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光明走過去將那根刺穿了敵人頭顱的鐵簽拽了出來,略帶嫌棄的在那人身上擦了擦,然後又退回到了路朝歌的身側,那架勢就好像在保護路朝歌一般。


    不管是李朝宗也好還是路朝歌也好,都沒有認真的調查過賀光明,他是最早加入錦衣衛的那一批人,對於這些人李朝宗和路朝歌有著莫名的信任,從來都沒問過他們的過去,因為他們先入為主的已經認為,這些人就是一些流民,畢竟當時組建錦衣衛的時候,這些人都是從戰兵之中抽調過來的,而且這些人加入涼州軍的時候,他們還沒引起‘天地院’的主意,所以這些人最不可能是‘天地院’的人。


    當場麵恢複平靜,閻文正被李朝宗一刀抹了脖子,至於他是劉宇森派了的也好,還是他自己願意來的也罷,這些都不重要了,就算他是劉宇森派來的,他們也不能把劉宇森怎麽樣,畢竟那是他們樹立起來的一杆旗幟,還沒到他可以死的時候。


    “這可是錦衣衛的詔獄,就這麽幾個人?”路朝歌疑惑的看著躺了一地的屍體,道:“其他人呢?”


    “估計已經死了。”賀光明開口道:“損失有點大啊!”


    “老賀,你到底啥身份?”路朝歌碰了碰身邊的賀光明,道:“我剛才看閻文正看你的眼神都不對了。”


    “他死了咱也就可以放心了。”李朝宗收起了戰刀,走回了自己的椅子前坐了下去,道:“老賀,我是真沒想到,你居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賀閻王。”


    賀光明歎了口氣,來到了李朝宗麵前,緩緩的跪了下去。


    “什麽情況?”路朝歌一臉疑惑的就要將何光明拽起來,道:“什麽賀閻王?”


    “你不知道他也是正常,他名揚天下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李朝宗淡淡的說道:“老賀,我不管你以前是賀閻王也好賀活佛也罷,你記住你現在隻是錦衣衛的掌刑千戶,其他的事我也懶得管,你們這些最早加入錦衣衛的老人呐!都是我涼州的寶貴財富,把這裏打掃打掃,再去看看那些戰死的兄弟,我和朝歌先回去了。”


    說完,李朝宗站起身拽著路朝歌離開了刑房,賀光明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又一次緩緩的跪了下去,以頭觸地高聲道:“謝大都督不殺之恩。”


    李朝宗和路朝歌也沒有回頭,徑直的離開了錦衣衛的詔獄,路朝歌倒是對賀光明產生了興趣。


    “大哥,老賀到底是什麽人呢?”路朝歌好奇的問道。


    “十多年前,那時候估計你也就三四歲吧!”李朝宗說道:“他出現在了江湖上,僅僅一年的時間,他就在江湖上闖出了偌大的名頭,很多江湖客都死在了他的手裏,他那時候殺人不論好壞,隻看心情,不過他也有一點很好,他隻殺江湖客不殺普通人,一年多的時間他就已經隱隱有成為江湖第一人的架勢,正所謂人紅是非多嘛!他就被人給盯上了,那些想要踩著他上位的江湖客就想合力弄死他,他那時候也是年輕氣盛,沒把這些人看在眼裏,你說你看不起這些人也就罷了,還要去招惹世家大族。”


    “他招惹誰了?”路朝歌好奇的問道。


    “祖翰良。”李朝宗自己都笑了:“他把祖翰良小兒子的小老婆給睡了,睡就睡吧!你別到處聲張啊!他不得,非得到處宣揚,這件事當年鬧的挺大的,祖翰良開出了十萬兩白銀要他的腦袋,那可就不是江湖客要殺他了,整個天下就沒有人想要他活著。”


    “我去……”路朝歌驚歎道:“老賀還有這麽牛逼的曆史呢!有機會我得跟他好好嘮嘮這事。”


