些戰兵白白的留給劉子鈺,路朝歌又覺得虧,所以劉子鈺提出的花錢買人,這就讓路朝歌很舒服了。


    至於最後能從劉子鈺那裏訛詐出多少錢,那就要看劉子鈺是多希望得到這些戰兵了。


    路朝歌得了秋玉書送來的消息,自然也不會就這麽等著劉子鈺派人過來,那時候不就連談的時間都沒有了嗎?路朝歌直接又送了一封信回了懷遠城,讓李朝宗派人去長安和劉子鈺談,一方麵是談雍州道交割的問題,另一方麵就是談用錢買戰兵的事,雍州交割問題肯定需要大量的時間,所以現在就要進行交涉了,一旦這裏麵出現什麽問題,路朝歌在四江這邊也好有個應對,至少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


    就在路朝歌無聊的等待中,韓天罡第一個趕到了淮州城,他能這麽快趕過來,隻不過是因為距離淮州城比較近罷了,而且他把自己手底下那六萬多人都帶了過來,他要是自己趕過來,趕到的時間可能會更早一些。


    當路朝歌知道韓天罡趕到的時候,倒也沒有多驚訝,他對韓天罡幾個人的動向掌握的還是比較全麵的,隨著四江之地克複,錦衣衛可算是露麵了,這讓一直聯係不上錦衣衛的路朝歌鬆了一口氣,他是真擔心四江的錦衣衛遭到毀滅性打擊。


    原本想要帶兵出去迎接一下韓天罡的路朝歌,最後也放棄了武力威脅的打算,隻要他敢來淮州城,那他們就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韓天罡帶著大軍停在了淮州城十裏的地方,路朝歌知道後立即派人去請韓天罡進城,可是韓天罡哪裏敢就這麽進城,熊星海的情況他知道的不詳細,但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他擔心自己也被路朝歌扣下。


    去請韓天罡的人沒能把韓天罡請回來,路朝歌也並不在意,他再一次派人去了一趟韓天罡的臨時軍營,不過這次去的可不是什麽讀書人,也不是什麽傳令兵,而是於吉昌。


    於吉昌作為路朝歌的親軍將軍,很多時候他的出現就代表著一種態度,說好聽點是派一個官職較高的將軍去請你,說不好聽點,那就是派自己的親軍將軍去警告你,給你臉的時候你最好識相一點,老老實實的大家好說好商量,真到了路朝歌不想商量的時候,那就兵戎相見吧!看看是你這幾萬戰兵抗揍,還是路朝歌手下的玄甲軍比較能打。


    於吉昌接了軍令,帶了十幾個人就去了韓天罡的臨時軍營,韓天罡見路朝歌又派人來了,而且這次派了一個將軍模樣的人,他也不敢怠慢,對那些傳令兵還能耀威揚威一番,對於涼州軍的將軍,他是真沒那個膽子,涼州軍的作風他是了解的,這些將軍一個個的那都是瘋子一樣的人物,但凡讓他們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那你就隻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路就是準備好人手一絕死戰,另一路就簡單點了,就是你自己把自己綁了,然後讓人把你送到路朝歌麵前,至於最後的結果如何,那就看路朝歌的臉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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