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的一番話,頓時就給鄭洞國狠狠的上了一課,不過他在愣了片刻之後,就變的無比的興奮,就鄭洞國這樣的將軍來說,他們其實最不喜歡的就是在家待著,他們更喜歡帶著麾下征戰四方,一旦國內戰事結束,他們就算是不想待著也不行了,難不成還能起兵造反不成?


    但是,路朝歌的話就等於是給鄭洞國這樣的將軍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們可以把眼睛盯向國外了,這樣他們也就不會閑著了,他們的孩子也能得到很好曆練,不至於讓將門在經過兩代人三代人以後就沒落了。


    “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你有沒有想過。”路朝歌說道:“現在涼州百姓的生活是越來越好了,而且涼州的土地分配和人口有著密切的關係,你家裏人口多,分到的土地就多,所以這幾年的時間,涼州的新生兒激增,這是好事也未必全是好事。”


    “畢竟土地就那麽多,總有分完的一天。”路朝歌繼續說道:“土地分沒了,老百姓又養活不起自己了,養活不起自己怎麽辦啊?”


    “大概率會造反。”鄭洞國想了想說道。


    “造反不至於。”路朝歌笑著說道:“畢竟現在有了土豆這個救命糧在,大規模餓死人這種事估計不會發生了。”


    “那會如何?”鄭洞國問道。


    “會造成大量的人口流失。”路朝歌說道:“這些人可能會去往周邊各個國家,在一定程度上就等於助長了周邊國家各行各業的發展,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


    “那你想看到什麽樣的局麵?”鄭洞國問道。


    “這個應該怎麽跟你說呢?”路朝歌想了想說道:“這麽形容吧!我說讓你幹什麽你就給我幹什麽,老老實實聽話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在我製定的遊戲規則之內,你們想怎麽玩都可以,但是誰要是敢跳出我製定的規則,那隻有兩個結果,要麽你滅了我,要麽我滅了你,這麽形容是不是就更加直觀了?”


    “這是不是太霸道了一些?”鄭洞國說道:“不過,我喜歡。”


    “沒有人不喜歡,除了我們的敵人。”路朝歌說道:“最關鍵的是,我們可以借此來不斷擴大我們的地盤,地盤越來越大養活的人也就越來越多,我們也不用擔心人口大量流失,更不用擔心耕地不夠用了。”


    “說到底就是土地。”鄒奚瑤歎了口氣,道:“當年我在泉州的時候,也是見過流民過境的,那種場麵我真的不想在看見第二次了,老百姓沒了土地就等於沒了根本,活不下去就隻能走上最後的那條路了。”


    “沒錯。”路朝歌說道:“隻要有土地,又能活下去的根本,老百姓才懶得去造反呢!”


    “這件事你和大都督談過了嗎?”鄭洞國問道。


    “幾年前就已經談過了。”路朝歌說道:“隻不過這件事當時沒對外說就是了,知道的也就寥寥幾個人,不過這件事很快就要提上日程了,畢竟我們離最後的目標已經不遠了,你說是不是?”


    “幾年前你和大都督就已經開始謀劃了?”鄭洞國好奇的問道。


    “準確來說,是在巍寧關之戰結束之後,我們就已經規劃了未來的道路。”路朝歌說道:“不過那時候就是個雛形罷了,畢竟當時的情況可沒有現在這麽樂觀。”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你說的那句,從一開始你就知道自己想要的什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了。”鄭洞國說道:“你和大都督都是很可怕的人。”


    “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路朝歌笑了笑,說道:“這些事現在不說了,換個話題,挺好的敘舊機會,愣是讓咱倆弄成未來戰略布局研討會了。”


    “那就說點別的。”鄭洞國笑著說道:“你要不要在西江城弄一個你那個商業區?”


