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離開長安城半月之後,人已經趕到了襄州道,這已經是他最快的速度了,可是他的速度再快,也沒有劉子騰他們的動作快,此時的劉子騰、劉子揚以及劉子墨,軍隊已然開拔,劉子騰這邊的動作最快,軍隊已經進入了平州道,葉修德沒有得到任何命令,但是他也知道這支軍隊是奔著雍州道去的,他直接帶人攔住了這支十數萬人的大軍。


    劉子騰想要利用自己的身份逼退葉修德,可葉修德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愣是靠著手下為數不多的軍隊,將劉子騰擋在了平州道一線,讓劉子騰的大軍不得寸進,而更為尷尬的是,在劉子騰的大軍和葉修德糾纏了三天之後,也就是路朝歌趕到襄州的當天,楊嗣業帶著大軍趕到了平州道前線,直接將接管了葉修德的軍隊,葉修德本來還有些不爽,好幾萬人說讓人接手就接手了?


    不過,楊嗣業直接拿出了李朝宗的手書,還有一份來自於劉宇森的聖旨,這聖旨是真是假的沒有人在乎,但這就是一份聖旨,你隻要感忤逆這份聖旨,楊嗣業當場就能辦了他。


    葉修德看著楊嗣業遞給他的那份聖旨,他真想當場就給撕了,他也知道這封聖旨八成就是李朝宗叫人寫的,至於這上麵用的那玉璽,現在皇帝都掌握在李朝宗手裏了,別說是用玉璽蓋印了,就是用劉宇森的血當墨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楊嗣業現在可爽了,他終於是知道路朝歌為什麽要費那麽大的勁把劉宇森從南疆接回來了,也知道有這個皇帝在好處有多多了,要是沒有劉宇森在長安城,他想接管葉修德和他手下的軍隊還要費一番功夫。


    “葉將軍,還有什麽想說的嗎?”楊嗣業擺弄著案幾上的將軍印,笑著問道。


    “哼……”葉修德冷哼一聲,道:“既然有陛下的聖旨,我還能說什麽。”


    “其實有些事你我都知道,你也沒必要這麽垂頭喪氣的。”楊嗣業隨手將將軍印扔在了案幾上,道:“當年少將軍把你們救出來,說是看在邢無忌將軍的麵子上,說白了還不是看你們幾位都是忠義之臣,可是你們換個角度想想,如今的大楚還有希望嗎?”


    “若是李朝宗……若是路朝歌……”葉修德說道:“他們能一心輔佐陛下,這天下怎麽可能沒有希望?”


    “那你們知道大都督的九族是怎麽沒的嗎?”楊嗣業看向葉修德問道:“你們知道王妃的爹娘是怎麽沒的嗎?你們知道這個天下是怎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嗎?”


    “大家都是軍人,有些事就不要參與了。”楊嗣業繼續說道:“我們做好自己的事,至於這個天下是姓劉還是姓李的,跟我們關係並不大。”


    “也不能說不大。”坐在那啃著肉幹的楊延昭突然開口道:“要是姓劉的繼續當皇帝,我估計得回家種地,也許種地都沒機會,可能要去要飯也說不定,反正肯定沒有現在的日子過得好,反正姓劉的要死當皇帝,我肯定不能同意。”


    “不對的地方可以改,隻要有賢臣輔佐。”葉修德說道:“大都督也好少將軍也罷,都是治世賢臣,為什麽就不能協助陛下一掃寰宇呢?”


    “不破不立的道理你還不懂。”閆向榮站起身道:“葉將軍,有些事現在我們說那麽多也沒有什麽意義,既然你接了聖旨,那就請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配合楊老將軍,待打退了劉子騰和他手下的軍隊,我想自然會有人給你一個說法,不管是將你們劃歸涼州軍所轄,還是調往其他地方,都算是給你們一個交代了。”


    “可若是讓劉子騰打過平州道一線。”閆向榮頓了頓,說道:“到時候就不用別人給你們交代了,也不需要什麽交代了,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裏,你們會死,我們也會死。”


    “有人會死,但一定不是我們。”楊延昭將吃剩下的半塊肉幹仔細的收了起來,道:“涼州軍戰之必勝,想戰勝我們涼州軍,那就隻有我們涼州軍自己了。”


    “葉將軍,現在你是準備聽調還是準備忤逆聖旨呢?”楊嗣業問道。


    “末將,領旨。”葉修德高舉聖旨,躬身行禮道。


    “既然接旨就好。”楊嗣業說道:“那諸位從現在開始,就歸老夫節製了,希望你們能夠嚴格遵守我的每一道軍令。”


    “末將領命。”葉修德等人齊聲道。


    平州道這邊直接被楊嗣業接手,而晏元愷這邊,其實相對來講要麻煩一些,劉子騰在兗州軍中埋下了不少人手,其實就是為了盯住晏元愷,自從前一次晏元愷自爆身份之後,雖然陰差陽錯之下將他的身份給圓了過去,但是劉子騰對他的信任度也降到了最低點,但是因為手下實在是沒有人用了,隻能讓晏元愷領兵在外。


    按理說,既然不相信晏元愷,就應該把他留在身邊,或者直接將人給宰了才最符合常理,但是像晏元愷這樣的人才,你在沒有實質性證據的情況下,真是舍不得殺了這樣的人。


    這也算是劉子騰的一個致命弱點吧!