    “祖翰良的懸賞掛了三年多的時間,後來他就消失了。”李朝宗說道:“至於為什麽消失,消失之後又去了哪裏,沒有人知道,再出現那就是加入涼州軍之後的事了。”


    “估計就是逃亡的途中遇見了現在的媳婦了唄!”路朝歌說道:“然後為了愛情歸隱深山,這種爛俗的劇情我太熟悉了,沒什麽稀奇的。”


    “你說我應不應該懷疑他?”李朝宗笑了笑,看向了身邊的路朝歌問道。


    “你都放過他了,還懷疑他幹什麽。”路朝歌笑著說道:“他在戰場上沒慫過,到了錦衣衛也是本本分分的,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咱還揪著不放沒有意義。”


    “那就過去吧!”李朝宗笑了笑說道:“那些被收編進入錦衣衛的‘真武苑’的人要怎麽處理?”


    “那就看看今晚上還能活著的有多少人吧!”路朝歌想了想,說道:“總不能因為閻文正一個人,就把所有人都殺了吧!那是不是就不合理了?”


    “你什麽時候也這麽仁慈了?”李朝宗笑著問道。


    “我一向都很仁慈的。”路朝歌也笑了笑說道:“我隻殺該殺的人。”


    “回家看看吧!”李朝宗說道:“看看家裏情況怎麽樣了。”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路朝歌說道:“就‘真武苑’那些人搞個暗殺什麽的還行,真刀真槍的打狗屁不是。”


    “對,你說的對。”李朝宗突然笑了起來,道:“也不知道是誰,被‘真武苑’的人打的一身傷,要不是有靜姝在,估計現在墳頭草都老高了。”


    “人有失蹄馬有失手嘛!”路朝歌說道:“不要在意那些細節。”


    “你是不是說反了?”李朝宗笑著問道。


    “我都說了不要在意那些細節。”路朝歌笑著說道:“你說這是不是劉宇森安排的?”


    “是不是的重要嗎?”李朝宗說道:“反正我們也不能把他怎麽樣,那就當跟他沒關係吧!”


    “見過大都督少將軍。”就在這時,於吉昌等人快步走了過來,見到李朝宗和路朝歌躬身行禮。


    “都解決了?”路朝歌問道。


    “解決了。”於吉昌道:“總計九百七十二人,全都砍了一個活口沒留。”


    “我靠,你們腦瓜子有泡啊!”路朝歌怒道:“你們不知道留活口審問一下啊?”


    “我以為他們會留啊!”於吉昌一臉委屈的說道:“誰心思他們一個也沒留。”


    “我還以為你會留活口呢!”虞永新跳著腳說道:“誰知道你小下手這麽狠,一個人都沒留。老蕭,你平時最是穩重,你怎麽不留活口呢?”


    “要點臉不?”蕭泰寧退後兩步,罵道:“老柴你怎麽不留活口呢?”


    路朝歌現在一臉的生無可戀的看著在那吵吵鬧鬧的將軍,他現在真想過去把這些人都給掐死。


    “換不?”路朝歌無奈的看向了身旁的李朝宗,道:“再商量商量,我用三萬六千人的親軍,換你的符子捷和你手下一萬親軍,穩賺不賠。”


    “不換。”李朝宗大笑道:“你這幫人我用不起,太他娘的狠了,一個活口也不留啊!”


    “留了留了。”就在這個時候,袁和通跑了過來,道:“我抓了四十多個活口,夠用了。”


    “謝天謝地,我手底下還有一個老實人在。”路朝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老袁,你抓的人呢?”


    “都在郡王府扔著呢!”袁和通說道:“腿都打折了,帶過來不方便。”


    “漂亮……”李朝宗拍手稱讚道:“果然你手下的這些將軍有一個算一個,跟你一個德行,這些人這輩子算是毀你手裏了,我想把他們放出去我都不敢了。”


    “王府那邊怎麽樣?”路朝歌問道。


    “那邊去的人最多,但是死的真慘。”徐天壽開口道:“我帶的人都沒怎麽打,就死幹淨了,該說不說的三位王妃真不是一般人,那殺起人來比我們還麻利呢!”


