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站出來三個人,讓鍾良弼也是大為不滿,在平州這幾年的時間,他基本上已經把軍中能拉攏的人都拉攏到自己身邊了,可總是有那麽幾個人和自己不對付,而且這幾個人他還不能明目張膽的將他們除掉,畢竟這幾位都是在劉子鈺那裏掛了號的。


    一旦這些人死在他手裏,就算他是劉子鈺的心腹,也難免要被斥責,甚至有可能因此丟了平州道大都督的官職,不過在這圈範圍內打壓這些人還是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的。


    現在整個平州軍,除了被他降職留用的邢無忌幾人,剩下的人基本上都站在了他的身邊,而邢無忌這幾個人可不是他拿錢就能收買的,這些人當初可都做到了一軍將軍,那眼界就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平時邢無忌幾個人還真沒怎麽跟他做過對,畢竟大家能夠相安無事的,對大家都好,可是現在邢無忌幾個人居然直接站出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讓他下不來台,他鍾良弼也不是泥捏紙糊的,身為劉子鈺的心腹,他也不是一般人。


    “既然陛下任命我為平州道大都督,你們就是我的下屬。”鍾良弼怒氣衝衝的說道:“我怎麽排兵布陣由不得你們指手畫腳,要是在議論本都督的排兵布陣,本都督就用軍律嚴懲你們,別以為被陛下稱讚過幾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還是那句話,做好你們自己的事,其他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們這些營將軍來操心。”


    “那敢為大都督,您有什麽戰略要部署嗎?”邢無忌毫不客氣的問道:“隻要您有部署,我等一定全力協助大都督,隻要能打退劉子騰的軍隊,讓我們去死都行。”


    沒錯,邢無忌就是在剛鍾良弼,就堅信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戰略部署,別看他能坐在這麽多人麵前老神在在的看著書,但是心裏慌不慌的,隻有他自己知道。


    “還不到時候,你們消停待在軍營裏就是了。”鍾良弼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道:“待到時機一到,你們聽我命令出擊,就能一舉擊潰劉子騰的大軍。”


    “那大都督不妨和我們這些人說一說您的部署吧!”邢無忌說道:“也好讓兄弟們心裏有個底不是?”


    鍾良弼看著步步緊逼的邢無忌,他知道今天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邢無忌肯定會一直逼問下去,若不是因為不能弄死他,邢無忌肯定活不過今天。


    “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很容易泄露給敵軍。”鍾良弼雖然沒有什麽戰略,但是他總不能讓別人看出來不是。


    “您不妨大膽一點,就說自己根本沒有辦法解決眼前的敵人就是了。”邢無忌冷哼道:“既然你沒有辦法解決,那就讓有辦法解決的人坐在這個位置上,您覺得如何?”


    “借用你們的一句話,那就要問陛下了。”鍾良弼冷哼道:“都出去,幾位將軍留下。”


    邢無忌冷冷的看了鍾良弼一眼,然後依然轉身出了中軍帳。


    “邢將軍,要是在這麽僵持下去, 整個平州肯定保不住。”唐海波跟在邢無忌的身後走出了中軍帳,緊走兩步走到邢無忌身邊說道。


    “隻要陛下還信任鍾良弼,平州道肯定保不住。”邢無忌低聲說道:“對麵有劉子騰的十萬大軍,晉州和成州的大軍正在向這裏趕,一旦晉州和成州的大軍趕到,我們就是甕中之鱉,除了被剿滅就是被打散。”


    “不能就這麽等下去了。”唐海波說道:“為了咱們自己也不能這麽拖下去了,邢將軍,你有沒有什麽辦法?”


    邢無忌回頭看了一眼中軍帳,又看了看走過來的黃永修,說道:“去我營帳裏麵說,這地方人多眼雜。”


    而此時的中軍帳內,在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後,隻留下了鍾良弼和他的五個心腹將軍。


    除了剛剛站出來說話的杜承望之外,還有四個人分別是:錢文曜、譚飛羽、段天華以及範立軒。


    算上鍾良弼,這六個人要是一起走在街上,那絕對會引起不少人的讚歎,畢竟都是禁軍出身,那一個個的長相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再加上那個頭,絕對能迷倒一眾看臉的少女。


    “大都督,就這麽放過邢無忌他們幾個了?”杜承望看了看中軍帳的門簾,說道:“若是不給他們一個教訓,他們以後會越來越囂張的。”


    “不放過我能怎麽辦?”鍾良弼靠坐在椅子上說道:“他們都是在陛下那掛了號的,一旦死在我手裏,我這個大都督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得想個辦法殺殺他們的銳氣。”譚飛羽開口道:“要是長此以往,您在戰兵心中可就失去威信了。”


    “威信?”鍾良弼在心裏默默的想道:“我在這平州軍之中有什麽威信?除了那些被收買的將軍校尉之類的,那些戰兵有一個瞧得起自己的嗎?”


    “能有什麽辦法?”鍾良弼無奈的說道:“難道派他們去打對麵的麴鴻信嗎?”


    “對啊!為什麽不行呢?”範立軒眼睛一轉,開口道:“他們不是總說,朝廷的新軍是按照涼州軍來訓練的嗎?”