    這要是換成路朝歌,他要是不能把你變成自己人,他一定會把你變成一個死人,再退一步來講,至少不會讓這樣的人獨自一人領軍在外。


    可這也不能怪他,他手下是真沒有什麽人可用了,本來還有些人手的,可這麽久他手下的將軍死了不少,因為買官賣官的事,又跑了不少人,他是抓住一個能用的就盡量用。


    可真把晏元愷放在外麵他又實在是不放心,所以就在軍中塞了很多自己的人,就是為了看住晏元愷,一旦晏元愷有什麽不該有的想法,這些人可以直接弄死晏元愷。


    而這些人其實也在想著怎麽弄死他,畢竟劉子騰當初可是交代過了,若是晏元愷真的有什麽異動,他們可以直接動晏元愷,然後誰殺了他誰就接手晏元愷的職務。


    反倒是晏元愷這邊,為了將這些人一網打盡,他也是費勁了心思,也就是在楊嗣業趕到平州的當天,劉子騰給晏元愷的命令也送到了,讓他帶兵解決了對麵積的陳杞。


    今天可算是他可算是找到機會了,能把所有人全都集中到一起的機會。


    在接到劉子騰的軍令之後,晏元愷立即將軍中將領全部召集到了軍中,這些將領自然也是知道劉子騰那邊一定有軍令會下來的,所以也都沒有多心。


    當眾人趕到中軍帳,此時的晏元愷已經換上了盔甲,整個軍營內都充斥著一股讓人惴惴不安的氣氛。


    “大皇子軍令。”晏元愷舉著劉子騰傳來的軍令,道:“讓我領兵出征。”


    “晏將軍,如今陛下已經登基稱帝,您這個稱呼是不是要改一改了?”一名將軍衝著晏元愷拱了拱手道。


    “他稱帝,可是我不認呐!”晏元愷笑著說道:“大都督和少將軍不認的事,我肯定不能認。”


    “大都督?少將軍?”那將軍先是一愣,隨後厲聲喝道:“晏元愷,你果然是李朝宗的走狗。”


    “我早就跟他說過了,我是涼州戰兵將軍,可是他不信呐!”晏元愷依舊笑著說道:“現在我要帶著人回涼州了,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跟我去呢?”


    “晏元愷,你找死。”又一將軍站了起來,道:“來人呐!”


    “別喊了。”晏元愷將劉子騰的軍令扔在了案幾上,說道:“你們帶過來的人已經都被解決了。”


    晏元愷的話音剛剛落下,侯英武便走了進來,此時他渾身浴血,手中的戰刀還在滴著血。


    “都解決了。”侯英武甩了甩戰刀上的血,道:“這些人呢?也直接砍了吧!留著也是浪費糧食。”


    “晏元愷,你敢。”一名將軍站起身喝道。


    “殺了。”晏元愷沒有廢話,直接開口說道。


    晏元愷的話音落下,中軍帳的門簾被掀開,一隊隊戰兵衝了進來,他們手中端著隻有涼州軍才有的連弩,衝著那些坐在那裏的將軍,將手中的弩矢全部射了出去,隻是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十數名將軍被射翻在地。


    晏元愷站起身,來到一名還沒死透的將軍麵前,抽出了腰間的戰刀,笑著來到那名將軍麵前。


    “晏元愷,你不得好死。”那將軍捂著中箭的地方,道:“你這是背叛……”


    “背叛?”晏元愷依舊是那一副笑麵孔,看著那名將軍,手中的戰刀抵在了他的咽喉上,說道:“我一直都不是劉子騰的人,怎麽能算是背叛呢!”


    “這個天下啊!”晏元愷的戰刀緩緩向下落去:“還是大都督坐上去讓人看著比較舒服,至於劉子騰之流……當個墊腳石挺好的。”


    說完,手中的戰刀狠狠的刺進了那名將軍的咽喉,隨後他轉身道:“把這些人處理幹淨,剩下的那些人一個不留,現在沒有時間跟他們去講什麽大道理,直接解決了。”


    “是。”侯英武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這中軍帳是不能要了。”晏元愷四下看了看,自顧自的說道:“不過也無所謂了,老子要回涼州了,這地方老子一天也不想待了。”


    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的時間,侯英武又返回了中軍帳,此時的中軍帳內已經收拾幹淨了。


    “侯英武。”晏元愷看著返回的侯英武,拿出了那麵路朝歌留下的調兵令牌,道:“拿著這麵令牌,讓陳杞立即點兵東進,配合我擋住劉子揚和劉子墨的軍隊。”


    “是。”侯英武接過調兵令牌轉身離開。


    晏元愷走出中軍帳,此時的中軍帳外已經圍滿了戰兵,他們隻知道中軍帳內發生了什麽,至於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們現在一無所知。


    “知道你們在想什麽。”晏元愷看著圍在中軍帳外的一眾戰兵,道:“從現在開始,你們不再歸屬於北方的劉子騰,而是歸到涼州戰兵序列,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涼州戰兵的一員,你們會享受到和涼州戰兵一樣的待遇,你們將隨我東進抵擋敵軍,願意留下的人我歡迎,不願意留下的人,留下兵器盔甲可以離開,我絕不阻攔。”


    對於加入涼州軍這件事,其實底層的戰兵並不抵觸,他們也知道成為涼州戰兵的諸多好處,別看劉子騰說是按照涼州軍製成軍,可是他的經濟實力根本就不允許他照著涼州模式來做,很多東西也隻是停留在說上,並沒有真正的落實下去,最底層的戰兵依舊是那樣,該拿不到的依舊拿不到。


    換句話說,這些最底層的戰兵,其實什麽也決定不了,不都是上麵的將軍領著幹什麽他們就幹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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