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新年就這麽一點點的過去了,短暫的休息之後,涼州的官員們又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開始了新一年的征程。


    鄭洞國帶著媳婦孩子離開了,剩下的鄭家人留在了長安城,李朝宗也去全國鄭老夫人,可是鄭老夫人始終堅持留在長安城,不管鄭老夫人出於什麽目的,這件事李朝宗承情了,鄭老夫人給涼州的官員們做了一個表率,這比李朝宗或者路朝歌開口,要好得多。


    新年之後,涼州最大的事就是劉宇森的登基儀式,名不正則言不順,既然李朝宗和路朝歌要‘挾天子以令諸侯’,那這劉宇森就必須稱帝。


    而就在李朝宗等人忙著劉宇森稱帝這件事的時候,路朝歌一個人跑去了軍營,開始整軍備戰,他知道,隻要劉宇森稱帝,一定有人坐不住,而這些坐不住的人,就是路朝歌的下一個目標,隻要劉宇森稱帝,那他真的是想打誰就打誰,他打誰都有合適的理由。


    “少將軍,你說第一個跳出來的會是誰?”中軍帳內,涼州軍的一眾將軍圍坐在一起,烤著火聊著天,於吉昌想到了路朝歌之前說的話,開口問道。


    “八成是劉子騰。”夏文宇開口道:“他對那個位置可是垂涎已久了,這次劉宇森登基,他若是不跳出來反對,那大楚的正統就算是落在了劉宇森這一支了。”


    “他跳出來不要緊,他稱帝才好呢!”路朝歌說道:“我擔心的是一旦劉子騰跳出來稱帝,那這天下的皇帝可就遍地都是了,到時候可就有意思了。”


    “皇帝遍地那也不是什麽壞事吧!”穆斯塔法開口道:“這樣我們不就有理由打他們了嗎?這也算是主動出擊,不需要那麽被動了。”


    “皇權一旦誰都能擁有,人們對皇權的恐懼就沒那麽大了。”路朝歌歎了口氣道:“失去了對皇權的敬畏,那以後想當皇帝的人就會更多,太麻煩。”


    “麻煩肯定是會有的。”閆向榮說道:“隻要努力解決就是了,咱們現在不就是在麵對一個個問題,然後解決一個個問題,最後達到自己的目的嘛?”


    聽了閆向榮的話,所有人都看向了閆向榮。


    “你們看我幹什麽?”閆向榮不解的問道:“難道我說的不對?”


    “你開始研究哲學了?”路朝歌好奇的問道:“你怎麽說出如此有哲理的話?”


    “哲學?”閆向榮疑惑道:“什麽是哲學?”


    “你當我什麽都沒說。”路朝歌笑著說道:“不過你這句話說的很對,有問題麵對問題解決問題就是了,在難能難到哪裏去。”


    “老康,糧草輜重那邊有沒有什麽問題?”路朝歌頓了頓,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康嘉福問道。


    “充足。”康嘉福說道:“以現在的儲備來看,足夠你帶著涼州軍折騰兩年時間了。”


    這個儲備可不僅僅是涼州軍的用度,還有各地一旦出現災情可以調配的軍糧,也就是說,在沒有任何災禍的情況下,涼州軍的儲備軍糧,可以支撐涼州軍打三到四年的時間,這還是在完全不征收糧稅的情況下。


    “其餘輜重呢?”路朝歌又問道。


    “都足夠使用的,你就放心吧!”康嘉福說道:“大都督也知道這兩年是最吃緊的時候,已經命令工坊加緊加急生產了,足夠涼州軍使用的。”


    “你們最近這段時間抓緊練兵。”路朝歌說道:“下次打仗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但是我敢肯定,絕對不會太遠,誰想跟我出去,那就用實際行動打動我吧!”


    “報……”就在這時,李朝宗的一名親兵衝進了中軍帳,躬身行禮道:“少將軍,大都督請您過去。”


    “我這就過去。”路朝歌點了點頭,道:“你們自己好好研究研究,想打仗想立功的,好好表現。”


    “謝玉堂你們幾個老光棍也抓點緊。”臨出門前,路朝歌停下了腳步,說道:“趕緊把婚事都定下來,大戰爆發之前能成親的趕緊成親,我花了那麽多時間,讓你們擱那談戀愛呢?”


    “這不是都隨你嗎?”一直沒說話的謝玉堂開口道:“你和王妃不還定親好多年才結婚嗎?”


    “滾犢子,我那時年紀太小。”路朝歌說道:“你們愛成親不成親,等你們完犢子了,我看你們有沒有臉皮下去見你們爹娘。”


    說完,路朝歌大步流星的離開了中軍帳,就留下一堆麵麵相覷的涼州將軍,不知道路朝歌對於他們成親的事為什麽反應那麽大,以前也沒這樣啊!


    “你們呐!”閆向榮歎了口氣,道:“和女方那邊說說,能成親就趕緊成親吧!接下來幾年時間,估計你們可能就沒那個時間了,少將軍也是為了你們好,戰場上刀劍無眼的,你們要是哪天真出事了,他得內疚一輩子。”


    路朝歌騎著大黑馬離開了軍營就回了長安城,一路到了禁軍衙門,而此時的禁軍衙門大堂內,一眾涼州的重量級官員坐在大堂上,李朝宗的那些幕僚都不知道被趕到哪裏去了。


    路朝歌一路走進去,走到了他的專屬座位前坐了下來,然後看向了李朝宗。


    “都這麽嚴肅幹什麽?”路朝歌問道;“出事了?”


