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躲了足足兩個多月的時間,就是為了等這一天的到來,整個針對新折柳和林成祖的計劃,現在基本上已經圓滿,差的就是最後這臨門一腳。


    其實,現在勝利的天平已經完全傾斜向了涼州軍這一方,瀟文昭和新折柳血戰數天,他麾下的戰兵已經算得上是筋疲力盡了,而且剛剛結束了一場血戰,這個時候正是最疲憊的時候,也是他們最想休息的時候,一旦這個時候在遇到襲擊,他們很快就會潰敗,訓練有素一些的,還能暫時抵擋一下,不過就紅杉軍這種算不得精銳的士卒,隻要涼州鐵騎衝殺一番,讓他們徹底亂起來,他們就沒有翻身的機會。


    軍營內響起了隆隆的聚將鼓,那些聽到鼓聲的將軍們,一個個有條不紊的穿上將軍甲,迅速趕往中軍帳集合,雖然場麵有些匆忙,但也顯得井然有序。


    當一眾將軍趕到中軍帳,他們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站在中軍帳內,一身鋥亮的將軍甲格外顯眼,要知道整個大楚境內,能夠穿得上正一品將軍甲的人,也不過就是五個人,其中四人就是四疆大將軍,他們鎮守一方,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裏,而眼前這位身穿正一品將軍甲的青年,都不需要多介紹,這些將軍們都已經知道是誰了。


    “見過少將軍。”趕到中軍帳的一眾將軍們躬身行禮。


    “免禮。”路朝歌抬了抬手,道:“諸位,好久不見。”


    路朝歌這一個‘好久不見’,可是給一眾將軍弄的一愣,不過他們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他們的少將軍不就是這樣的人嗎?該嚴肅的時候嚴肅該風趣的時候風趣,隻要不耽誤正事,倒也不需要那麽嚴肅認真。


    “少將軍,您什麽時候來的?”站在最前麵的一名營將軍開口道:“怎麽來了也不說一聲,我們也好出營三十裏迎接您,這樣才顯得我們懂禮數不是。”


    “秦正武,你他娘的什麽時候變得文縐縐的了?”路朝歌看著那開口的將軍,道:“我記得我離開南疆的時候,你還一口一個他娘他娘的呢!”


    “我這不是謹遵少將軍教誨,每天刻苦讀書,那簡直就是……就是……”秦正武想了半天也沒想到那句話是什麽,就求助的看向了他身邊的另一名將軍。


    “頭懸鏈錐刺股是吧!”路朝歌笑著說道。


    “對對對。”秦正武趕緊說道:“就是這個。”


    “你這水平也好意思說自己頭懸鏈錐刺股?”路朝歌笑罵道:“好了,兄弟們,開玩笑的話咱們幹完正事再說。”


    頓了頓,路朝歌又接著說道:“我知道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大家對一些事很有微詞,憑什麽其他各個地方打的熱鬧,就在南疆這邊一點動靜沒有?”


    “就是啊!”站在秦正武身邊的那名將軍說道:“少將軍,您都不知道這一個多月給我們委屈成什麽樣了,都把紅杉軍圍死了,最後居然給放走了,這叫什麽是啊!”


    “衛雲琛,我要是告訴你們,這都是我下的命令呢?”路朝歌笑著看向那名將軍開口說道。


    “您的命令?”衛雲琛同樣看向了路朝歌,道:“少將軍,您可別開玩笑了,這樣的命令怎麽可能是你下達的。”


    “這並不是開玩笑。”路朝歌說道:“這命令就是我下達的,為的就是能夠一口吃下江南四道以及乾贛二州。”


    “最開始的計劃不過是拿下江南兩道之地,不過我想了許久,這麽大的一場仗,最後卻隻是拿回來兩道之地,我覺得不值得。”路朝歌繼續說道:“所以,我重新製定了計劃,在長安城我裝病等死,偷偷的來到了南疆,之所以要瞞著你們,就是怕消息泄露出去,讓我的計劃功虧一簣。”