    “二世子摔死了六個。”徐天壽繼續說道。


    “摔死?”路朝歌疑惑道:“怎麽摔死的?”


    “就是抓住腳,然後掄起來往地上砸,然後就死了。”徐天壽說道:“還行,死的不算難看。”


    路朝歌腦中頓時就已經有畫麵了,那簡直就是世界名畫級別的畫麵。


    “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李朝宗道:“他沒事不好好藏著,跑出來添什麽亂,回家得好好收拾他。”


    “袁老將軍那邊有沒有事?”路朝歌又問道。


    “老爺子那邊出了一點點小意外。”黃玉軒用手比了一個很短很短的手勢說道。


    這可把李朝宗和路朝歌嚇壞了,要知道,袁庭之在整個涼州的地位是很超然的,和路朝歌不一樣的地方就是,人家老爺子沒兵權也沒什麽太大的權利,但是當年西疆二十萬邊軍,可是人家老爺子交到李朝宗手裏的,這對於涼州來說那就是天大的恩情。


    你別說什麽當初涼州還幫助西疆邊軍守住了魏寧關之類的話,你要是魏寧關被攻破,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他李朝宗以及當時的涼州,就憑當時涼州的實力,若是讓西域諸國頃刻東進,整個涼州全都得毀了。


    “出什麽事了?”李朝宗問道。


    “老爺子可能是挺長時間沒和人家動手了,把腰給閃了。”黃玉軒說道:“估計現在在家裏貼膏藥呢!”


    “你下次要是在說話大喘氣,我他娘的一腳踹死你。”路朝歌聽到袁庭之沒有事,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先回家看看。”李朝宗說道:“你們去把那些屍體處理一下,活著的人送到錦衣衛的詔獄去。”


    “是。”眾人應了一聲然後離開了。


    李朝宗和路朝歌兩人趕到了李朝宗的府邸,剛走進大門就看到了一具具屍體被抬了出去,有幾具屍體還很貼心的蓋上了白布,隻不過已經被鮮血浸透了,這都不用看肯定是被李存孝摔死的那幾位,倒黴催的遇到了李存孝這個小煞星,活活讓他抓著腳脖子把人給摔死了。


    在向裏走,就看到三個女人圍著李存孝在那教育,李存寧身邊跟著三個瞪著水汪汪大眼睛的小家夥,剛才這邊打鬥的時候,三個小家夥並沒有在場,所以他們對於發生什麽了根本就不知道。


    “八歲,你怎麽就敢殺人呢?”謝靈韻叉著腰,看著李存孝說道:“你爹八歲的時候都不敢幹。”


    “我六歲已經殺過了。”李存孝一臉委屈的說道:“再說了,人家都打家門口來了,我還能慣著他們?”


    “這都誰教你的?”謝靈韻怒道:“殺人也輪不到你去啊!你現在是長本事了是不是?”


    李存孝聽到了腳步聲,抬起頭看向了不遠處的路朝歌,路朝歌一看李存寧看他,就知道要壞菜。


    “我二叔教的。”李存孝小手一指,道:“我二叔說了,要禦敵於國門之外,你找他去。”


    “跟我有什麽關係。”路朝歌趕緊退到了李朝宗身後,道:“你別誣陷好人我告訴你,我可從來沒說過這話,都是他自己編的。”


    “你說過。”李存寧這個時候站起來說道:“你寫的兵書上明明就有這句話。”


    “你也出賣我。”路朝歌沒好氣的說道:“大嫂,我跟你說,孩子就得教育,要不以後長大了再教育就來不及了,你現在說已經沒用了,你就得揍。”


    “對,我大哥剛才還殺了好幾個人呢!”李存孝說道:“憑啥光說我?”


    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李存寧的身上,李存寧本來還領著三個小家夥的,一聽李存孝的話,趕緊就往一旁閃了出去,保證自己不會第一時間被自己的娘親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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