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軍派出兩路騎軍,對安民軍身後的地盤展開清掃,他們的目標並不是那些百姓,而是支持王嗯英的那些世家大族,這些世家大族都是一群見好處就上的牆頭草,很有可能在這次清掃過去之後,就再一次轉頭劉子騰了也說不定。


    這些世家大族心裏忠義其實並不多,他們為數不多的忠義也都給了自己的家族,隻要能讓自己的家族一直生存下去,他們隨時都可以拋棄一些他們自認為不重要的人或者物件。


    而王嗯英在他們的眼裏,就是那個不重要的人,雙方不過就是互相利用罷了,王嗯英需要大量的糧食和銀子,而世家大族需要王嗯英保證他們的安全,一旦有人打破了這個平衡,那麽這些世家大族絕對會在第一時間拋棄王嗯英,選擇保住自己的家族。


    而王嗯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可是他現在是真的沒辦法救這些人,他手下皆是步卒,行軍速度本來就快不到哪裏去,還有可能有腹背受敵的危險,這個時候先保住自己的有生力量再說,至於那些支持他的世家大族他們隻能自求多福了。


    不過,王嗯英其實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劉子騰也急需要這些世家大族的支持,所以他料定晏元愷也就是做做樣子,不可能對這些世家大族下死手,反正世家大族也沒有什麽危險,最多就是損失一些錢財罷了,幽州軍的那些將軍,有幾個是不愛財的,難道晏元愷就能免俗?


    幽州軍的投石車造的很順利,隻是一天的功夫,就造出來四架投石車,雖然數量上少了一點,但是對於安民軍的營寨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威脅了。


    晏元愷是一刻鍾都不想多等了,立即帶著人推著這四架投石車就奔著安民軍的大營殺了過去,當王嗯英看著被幽州軍推上來的投石車,他也是愣了好半天,他不是沒見過投石車,可是如此簡陋的投石車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看著這麽簡陋的投石車,寨牆上的王嗯英都笑出了聲,安民軍的營寨是他監督著一點一點進行加固的,就憑這些簡易投石車,想要砸碎他的營寨,說是癡人說夢可能過分了些,但是也基本上沒有什麽區別了。


    “晏元愷,你就想憑借這東西攻破我的營寨?”王嗯英大喊著問道。


    “不試試怎麽知道?”晏元愷喊道:“等我用這投石車把你的營寨砸碎的時候,我希望你還能笑得出來。”


    “那你就盡管來試試吧!”王嗯英道:“我也很想知道,我這營寨能不能扛得住你的投石車。”


    晏元愷也懶得和王嗯英再廢話,他擺了擺手,一車車的石塊被運了上來。


    因為製作的隻是簡易的投石車,所以能拋出去的石塊並不算大,其實晏元愷自己也知道,就憑借這些簡易的投石車,根本就砸不碎安民軍的營寨,不過這些都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投石車不一定非要砸碎敵軍的營寨,能砸碎敵軍的士氣其實也就夠了。


    要知道,一支沒有經曆過嚴格訓練的軍隊,最先垮掉的一定是士氣,而後垮掉的就是人心,人心都垮掉了,那這支軍隊也就垮掉了。


    這些拋出去的可不是石頭,而是砸在安民軍那些士卒心上的一根根刺,讓他們漸漸的失去信心,失去戰勝幽州軍的信心,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做差距,前一次和幽州軍交鋒的勝利,也隻不過是僥幸的勝利罷了。


    石塊被簡易的投石車拋出,第一輪隻是試射,準頭上肯定差了不少,有的石頭飛進了軍營,有些石頭落在了營寨外麵,但卻沒有一塊石頭砸在寨牆上的。


    “晏元愷,你手下的人就這點本事?”王嗯英大笑著,說道:“你的投石車不會連我的寨牆都碰不到吧!”


    “你還是下去躲一躲吧!”王大陶手裏舉著一麵盾牌,護在王嗯英的身側,說道:“這東西可不長眼睛,要是好巧不巧的正好有一塊石頭落你頭上,我可救不了你。”


    “這個時候我不能離開。”王嗯英低聲道:“所有人都在看著我,這個時候我要是慫了,那他晏元愷的計劃也就成功了,你以為這些石頭真的是為了砸開寨牆嗎?”


    “難道不是嗎?”王大陶問道。


    “他是在砸我的軍心和士氣。”王嗯英說道:“我這個時候要是撤下去,我的安全是保證了,可是我也就此丟掉了軍心和人心,得不償失。”


    “真有你說的那麽嚴重?”王大陶問道。


    “隻會比我說的更嚴重。”王嗯英說道:“所以,我要站在這裏,看著晏元愷的表演,我就想看看,他能演到什麽時候。”


    “那我也就隻能希望你說的是真的了。”王大陶說道:“也希望那些石頭長點眼睛,別真砸在你的腦袋上。”


    王大陶的話音還沒落下,一塊石頭順著王嗯英的頭頂上就飛了過去,砸在了身後不遠的營寨之內。


    雖然差點被石塊削掉腦袋,但是他依舊淡定的站在那裏,而且臉上還掛著一抹得意的微笑。


    可是王大陶此時已經是一身的冷汗了,這塊石頭隻要在低那麽一點點,那王嗯英此時就是一具無頭屍體了,別看那塊石頭不大,可是他的威力還真不小。


    而此時站在王嗯英身邊的眾多士卒,看到了他英勇的表現,一個個心生敬意,這件事一定會在不久之後,就傳的安民軍中人人皆知,他英勇無畏的形象也就在這些士卒的心裏生根發芽了。


    可這個時候,隻有王嗯英自己知道,是什麽狗屁的英勇,他是被嚇的不敢動了,要不是雙手扶著寨牆,他此時已經一屁股坐在地上了,他是想展現自己的大無畏精神,可是不代表他不怕死啊!


