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這一路到榮州,可以說是曆盡“千辛萬苦”,主要是康州道的百姓實在是太熱情了,隻要是路朝歌所過之處,都免不了要留下來吃上一頓,本來半個月的路朝歌,愣是讓路朝歌走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走到。


    不過路朝歌也無所謂,他現在有的是時間,就算是回到淮州城,他也就是一個大閑人,而且朝廷新選派的大都督就算是到了,也得等他回去,隻要路朝歌一天不交出大都督的權柄,那個新任大都督也就是個空殼。


    一個月的時間,路朝歌好不容易趕到了榮州道,榮州道百姓對路朝歌的感情不能說不深,隻能說和康州道還差了點意思,除了被駐軍攔住了喝了一頓酒之外,百姓倒是沒有康州道那麽熱情。


    進了榮州又跑了三四天的時間,路朝歌帶著人終於趕到了榮州城,榮州道的官員對於路朝歌算不得熟悉,但是提到路朝歌的大名他們哪個不得哆嗦哆嗦。


    當初路朝歌清理那些世家大族官員的時候,他們有不少人都跟著吃了瓜落,有些人也是得了實惠,不過此一時彼一時了,要是放在幾年前,路朝歌來榮州城,他們肯定是大張旗鼓歡迎一番,不過現在南疆大都督畢竟是沈鵬展,要是這麽明目張膽大張旗鼓的歡迎路朝歌,反倒是引得沈鵬展不快。


    路朝歌的親軍不可能進城,就算是駐軍將軍是路朝歌一手提拔起來的,他也不敢放路朝歌帶著親兵入城。


    不過路朝歌也無所謂,帶了蕭泰寧和兩名親兵在身邊,進了榮州城之後,路朝歌沒有第一時間趕往曾永德家中,而是去買了一些禮物。


    曾家在榮州那也是大家族,家裏肯定不缺這點東西,但是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像曾家這種書香門第,最重視的就是這些禮數上的問題,你帶的東西可以不貴重,但你要是空手上門,那就表示你瞧不起人家,人家把你拒之門外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在城裏買了一大堆禮物,在這方麵路朝歌是絕對舍得花錢的,先不說這是為了李存寧和李存孝請先生,就算是隻把曾永德請到涼州定居,那對於涼州未來的文化教育都有著極大的好處。


    “你說,你買就買唄!你買這麽多幹什麽?”蕭泰寧牽著牛車,說道:“哪有人能買一牛車東西的。”


    “禮多人不怪嘛!”路朝歌坐在牛車上,笑著說道:“我這次無論如何也得把人請回去。”


    “那你也不至於帶這麽多東西啊!”蕭泰寧說道:“人家也不缺這些東西。”


    “好好拉著牛車,別給我摔了。”路朝歌說道。


    一路打聽著來到了曾永德家門前,蕭泰寧拿著路朝歌的拜帖到門前叩響了大門。


    曾家的門房從偏門走了出來,對著蕭泰寧行禮道:“見過將軍,不知將軍有何貴幹?”


    蕭泰寧拱了拱手,將拜帖遞了過去,道:“我家將軍想見曾先生一麵。”


    “不知您家將軍是……”門房客氣的問道。


    “你把拜帖交給你家老爺,他自然就知道了。”蕭泰寧說道:“麻煩你了。”


    門房拿著拜帖匆匆的走了回去,這個時候路朝歌才從牛車上下來,走到曾府門前,等著人來開門。


    不多時,曾府中門大開,曾永德帶著家裏的男丁迎了出來,他之所以要帶著全家男丁出來迎接路朝歌,主要還是路朝歌的身份在那擺著呢!


    至少在路朝歌被朝堂定義成叛軍之前,他的身份都是大楚的郡王,正一品的大將軍,曾家用如此高規格的禮儀接待路朝歌一點問題都沒有。


    “老夫,見過大將軍。”曾永德行禮道。


    “您可是折煞我了。”路朝歌趕緊扶起曾永德,道:“晚輩冒昧前來打擾,希望您老人家不要見怪。”


    “您能來我曾府做客,是我曾家的福分。”曾永德大笑道:“大將軍,快快屋裏請。”


    “那是我給您老人家帶的禮物,還請您收下。”路朝歌揮了揮手,蕭泰寧將牛車向前牽了幾步。


    “那老夫就收下了。”曾永德也沒和路朝歌玩那假惺惺的一套,他也知道完全沒有必要。


    一眾人走進府上大堂,分賓主落了座,曾永德讓人給路朝歌上了茶,開口道:“大將軍,我聽說您不是在四江嗎?怎麽有時間到榮州來了?”


    “四江那邊的戰事結束了,我這不是想起您在榮州嘛!正好我在榮州閑著也沒什麽事,就過來看看您。”路朝歌笑著說道:“您老最近身體還好啊?”


    “大將軍什麽時候也學會這一套虛偽之詞了?”曾永德大笑道:“這可不像您性格啊!”


    “哈哈……”路朝歌大笑道:“還是被您老人家看出來了,我這次來榮州確實是有事相求。”


    “這才是我了解的大將軍嘛!”曾永德笑著說道:“快人快語才是您的性格。”


    “有什麽事您直說,隻要是我曾家能做到的,我曾家一定義不容辭。”曾永德說道。


    “我想請您和您的家人去涼州生活。”路朝歌也不再彎彎繞,笑著說道:“不知道您老人家願不願意?”