    “這和涼州軍又有什麽關係?”鍾良弼問道。


    “涼州軍最擅長什麽?”範立軒狡詐的笑了起來問道。


    “涼州軍擅長的可多了。”段天華說道:“騎兵戰、步兵戰,好像除了水戰就沒有他們不擅長的。”


    段天華說的沒錯,現在整個涼州軍要說短板在哪裏,就在水軍這一塊,本來北方人天生就不擅長玩水,這幾年李朝宗和路朝歌也是在加快水軍建設的步伐,可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裏的,就像涼州現在唯一一支水軍廣捷軍,其實他也就說是水軍,唐虎臣在練兵的時候,還是按照步卒來訓練的,讓他們在水上作戰……難。


    “涼州軍最擅長的不就是夜襲嗎?”範立軒笑著說道:“每次涼州軍作戰,都會在夜間對敵人發動突襲,你們數一數涼州這幾年,哪一場戰鬥少的了夜襲。”


    “對啊!你不說我還真沒發現。”譚飛羽說道:“那你是什麽意思?”


    “剛才在說話的時候,我仔細看看了邢無忌半天。”範立軒說道:“他不是想和劉子騰的大軍開戰嗎?那就派他去搞夜襲。”


    “成功了,那也是大都督你指揮有方,他不過就是個領兵的將軍,這麽大的功勞肯定落在您頭上。”範立軒繼續說道:“要是失敗了,他回不來也就罷了,死在了外麵,您該上報上報,該給的殊榮給他,沒什麽大不了的,正好也解決了您的心腹大患,要是失敗了還活著回來了,您就說他作戰不利損兵折將,砍了他的腦袋也不是不行啊!”


    果然都是玩政治的高手,就這麽幾句話,就已經宣判了一個人未來的命運。


    “那我若是不想讓他活著回來呢?”鍾良弼眼神陰冷的看著範立軒問道。


    “對麵就是豐州軍大營,想把消息傳過去不算難吧?”範立軒冷笑著說道:“隻要讓對麵的人有了準備,那您覺得他還有機會活著回來嗎?”


    “這麽做不就是通敵了嗎?”鍾良弼說道。


    “消息泄露隻能說他們自己沒做好保密工作。”範立軒說道:“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呢?”


    “既然這樣……”鍾良弼站起身,走到了輿圖前,在豐州軍大營的位置上點了點,說道:“那就讓他去死吧!”


    就在他們算計著邢無忌的時候,邢無忌的軍帳之內,幾位被罷免的將軍齊聚一堂,他們是真不想在這裏和劉子騰的大軍拖下去了。


    “邢將軍,你剛才說有辦法解決對麵的敵人?”唐海波有些焦急的問道。


    “對麵一共就十萬人,我們十七八萬人,怎麽可能沒辦法解決。”邢無忌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示意其他幾位將軍也坐下說話。


    “豐州軍確實有十幾萬人,可咱哥幾個加起來也就五萬多人。”葉修德開口道:“他要是把軍權交到邢將軍手裏,那還說什麽了,而且咱們哥幾個手裏可都是步卒。”


    “這場仗的勝負和多少人沒有關係,就看他想不想打。”邢無忌說道:“晏元愷現在不在豐州,領兵的是劉子騰手下的另一個將軍叫麴鴻信,這貨和中軍帳裏麵那幾位差不了多少,想收拾他輕而易舉。”


    “說到底還是咱哥幾個現在說話沒有用了。”潘弘新歎氣道:“也不知道陛下是怎麽想的,把這麽一個廢物放在這麽重要的地方。”


    “我怎麽感覺鍾良弼不是打不過對麵,他是壓根就不想打。”黃永修低聲道:“但是我有點拿不準。”


    “你是說他想投靠劉子騰?”邢無忌也壓低了聲音問道。


    “他可是陛下的心腹,投靠劉子騰有什麽好處?”潘弘新也是有些驚訝的看著黃永修,說道:“在陛下手底下他是名副其實的大都督,要是到了劉子騰手裏可就未必了吧!”


    “我就是猜測。”黃永修說道:“不然他一直在這也不和豐州軍作戰,怎麽也說不過去呀!”


    “他是真沒辦法。”唐海波不屑的說道:“你真當他有什麽本事呢?除了玩一點小手段,我是真沒看出了他有什麽本事,最後我估計也就是帶著咱們逃跑了。”


    “別管他怎麽樣,咱們還得幹好自己的事。”潘弘新說道:“他想打也好不想打也罷,他有辦法也好沒辦法也罷,咱哥幾個得幫著陛下守住這平洲道。”


    “潘將軍說得對,不管怎麽樣得幫陛下守住平洲道。”唐海波附和道:“邢將軍,你不是有辦法嗎?你說說,實在不行咱幾個幹,大不了功勞都給他就是了。”


    看得出來,不管是潘弘新還是唐海波,對劉子劉子鈺的忠誠是沒話說的,畢竟他們兩個能有今天,還真都是劉子鈺一點點給他們提拔上來的,從一個普通老百姓,成為了當朝從三品的將軍,身份可是有了一個質的飛躍,他們忠於劉子鈺絕對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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