    “咋?西江城有合適的地方?”路朝歌問道。


    “還真有一個。”路朝歌說道:“我進攻西江的時候,紅杉軍抵抗挺強烈的,有一個地方就被我用投石車給砸碎了,現在那就是一片廢墟。”


    “你賠錢沒有?”路朝歌趕緊問道。


    “照價賠償,現在那一片已經是咱涼州官府的地方了。”鄭洞國說道:“原本西江道道府葉鶴軒是準備發賣的,我當時就攔了一下,正好你來了,就問你一嘴。”


    “幹,為什麽不幹。”路朝歌想了想,道:“我現在就命人回長安城取銀子。”


    “對了,這個葉鶴軒怎麽樣?”路朝歌問道。


    葉鶴軒本就不是涼州係官員,他屬於是朝廷當年下派的官員,路朝歌也想知道他現在的態度,從而決定要不要把他給換了。


    “人還可以,算得上是兢兢業業。”鄭洞國想了想,道:“不過,你要是想換人問題也不大,他屬於那種一步一步幹上來的官員,背後沒什麽靠山,就算是有也被你殺幹淨了。”


    “這事我回去和我大哥說一聲,讓他拿主意。”路朝歌想了想,道:“你也盯著點,但是你不能插手地方事務這是紅線,你可不能在這上麵犯錯,一旦你插手地方事務,那性質可就變了。”


    “我拎得清。”鄭洞國說道:“我是什麽人你不清楚?”


    “我就是清楚你的為人,才必須提醒你。”路朝歌說道:“別人家問你什麽,你都給人家支招,你知道的很多東西他們可能這輩子都不知道,你一句話對他們來說,可能就是未來幾年十幾年涼州未來的規劃,等於變相的給他們開了一個預知未來的能力。”


    “放心吧!”鄭洞國笑著說道:“我就帶好我的兵,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這就對了。”路朝歌笑著說道:“你說我要不要見見這個葉鶴軒啊?”


    “估計快來了。”鄭洞國笑著說道:“作為西江道道府,你這個涼州二把手到了這裏,他怎麽可能不來請見。”


    “這迎來送往的,我是真不喜歡。”路朝歌歎了口氣,道:“但是我又不能不見,頭疼。”


    “少將軍、將軍。”就在這個時候,鄭洞國的一名親兵走了進來,道:“葉鶴軒求見。”


    “這人是真不抗念叨。”路朝歌笑著說道:“那就請進來吧!”


    “靜姝,我們去後麵看看孩子。”鄒奚瑤說道:“前兩天,洞國也給我弄來一個暖房,你正好幫我去看看,我還弄了不少的花花草草的,倒是很好看。”


    “好,那咱倆一起去看看。”周靜姝笑著說道:“朝歌,晚上我就不跟著你去參加宴會了,我和奚瑤就在家裏吃點,然後就回客棧。”


    “行。”路朝歌點了點頭說道。


    “爹爹,我想跟你去。”一直坐在路朝歌懷裏沒有說話的路嘉卉突然開口道。


    “好,爹爹帶你去。”路朝歌笑著說道。


    周靜姝和鄒奚瑤兩人去了後院,葉鶴軒在一名親兵的帶領下走進了正堂,葉鶴軒是一個年約五十出頭身材中等的中年人,可能是因為這段時間實在太忙的原因,精神頭並不是很好,給人一種隨時可能離開人世的感覺。


    “下官葉鶴軒,見過少將軍。”葉鶴軒進了正堂躬身行禮道。


    “免禮免禮。”路朝歌抬了抬手,道:“剛剛我和鄭將軍還說到了你,你這就來了。”


    “涼州的各項政策你已經知道了吧?”待葉鶴軒落座,路朝歌開口問道。


    “殿下已經派人告知。”葉鶴軒聽到路朝歌提問,趕緊又站了起來道。


    “坐下坐下。”路朝歌擺了擺手,道:“這不是什麽正式場合,咱就當是閑聊了。”


    “謝少將軍。”葉鶴軒再一次坐了下去。


    “有沒有什麽困難?”路朝歌問道。


    “困難還是有一些的。”葉鶴軒說道:“不過也可以解決,隻是需要一些時間罷了。”


    “能解決就好。”路朝歌點了點頭,道:“西江的世家大族不算少,可是有人站出來反對涼州各項政策?”