    “給他看看。”李朝宗擺了擺手,站在李朝宗身邊的薑文賦將一張紙送到了路朝歌麵前。


    路朝歌接過那張紙看了看,這上麵就是劉宇森登基之後,各級官員的任命,這些是早就商量好的,其實也沒什麽可看的,但是他在上麵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在之前行定的版本之中,他是沒有任何職位的,除了那個大將軍的職位,他不會出任任何職務,說白了他就是一個隨時領兵出征的將軍,剩下的他什麽都不想管。


    “南疆大都督。”路朝歌看著自己的名字,笑著說道:“誰想出來的?”


    “劉宇森極力推薦。”李朝宗笑著說道:“說你在南疆聲望頗高,若把你放在南疆,定能讓南疆穩定繁榮。”


    “不去。”路朝歌將那張紙放在了身邊的案幾上,道:“我那麽多事都忙不過來,還讓我去南疆,我瘋了。”


    “知道你不回去,不過遙領你覺得怎麽樣?”李朝宗又問道。


    “光拿錢不幹活唄?”路朝歌問道。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李朝宗說道。


    “那何必呢?”路朝歌又問道。


    “陛下登基,自然要大肆封賞一番了。”周俊彥這個時候開口道:“你作為扶他登基的重要人物,肯定要大肆封賞一番的,不過他也知道你現在就屬於那種封無可封的人,索性就給你加個遙領,算是多給你一封俸祿,也算是一種榮耀,這個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


    “那沈鵬展怎麽辦?”路朝歌看向自己的嶽父,道:“當初可是答應人家回南疆的,還是你們答應的。”


    “他依舊回南疆。”李朝宗說道:“不過身份要變一變。”


    “副都督啊?”路朝歌沒心沒肺的問道。


    “什麽副都督。”周俊彥眼睛一橫,瞪了路朝歌一眼,道:“你沒事的時候,能不能看看大楚的官製,大楚什麽時候有副都督了?”


    “那怎麽算?”路朝歌說道。


    “以郡王府左長史的身份去南疆。”李朝宗說道。


    “瘋了,一個從二品大員,你們給人家降到正五品了?”路朝歌說道:“你們都不如直接一刀宰了他來的實在,侮辱人也沒有這麽侮辱的啊!”


    “爹,讀書人什麽尿性您不知道?”路朝歌又看向了周俊彥,道:“你倆關係不是還不錯嘛!您這麽幹不合適吧!”


    “級別又不給他降,幹的也是大都督的活。”周俊彥說道:“該有的該給的一樣不少,他有什麽可委屈的,當初我勸他的時候,他還和老夫斷絕往來了呢!”


    “這樣一來,他沈鵬展就算是你郡王府的人了。”李朝宗又開口道:“他在南疆能比現在容易很多。”


    “什麽就算我郡王府的人了。”路朝歌說道:“我那郡王府我可沒準備養那麽多人,他要是在南疆出點事,還不得我出麵去解決,這活不幹,沒時間。”


    “就知道你是這個反應。”李朝宗笑著說道:“那你看看我換個方式安排怎麽樣?”


    “你就直接說,你想怎麽整死我。”路朝歌沒好氣的看著李朝宗道:“劉宇森一旦登基,那些人肯定坐不住,到時候我哪有時間管這些屁事啊!”


    “大過年的別逼我抽你哈!”李朝宗瞪了路朝歌一眼,道:“第二套方案,太尉,你幹不幹?”


    “太尉?”路朝歌想了想,道:“這個官職不長設吧?”


    “確實是不長設。”李朝宗說道:“其實我們商量了許久,覺得這個職務最適合你,總督天下軍務事,怎麽樣?”


    “劉宇森同意了?”路朝歌問道。


    這個太尉雖然在大楚數百年的曆史上隻有那麽幾位,而且都是虛職,沒有什麽實權,但是在路朝歌這裏可就變味了,他有軍權,而且權利很大很大。


    “知道第一套方案你不會同意,我們就給他說了這第二套方案。”李朝宗說道:“在我能想到的所有官職當中,這是最適合你的。”


    “就是有沒有一種可能。”路朝歌看著李朝宗說道:“就是你們直接忽略我,就當我不存在。”


    “你覺得呢?”李朝宗看著路朝歌,笑著問道:“你覺得這件事現實嗎?”


    “不現實。”路朝歌無奈道:“我真不想幹。”


    “少將軍,這不是你想不想幹的事。”秋玉書站起身道:“現在所有人都在看著你大都督和您,您二位是涼州的風向標,一旦大都督受賞,而你沒有,很多人就會想一些不該想的東西,這不是現在應該出現的問題,或者說這是絕對不能出現的問題,您明白嗎?”


    “明白明白明白。”路朝歌不耐煩的說道:“我不就是涼州的麵皮嘛!怎麽好看怎麽來,對不?”


    “話糙理不糙。”浦興賢站起身道:“沒有人會看我們怎麽樣,他們都會盯著您。”


    “行吧行吧!”路朝歌說道:“你們愛咋咋地,我積極主動配合,該交代的我交代,該認的我認該忍的我忍。”


    “你還委屈上了。”李朝宗沒好氣的說道。


    “那給你升了個什麽官啊?”路朝歌問道:“你也不能一直當這個大都督吧!”


    “我封什麽官你就不用操心了。”李朝宗笑著說道。


    “你等會。”路朝歌猛然間站起身,道:“沒給你封賞?”


    眾人被突然站起來的路朝歌嚇了一跳,再看路朝歌那眼神,一個個也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他可以接受自己沒有任何封賞,但是他絕對不能接受李朝宗沒有,李朝宗說他說涼州的臉麵,但在路朝歌心裏,李朝宗才是涼州的臉麵,他不過就是涼州的一把刀而已,若是劉宇森敢在這上麵做什麽文章,他不介意讓劉宇森死個不明不白,他真的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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