    “少將軍,那現在是不是計劃已經成功了?”又一名將軍問道。


    “對,現在已經到了收尾的時候了。”路朝歌說道:“依照我的推算,新折柳已經戰敗,而這個時候瀟文昭和他麾下的戰兵也是最虛弱的時候,這個時候就是我們要登場的時候了,收了瀟文昭,拿下乾贛二州。”


    “少將軍,是不是拿了乾贛二州之後,我們立即北上,再去拿江南四道?”剛剛那名將軍又開口問道。


    “江南之地不需要我們操心,自然有人會將它們拿到我們的手裏。”路朝歌說道:“我們的任務就是絞殺紅杉軍。”


    “但是你們應該知道,紅杉軍這段時間擴軍很是凶猛。”路朝歌說道:“他們有六萬重甲步兵,但是我們可沒有,所以此戰依舊很是凶險,你們怕不怕?”


    “不怕。”中軍帳內的一眾將軍齊聲高喊道。


    “少將軍,我知道紅杉軍的六萬重甲。”衛雲琛向前一步,道:“他們成軍的時間並不長,訓練也不算是有素,和咱們涼州的重甲差得遠了。”


    “就算是比咱們涼州重甲差得遠,也不能掉以輕心。”路朝歌說道:“我相信你們一定可以對付他們,但是我不希望你們小瞧任何一個敵人,我和你們說過,當你看不起某個人的時候,你們其實就已經走再來敗亡的道路上了。”


    “報……”路朝歌的話音剛剛落下,一名斥候衝進了中軍帳,這一次站在中軍帳外的魏子邦並沒有攔著這名斥候,就在那斥候不明所以的時候,他已經衝進中軍帳。


    “啟稟……”那斥候衝進中軍帳後剛要稟報,就看到了站在那裏的路朝歌,南疆戰兵上下,就沒有不認識路朝歌的,或者說他們都見過路朝歌,畢竟當年訓練他們的就是路朝歌。


    “說。”路朝歌開口道。


    “啟稟少將軍,新折柳敗亡身死。”斥候說道:“瀟文昭已經開始打掃戰場,除去留了少量軍隊戒備之外,其餘已經歸營休息。”


    “再探再報。”路朝歌說道。


    “是。”斥候應了一聲,隨後退出了中軍帳。


    “大家都聽見了,現在我們的機會來了。”路朝歌說道:“閑言少敘,還有什麽想要說的,等打完了這一仗之後,我陪你們嘮上三天三夜,但是現在,我們要去痛打落水狗。”


    “眾將聽令。”路朝歌朗聲道。


    “呼……”一眾將軍齊聲呼喝。


    “立即整備兵馬,隨我出征。”路朝歌朗聲道:“給你們半個時辰的時間,各軍按照我的要求進行配置。”


    “此次戰鬥一什為一隊,配備兩名刀盾手兩名長槍手兩名弓手兩名弩手以及兩名鉤鐮槍手。”路朝歌說道:“遇到敵軍重甲,勾他們的腿,隻要把他們放倒就好辦。”


    “還有沒有什麽問題?”路朝歌看向眾人問道。


    捎帶片刻,見眾人沒有人說話,路朝歌開口道:“立即準備,半個時辰後出發,誰延誤軍紀後果自負。”


    “散。”路朝歌緩緩的吐出了最後一個字。


    一眾將領立即離開了中軍帳,他們的時間可不算多。


    “把我的軍旗打起來。”路朝歌說道:“老子憋了這麽久,也該老子威風一下了。”


    一眾將軍在離開了中軍帳後,立即開始集結自己手下的軍隊,魏子邦作為路朝歌的親衛,他要隨時跟在路朝歌的身邊,嚴格來說,這還是魏子邦第一次踏上戰場。


    “你就跟在我身邊,不用緊張。”路朝歌看著魏子邦,笑著說道:“你看看你,還沒怎麽樣呢!手就開始抖了。”


    “少將軍,我說我這不是緊張你信不信?”魏子邦將路朝歌的軍旗捧在手裏,道:“我現在有點興奮,就感覺渾身的血都往頭上湧。”