    “有一些。”葉鶴軒說道:“畢竟這確實是觸碰了他們的根本利益,他們若是沒情緒才會讓人害怕,隻要知道問題所在,就有辦法解決。”


    “說的不錯,不怕有問題,就怕有問題不說憋著,最後憋個壞出來。”路朝歌說道:“江南是大楚的重要糧倉,各地每年的糧稅商稅足夠養活三五十萬大軍,你們這江南四道的道府責任重大啊!”


    “下官自當竭盡全力。”葉鶴軒恭謹的說道。


    “竭盡全力是每個官員的本分。”路朝歌說道:“既然大都督已經將涼州各項政策悉數告知,那就說明大都督沒有換掉你們的意思,那就好好幹,別讓大都督失望。”


    “是。”葉鶴軒應道。


    隨後,路朝歌又勉勵了葉鶴軒一番,反正就是一些官樣文章,這種事路朝歌現在也算是輕車熟路了。


    送走了葉鶴軒,路朝歌和鄭洞國兩人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該去酒樓了,兩個人帶著這路嘉卉就出了將軍府,前往酒樓的路上,正好遇見了準備回家的李存孝,也就順帶將他帶上了,李存孝其實也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在這一點上,他和路朝歌真的很像,都覺得吃不飽。


    “二叔,我在外麵逛了一下午的時間。”李存孝說道:“聽到了一些話。”


    “什麽話?”路朝歌好奇的問道。


    “就是那些世家子弟唄!”李存孝說道:“大概意思就是涼州現在的政策對世家大族的利益侵害太大了,他們有點不太好的想法。”


    “那可真是太好了。”路朝歌說道:“我這一次在贛州屁都沒撈著,他們若是有什麽想法,我倒是可以在他們身上找補找補。”


    “倒也沒那麽嚴重,估計也就是說說而已。”李存孝說道:“你是知道的,很多世家大族的公子哥能懂什麽啊!也就痛快痛快嘴,你真讓他們幹點什麽的時候,一個比一個慫。”


    “雖然我不喜歡祖翰良他們那些人,但是我得承認,祖錦程幾人人家那是敢想敢幹。”李存孝繼續說道:“好歹是戰場上和你見過真章的,就算是輸了也不丟人。”


    “其實很多人都是這樣。”路朝歌說道:“反正說出來也不犯法,涼州又沒有因言治罪這一條,願意說就說唄!”


    “我和他們理論了一番,以為他們能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言論呢!”李存孝歎了口氣,道:“結果……就沒一個像樣的,一點意思也沒有。”


    “他們見識過的東西,和你見識過的東西能一樣嗎?”路朝歌笑著說道:“你從小是在什麽環境下長大的?每天聽到的看到的,他們很多人一輩子都看不到,說不過你也是情理之中,耳濡目染這件事是很可怕的。”


    “我就是覺得他他們有點可憐。”李存孝說道:“他們連最基本的到什麽山頭唱什麽歌的道理都不懂。”


    “吃過虧之後他們就懂了。”路朝歌笑著說道:“其實很多人都是在不斷的吃虧之中成長起來了的,不過有的虧這一輩子隻能吃一次。”


    “因為他們沒有命去吃第二次了,對吧!”李存孝也笑了起來,道:“但願他們別觸了你的黴頭,要不然他們可就倒了黴了。”


    李存孝說的話並不是開玩笑,一旦這些世家大族不老實,路朝歌會毫不猶豫的使用雷霆手段,機會已經給他們了,他們自己不好好把握,難道還指望路朝歌再一次對他們大發慈悲嗎?路朝歌可不是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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