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學林在加入‘真武苑’的時候,也曾想過有一天會慷慨就義,甚至在死之前要喊點什麽都想好了,這些幻想讓他每次都能熱血沸騰的,可是在他所有的幻想之中,並沒有被同伴拋棄這一條啊!


    現在他就比較尷尬了,站在他對麵不遠地方的那名錦衣衛根本就不和他交手,隻要自己往前一步,對麵那名錦衣衛恨不得退出二裏地,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拿對麵的錦衣衛沒有辦法啊!


    更可氣的是,對麵那錦衣衛手裏的連弩也不知道他帶了多少弩矢出來,這麽一會功夫已經射了三十支弩矢了,可看那樣子,他手裏好像還有弩矢。


    涼州軍的連弩‘真武苑’是知道的,畢竟作為情報機構,他們一定會去探明涼州軍的兵力配置以及武器裝備的情況,他們也曾試圖盜取連弩的圖紙,隻不過那些圖紙不是在李朝宗的府上就是在路朝歌的府上,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下手,也曾試圖綁架製作連弩的師傅,結果人沒綁到不說,還被錦衣衛弄死了不少人。


    白學林知道不能在拖下去了,所以他轉頭就跑,他以為對麵的錦衣衛不敢追過來,可是沒成想,他剛掉頭跑出去沒幾步,一支弩矢就從他的耳邊飛了過去,隻要在偏上一指的距離,他的耳朵就保不住了。


    “你還想跑?”卓詠歌見白學林要逃跑,趕緊就追了上去,不過他的追更像是跟,白學林跑兩步他就跑兩步,白學林跑三步他就跑三步。


    “救命啊……錦衣衛抓賊要被人殺了啊!”卓詠歌的無恥程度已經超乎了想象,錦衣衛之內除了他能把‘救命啊’這三個字喊的這麽大聲以外,你再也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人了。


    “被他媽喊了,就你這德行你是怎麽加入錦衣衛的。”白學林眉頭緊皺,回頭大罵道。


    “老子是少將軍特批的。”卓詠歌回道:“你想不想加入錦衣衛?隻要你乖乖的跟我回去,把你知道的都交代了,我就引薦你加入錦衣衛。”


    “老子信你都有鬼。”白學林速度不減,在小巷子裏穿行,可他不管怎麽跑,都擺脫不了身後的卓詠歌。


    這就不得不說卓詠歌的自知之明了,他知道自己那刀啊槍的不管怎麽練都沒用,所以他為了保命,就拚命的練體力,別人跑十裏地,那他就跑二十裏,要說整個錦衣衛誰最能打不好說,但是要說誰最能跑,那絕對是卓詠歌。


    “卓詠歌,人在哪裏?”就在卓詠歌在玩了命的追趕白學林的時候,一隊錦衣衛突然衝了出來,為首之人大喊著問道。


    “就在前麵,你們趕緊堵他。”卓詠歌大喊道:“他就是今天去募兵處搗亂的那家夥,而且剛才他身邊還有三個人,不過現在已經跑沒影了,抓住他就能找到另外三個人。”


    “追……”帶隊衝過來的那一隊錦衣衛,跟在卓詠歌身後拚了命的往前追。


    白學林不知道跑了多久,知道這麽跑下去無論如何也甩不開身後的錦衣衛,他看了看兩側的院落,直接翻進了一戶人家。


    卓詠歌一看白學林翻進了一戶人家就知道不好,這小子是要抓人質威脅錦衣衛。


    但是他也沒時間多想,跟著白學林也翻了進去,十數名錦衣衛跟著翻進了那戶人家。


    當他們落地站定,就見白學林已經從一個小院裏,用匕首抵著一名老人的咽喉走了出來,為了避免被錦衣衛的連弩射殺,白學林將整個身子藏在了老人的身後。


    “放我離開,我保證他沒事。”白學林藏在老人身後,說道:“你們涼州軍不是一向號稱愛民日子嗎?現在選擇權在你們手裏,隻要你們放我離開,他就能活,要不然他他們一家人都得給我陪葬。”


    “我靠……老子以為自己已經夠無恥了,沒想到你比我還無恥。”卓詠歌大罵道:“你把人放了,咱倆一對一單挑。”


    “你當老子三歲小孩是嗎?”白學林說道:“放了他我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除了放你離開,其他條件你隨便提。”卓詠歌一邊說著,一邊對身邊的錦衣衛打著手勢,讓他們讓到後麵去,看看有沒有機會製服白學林。


    可白學林也不是吃幹飯的,雖然他不敢探頭出來看,但是他的耳朵可不聾,錦衣衛的人腳下剛剛一動,他就已經察覺了。


    “讓你的人老老實實的待著。”白學林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想幹什麽,都是吃這碗飯的,誰不知道誰。”


    “最後給你個機會趕緊放人。”卓詠歌說道:“隻要你放了人,我可以保證你能活著。”


    “活著?你的話你自己信嗎?”白學林說道:“被你們抓了我還能有好?你和你的人現在立刻退出小院,要不然我可真就殺人了。”


    “殺了人你也跑不了。”卓詠歌說道:“而且我保證,你隻要敢殺人,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退出去,別逼我殺人。”白學林怒吼道。