    那塊石頭就在頭頂上飛了過去,就算是換成誰,也不可能不害怕,你就算是把路朝歌放在他現在的位置上,也不一定比他做的更好了。


    “扶著我點,我要站不住了。”王嗯英用極低的聲音對身邊的王大陶說道。


    王大陶聽到王嗯英的話,不動聲色的靠在了王嗯英的身邊,然後用另一隻手輕輕拽住了王嗯英的腰帶,讓他不至於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以為你真不怕呢!”王大陶也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我剛才都嚇出了一身冷汗,可是看你那淡定自若的樣子,我真以為你一點都不怕呢!”


    “狗屁,吃飯的家夥差點沒了,我能不害怕?”王嗯英壓低這是聲音說道:“隻不過當時真的是嚇的動彈不了了,索性我就裝成不在意的樣子。”


    “要是換成我,我連裝都裝不了。”王大陶說道:“要不說你是個人物呢!”


    “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的誇獎呢?”王嗯英笑著說道。


    營寨上的王嗯英和王大陶低聲說著話,營寨內的安民軍士卒可就沒那麽淡定了,那些石頭落在營地內,砸死砸傷了不少士卒,不過王嗯英已經給他們做出了表率,雖然死了不少人,可是營寨內卻並沒有發生慌亂,一些小頭領指揮著手下的士卒講那些受傷的士卒抬下去救治,那些已經沒了聲息的就暫時扔在那了。


    “看來你的表率起到了作用了啊!”王大陶回頭看了看營內的情況說道。


    “我都不怕死,他們更不會。”王嗯英說道:“所以,一個將軍的表率作用是多麽強大,你現在一定已經看出來了吧!以後我安民軍的將軍,都要像我一樣才行。”


    “我希望你能找到這麽多像你一樣的將軍吧!”王大陶說道:“不過你覺得能找到幾個呢?”


    “李朝宗和路朝歌都能找到那麽多,我一定也可以。”王嗯英說道:“既然學了涼州,那就學的徹底點,其他的地方我管不了,但是軍中這一畝三分地我還是能管的。”


    “涼州的那一套說著容易,真想全都學過來,你首先的有一個厚實的家底。”王大陶說道:“就現在的情況來看,短時間之內你是沒有機會了。”


    “我謝謝你的提醒。”王嗯英說道。


    兩個人就這麽站在寨牆上,嘀嘀咕咕的聊著天,雖然沒有人能聽到兩個人說的什麽,可是王嗯英就那麽一臉風輕雲淡的站在那裏,根本就沒有把那些不斷飛進營地的石頭當回事,就這副淡定的模樣,就讓所有人心生敬佩。


    晏元愷指揮著投石車不斷將石塊扔出去,如此反複的動作做了整整一上午的時間,可就是這一上午的時間,安民軍的寨牆愣是一點事都沒有,不得不說安民軍的營寨紮的那是相當的合格,至少在晏元愷看來,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能把營寨的牢固程度弄成這樣,已經很了不起了。


    “將軍,我們還要砸下去嗎?”許偉曄來到晏元愷的身邊問道。


    “繼續砸。”晏元愷說道:“反正那些石頭也不要錢,都扔進安民軍的大營就是了。”


    “關鍵是投石車快堅持不住了。”許偉曄說道:“本來就是最簡易的投石車,能堅持一上午的時間已經是奇跡了。”


    “那就等這些投石車都壞了再說。”晏元愷說道:“輜重營那邊不是還在造嗎?”


    “要不多等兩天的時間,等輜重營造出十幾二十架的時候在過來?”許偉曄試探性的問道。


    “這種事怎麽能等呢?”晏元愷說道:“有多少就拉上來多少,但是絕對不能停下來。”


    “那我去通知輜重營,讓他們加快速度。”許偉曄說道。


    “去吧!”晏元愷說道:“告訴他們,不用做的多麽好,隻要能對付著用就可以,這些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也不可能帶回幽州城。”


    “是……”許偉曄應了一聲,便向著大營的方向打馬而去。


    晏元愷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把王嗯英和他手下的安民軍從營寨之中逼出來,隻要到了野外,他手下的騎兵就可以對安民軍產生巨大的威脅,就算是兵力上嚴重不如安民軍,他也有信心能把安民軍耗死在野外,這就是他的自信,因為他在李朝宗和路朝歌那裏,可是學了不少東西,尤其是在路朝歌的身邊,耳濡目染那麽久,沒學到精髓但是皮毛上的東西肯定是學到了,而且在現在這總安民軍極度缺少騎兵的情況下,這些皮毛就足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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