    聽了魏子邦的話,路朝歌頓時就愣住了, 這種情況他太了解了,這樣的人若是在戰場上遇到了,一定要優先弄死,這樣的人殺起人來那真是跟砍瓜切菜一樣的,涼州軍就有一個這樣的選手,就是那個以命換命的丁卯才(此人出現在348章),他訓練出來的預備役戰兵,有一個算一個,都和現在的魏子邦差不多,平時你看不出來什麽,一旦要開戰了,這些人就開始興奮,一旦和敵人遇上了,那隻能算敵人倒黴了,追著你屁股後麵砍你,隻要你一刀弄不死我,我肯定一刀就弄死你,絕對不給你砍出第二刀的機會。


    “你不用這麽興奮。”路朝歌笑著說道:“你的任務就是跟著我,我不往前衝,你也別往前衝,等這一戰結束之後,你跟我回長安城,我現在正好缺一個親衛校尉,我覺得你很不錯,你就跟著我當個親衛校尉吧!”


    “真的啊?”魏子邦一臉興奮的問道。


    “自然是真的。”路朝歌笑著說道:“所以,這一戰你就好好的舉著我的軍旗,然後跟在我身邊,聽見沒有?”


    “聽見了聽見了。”魏子邦笑著說道。


    魏子邦這也算是一步登天了,路朝歌之前的親衛校尉是誰?


    蕭泰寧啊!


    人家現在已經是從三品的將軍了,跟在路朝歌身邊約等於前途無量,約等於走上了成為將軍的路。


    半個時辰之後,路朝歌率先出現在了軍營之外,魏子邦跟在他的身邊,將路朝歌的軍旗舉的高高的,讓所有人都能看見,南疆的戰兵們從自家將軍那裏聽說了路朝歌在這裏,一個個都無比興奮,要知道當年路朝歌在南疆推行的一係列政策,這些戰兵的家眷那都是受益者。


    “將士們,我路朝歌又回來了。”路朝歌高聲喊道:“在我來南疆之前,很多人都勸我,讓我多帶一些戰兵過來,說南疆戰兵不如他們,他們久經沙場如何如何。”


    頓了頓,路朝歌繼續說道:“可是我不信他們說的話,都是我訓練出來的戰兵,憑什麽就不如他們。”


    “今天,就是你們向天下人證明自己的機會。”路朝歌繼續說道:“跟著我,去向所有人證明,你們也是涼州戰兵的一員,你們可以為大都督征伐天下。”


    “呼……”十幾萬人齊聲怒吼。


    “出發。”路朝歌抽出腰間戰刀猛然揮向前方,十幾萬人隨著路朝歌戰刀的落下,大軍緩緩向前而行。


    “報……”前行不過數十裏,一名斥候衝到路朝歌麵前,道:“啟稟少將軍,前方發現一股騎兵,約三百人。”


    “周皓玄,拿下。”路朝歌對跟在身邊的周皓玄說道。


    “是。”周皓玄應了一聲之後,派出手下一支騎兵。


    隻是片刻的功夫,那隊騎兵就被帶到了路朝歌麵前,路朝歌看了看眼前的一眾衣衫襤褸的騎兵,又看了看那個身穿將軍甲的中年人,將軍甲確實是將軍甲,可就是破舊了一些,估計這一路衝出來,也是沒少遭罪。


    當被押解過來的陳康時看見那杆高高飄揚的‘路’字軍旗後,整個人都愣住了,新折柳和他說過,這一切都是李朝宗的圈套,可是他萬萬沒想到,路朝歌居然會出現在這裏。


    看著眼前的路朝歌,陳康時還是不敢相信,傳言中已經病入膏肓的路朝歌,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路朝歌也看出了他的疑惑,不過他也不想過多解釋,跟這些人解釋根本就沒有必要,不過路朝歌也是真的要感謝一下這些人,就是這些人,幫他解決了不少的麻煩,就比如消耗了大量的紅杉軍有生力量,而且最為關鍵的事,現在的紅杉軍已經筋疲力盡,根本就沒有能力和涼州軍一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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