    “去涼州?”曾永德愣了一下,隨後說道:“您不是在和老夫開玩笑吧!”


    路朝歌的話不僅讓曾永德愣了一下,就連那些陪坐在一旁的曾家男丁也是愣住了。


    曾家是榮州大族,也是土生土長的榮州大族,曾家在榮州道生活了幾百年的時間了,想讓他們搬離哪有那麽容易,他們的產業、親族都在這裏,你路朝歌一句話就想讓他們搬離,開玩笑都沒有這麽開的。


    “您看我像是在和您開玩笑嗎?”路朝歌笑著說道:“我是帶著誠意來請您的。”


    “凡事總要有個原因不是嗎?”曾永德說道:“也不能您一說,我就跟著您離開,您說是不是?”


    “我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考慮。”路朝歌笑著說道:“您覺得是南疆安全,還是現在的涼州更安全?”


    “要說安全,自然是涼州更安全。”曾永德想了片刻,說道。


    “那你還有什麽可猶豫的呢?”路朝歌問道。


    “故土難離啊!”曾永德說道:“大將軍,你也知道我們曾家在榮州道生活了數百年,怎麽可能就這麽離開這裏呢?”


    “我知道你們擔心的是什麽。”路朝歌說道:“無非就是家族在這裏的產業以及土地,還有您家中的先輩陵寢,這些我確實沒有辦法幫你們解決,但是您也應該知道,人若是連命都沒有了,那這些東西就算是留下來了,又能有什麽用呢?無非就是便宜了別人罷了。”


    “您怎麽就這麽篤定南疆一定會出事呢?”曾永德問道。


    “因為我是路朝歌啊!”路朝歌大笑道:“您可以在榮州留下一支族人,負責打理這裏的一切事物,我也會派人暗中保護著你留在這裏的人,您跟我去涼州生活,就算是南疆出了問題,也有您這一支曾家的血脈能夠延續香火不是嗎?”


    “那我隨便派一支曾家族人前往涼州不就行了?”曾永德笑著說道:“為什麽一定是我親自去呢?”


    “因為我想讓您去。”路朝歌笑著說道:“您是知道的,我大哥有兩個兒子,一個六歲,一個五歲,我的兩個侄子需要一個先生,我本來是想自己教他們的,不過我大哥大嫂的意思,還是要請一個大儒來教他們,所以我就想到了您。”


    “當然了,大楚之內能被成為大儒的人不少,但是我路朝歌隻認您一個人。”路朝歌說道:“而且我今年剛剛得了一兒一女,將來也需要您為他們開蒙。”


    “隻是為了給幾個孩子開蒙?”曾永德皺了皺眉頭道。


    “您的格局應該打開才是。”路朝歌說道:“您是知道的,涼州現在在推行學堂,不過現在這些學堂隻收一些小孩子,為他們進行開蒙,可是在不久的將來呢?難道學堂隻能收小孩子嗎?那些為了科舉而四處求學的學子就不能收了嗎?您就是他們這些人最好的先生。”


    “哈哈……”曾永德大笑道:“我可教不了那麽多人。”


    “您要做的不是教那麽多人,而是管理這些人。”路朝歌說道:“我準備在涼州官職體係內,加設一個提督涼州學政的官職,正三品,專門為您設的,您覺得怎麽樣?”


    “專門為我設的?”曾永德笑著說道:“您覺得我會稀罕一個三品官?”


    “我從來都沒覺得您是一個貪圖權利的人。”路朝歌說道:“但是您就不想桃李滿天下嗎?”


    “桃李滿天下?”曾永德疑惑道:“您這是什麽意思?”


    “隻要是在涼州學堂學習的讀書人,都將是您的學生。”路朝歌說道:“他們都將奉您為先生,不知道這是不是您想要的?”


    路朝歌的話讓曾永德陷入了沉思,若是說他沒有動心那絕對是不可能的,桃李滿天下啊!哪個讀書人能經得起這樣的誘惑呢!


    不過,路朝歌隨後又給曾永德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曾先生您是知道的,我和我大哥其實就是叛逆,我們就是要奪了劉家的江山。”路朝歌淡淡的說道:“我大哥一旦登上大寶,那存寧也就是我的大侄子,他就是未來的儲君,您既然教授儲君,那就是未來的帝師。”


    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路朝歌,再一次將曾家的人都鎮住了,敢這麽明目張膽的把自己造反的事說出來的,想來這個天下他路朝歌也算是第一人了吧!


    “可否容老夫考慮幾日?”曾永德問道。


    “曾先生,我的時間不算太充裕了。”路朝歌說道:“我必須抓緊時間趕回淮河道,想來朝廷派來的新任大都督也快到了,我需要回去交接,然後帶兵回涼州,我希望您能快一點,三天之後給我答複,可行?”


    “好,三天之後我給您答複。”曾永德說道。


    路朝歌離開了曾家,在城內隨便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順便找時間再城裏逛了逛,他其實是沒有逛街的習慣的,隻不過這次出來到現在,除了打仗就是打仗,現在好不容易有時間了,還不趕緊給家裏人準備點禮物,省的回家落埋怨,尤其是那兩個小家夥,恨不得能嘮叨他一整年。


    路朝歌這邊跟個沒事人一樣的大包小裹的打包禮物,可是此時的曾家就沒有那麽平靜了,畢竟當前要做出的選擇,會直接影響曾家未來的發展,多了不敢說,未來上百年的發展,都將由今天的這個決定而改變,到底是好是壞那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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