    就在卓詠歌等一眾人束手無策的時候,卓詠歌突然發現在老人的兩腿之間,白學林的一隻腳露了出來,這個發現可讓卓詠歌興奮壞了。


    卓詠歌拍了拍身邊的那名錦衣衛,然後用手指了指老者兩腿之間露出來的那隻腳,然後點了點頭。


    那名錦衣衛抬起手中的連弩,瞄向白學林露出來的那隻腳,調整了呼吸,隨後扣動了扳機。


    錦衣衛使用的連弩相比於戰兵使用的連弩個頭小了不少,相對的威力肯定也沒有軍用的連弩大,不過在這麽短的距離上,讓白學林短暫的失去行動力還是沒有問題的。


    一聲哀嚎,白學林腳踝中箭,被挾持的老人重獲自由,一眾錦衣衛毫不猶豫的衝了上去控製住了白學林。


    “你們這群卑鄙無恥的小人。”白學林痛苦的大吼道。


    “趕緊帶走。”卓詠歌說道:“帶回衙門連夜審訊,問出他同夥的下落。”


    說完,卓詠歌走到剛剛被挾持的老人麵前,將老人扶了起來,說道:“老人家,實在是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老者雖然重獲自由,但剛剛才被挾持,現在也是嚇的說不出話來,卓詠歌將老人扶回房間,然後告罪了一聲就離開了老人家中。


    白學林被帶回了錦衣衛的臨時衙門,接下來的事就和卓詠歌沒什麽關係了,他除了追蹤之外,對於其他錦衣衛需要做的事,他基本上都不怎麽在行。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卓詠歌就來到了錦衣衛衙門,他想看看昨晚上被他抓到的人現在怎麽樣了。


    當他推開刑房的大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就見賀光明赤裸著上半身,坐在一個血葫蘆的對麵,看那個樣子,這一晚上是什麽也沒問出來。


    “還沒招?”卓詠歌坐到賀光明身邊問道。


    “一個字也不說。”賀光明苦笑道:“能用的手段都用了,你沒看人都被我打成血葫蘆了。”


    “還挺能扛啊!”卓詠歌撓了撓頭,道:“書上的那些招式都用過了?”


    “都用過了,沒有用。”賀光明說道:“我是真沒什麽好辦法了。”


    “要不去找少將軍?”卓詠歌說道:“讓少將軍親自出手?”


    “少將軍能打死你,你信嗎?”賀光明說道:“你真當少將軍一天到晚閑著沒事幹了是吧!”


    “我好不容易把人抓回來,什麽也問不出來,不合適吧!”卓詠歌說道:“好歹把和他一起的三個人藏在什麽地方問出來啊!”


    “要是能問出來我早就問出來了。”賀光明說道:“現在這個情況我都不敢用刑了,在用刑估計人就死了。”


    卓詠歌不死心的走了過去,一把抓住白學林的頭發,將他本來低垂的腦袋抬了起來,問道:“說出利同夥的下落,我讓賀千戶給你個痛快。”


    “噗……”一口鮮血噴在卓詠歌的臉上,白學林狂笑著看著卓詠歌,可能因為傷勢實在過於嚴重,笑了幾聲的白學林突然又咳嗽了起來。


    卓詠歌擦了擦臉上的血,道:“何必呢?難道你的命就這麽不值錢?隻要你說出你同夥的下落,我想辦法送你離開長安城,給你一大筆錢,讓你以後衣食無憂,你看看怎麽樣?是不是比剛才的條件更好了?”


    “你死了這條心吧!”白學林依舊低垂著頭,說道:“有本事你就直接殺了我,想從我這裏得到消息,你別做夢了。”


    “你這個人怎麽就不開竅呢!”卓詠歌說道:“活著不是比什麽都重要嗎?你能扛到現在,對真武苑對劉子鈺都是一個交代了,也是該為自己想想了。”


    “為自己想?都被你們抓住了,我還需要想什麽嗎?”白學林說道:“難道我為自己想了你們就能放了我嗎?”


    “你要是交代的情報足夠多,放你離開也不是不可能啊!”卓詠歌說道:“關鍵是你需要先交代一些情報出來才行,要不我們想放了你,也沒有理由不是?”


    “你別費心思了。”賀光明開口道:“能說的我都說了,許諾的好處一大堆,根本沒有用。”


    “查到了。”就在這時,一名錦衣衛衝進了刑房,喊道:“這個人的身份查到了。”


    賀光明和卓詠歌 轉頭看向那名錦衣衛,那錦衣衛開口道:“這個人叫白學林,是‘真武苑’飛鸞衛的,他爹叫白明禮,是‘真武苑’的副統領。”


    “我靠……抓到大魚了。”卓詠歌說道:“這可比抓一百個‘真武苑’的都值錢呐!”


    “趕緊給他治療。”賀光明說道:“我去稟報指揮使。”


    現在白學林的命已經不是他的命了,而且他現在就算是一心求死,錦衣衛也不會讓他死掉的,白明禮既然是‘真武苑’的副統領,那白學林的利用價值就已經超出一般‘真武苑’人員了,想要把長安城的‘真武苑’秘諜一掃而空,那就看白學林在他老爹那裏到底值不值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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