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李存寧這一出給弄的愣住了,不僅是被抽了嘴巴子的楊洪信,就連邢子健那些官員都愣住了,在他們所知道所了解到的消息裏麵,李存寧從來都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就比如見過邢子健的李存寧,對他的評價也是一副大家公子的模樣,怎麽今天這一出,和他們印象中的李存寧大不相同。


    但是路朝歌就跟沒事人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太了解自己這個侄子了,翩翩公子那隻不過是他的一麵而已,這就是個一個他和李朝宗的翻版,要說風度那絕對是一等一的,可要說心狠手黑,這也不是個善茬。


    “好人?”李存寧再一次揚起了巴掌,抽在了楊洪信另一邊臉上,原本很平淡的表情,此刻已經變得格外冰冷:“你們要算是好人,那我二叔就他娘的立地成佛了。”


    “咳咳咳……”路朝歌輕咳幾聲,道:“說就說,別帶著我,沒看見那後麵還跪著幾個光頭呢?”


    聽了路朝歌的話,李存寧這才看到了跪在後麵的那幾名光頭和尚,李存寧頓時就來了興趣,又換成了一副笑臉,道:“我忘了,二叔您是最不喜歡和尚的,我說錯話了。”


    李存寧走到了元稹麵前,伸出了自己的手,元稹以為李存寧要抽他,趕緊縮了縮脖子,李存寧頓時就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道:“別怕,別怕,我不打和尚。”


    元稹聽了這句話,頓時就鬆了一口氣,剛剛楊洪信吐了好幾顆牙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李存寧在元稹那光禿禿的頭上摸了摸,突然手再一次揚了起來,狠狠的揮了下去,結結實實的抽在了元稹的臉上。


    “但是我打假和尚。”李存寧甩了甩手,道:“不好好的在寺廟裏麵吃齋念佛,你出來摻和這些事幹什麽?這些事也是你們能摻和的?刺殺朝廷命官,誰給你們的膽子?”


    “刺殺朝廷命官,他們沒摻和。”路朝歌歎了口氣,道:“你說說你,都不調查清楚就隨隨便便打人,這樣不好。”


    “哦!”李存寧點了點頭。


    “但是你打他沒問題。”路朝歌說道:“這個元稹啊!他們寺廟據我所知就有兩天上千頃。”


    “這麽多?”李存寧驚訝道:“這都比二叔你的封地內的土地都多了吧?”


    “我那封地也就是說說而已。”路朝歌說道:“反正我是一次沒去過,一文錢的稅收我也沒拿過。”


    “看看,看看,我二叔多清廉。”李存寧小小的拍了路朝歌一個馬屁,道:“你再看看你們,一個個的趴在老百姓的身上吸血,你們就是一群蛀蟲。”


    “你要想打你就打,別什麽都帶著我哈!”路朝歌笑著說道:“但是別打死了,這些人不能死在衙門裏,得拉出去,當著瀘州城的百姓殺。”


    “二叔,這怎麽還跪著個老爺子?”李存寧看到了跪在最後麵的那個老者問道。


    “寺廟的既得利益者。”路朝歌說道:“這個人要好好審一審,有用處。”


    “你法號叫什麽?”李存寧又看向了元稹問道。


    “元……元稹。”元稹小心翼翼的說道。


    “元稹啊!你知道嗎?”李存寧說道:“我以前隻是不喜歡佛家,但是也不討厭,因為我二叔一直告訴我,若是求神拜佛有用的話,那我們何必還要拿起手裏的戰刀反抗呢!我覺得我二叔說的很有道理,其實不僅是我覺得我二叔說的有道理,涼州所有官員以及戰兵都覺得我二叔說的有道理,至於百姓們為什麽還喜歡去寺廟,我也實在是想不明白。”


    “但是,想不明白不要緊呐!我可以請教我二叔啊!”李存寧繼續說道:“我二叔就說啊!人有信仰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不管信的是什麽,都是一種心靈寄托,信也就信了,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涼州的一眾官員頓時大點起頭,路朝歌不喜歡佛教這事不是什麽秘密,因為路朝歌的不喜歡,所以李朝宗也就不喜歡了,李朝宗都不喜歡了,你覺得這些涼州官員還會喜歡佛教嗎?所以現在的佛教在涼州之內,生存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想要大興肯定是不可能了。


    “可是,從今天開始,我開始討厭佛教了。”李存寧繼續說道:“因為你們越界了,知道了嗎?”


    得了,佛教在李存寧這裏算是判了死刑了。


    “他們都是自願將土地投獻給寺廟的。”元稹這個時候倒是不怕了,梗著脖子說道:“既然是自願的,那官府也沒有權利管。”


    “那是以前。”李存寧說道:“知不知道涼州律法,土地不屬於個人,土地隻屬於國家,百姓可以耕種,但是不可以買賣、轉贈,知道嗎?”


    “現在,官府要重新丈量土地,你們就要無條件配合,知道嗎?”李存寧繼續說道:“包括你們……”


    說著,李存寧指了指跪在那裏的世家大族領頭人,繼續說道:“這麽多年的民脂民膏你們還沒吃飽嗎?啊……”


    李存寧猛然間提高了聲調,說道:“是不是隻要對你們有利的事情,你們根本就不會在意百姓的死活?”


    “我們積攢了幾代人的東西,憑什麽你們說拿走就拿走?”尤禹城說道:“難道就因為你們李家現在權力最大,兵力最多,實力最強嗎?”


    “積攢了幾代人?你們怎麽好意思說出口的?”李存寧冷哼道:“是搶了幾代人吧!口口聲聲的說什麽積攢,你們知道積攢兩個字什麽意思嗎?”


    “政策我想邢大人都跟你們說明了吧!”李存寧說道:“隻要你們交出土地,在商業規劃上,會給你們一定的傾斜,讓你們不至於虧了,可你們又想要好處,還想什麽都不付出,這個世界有這樣的好事嗎?”


    “給我們利益?”尤禹城道:“拿走我們那麽多土地,就給我們那麽一點點利益,憑什麽?”


    “憑什麽?”李存寧嗤笑道:“就憑我們要做的事,是為了天下百姓,而你們要做的事,是要趴在百姓的身上喝血,說你們是蛀蟲都是輕的。”


    “為了百姓?”尤禹城突然大笑道:“你們也不過就是說的好聽罷了,還不是為了當皇帝?口口聲聲的說為了百姓,說到底還不是為了自己嗎?”


    聽了尤禹城的話,路朝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笑意盈盈的看向了李存寧,想看看這小子會怎麽回答。


    “我們否認過我們是為了自己嗎?”李存寧看著尤禹城說道:“可是,我們在為了自己的前提下,也為這個天下的百姓做了一些事情,這對於我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涼州治下的百姓都能吃飽,涼州治下的百姓都能有錢花,雖然我們做的也不是很多,但是我知道這是我們現在唯一能做到的事情,我們以後還會做更多的事,讓百姓們的生活越來越好,而反觀你們呢?你們隻會讓百姓們的生活越來越苦。”


    沒有人在說話了,他們都知道李存寧說的就是實話,人家從來就沒掩飾過自己的野心,隻有在李朝宗和路朝歌剛剛起兵的時候,人家為了不被群起而攻之,才沒敢表露出來,可是等著涼州成勢的那天開始,人家就再也不掩藏了,可是那個時候,誰也拿人家沒有辦法了。


    “我剛剛聽說,你們請我二叔吃飯的時候,還派了人在酒樓四周埋伏,想要對付我二叔是嗎?”李存寧見沒有人說話,又問出了一個問題。


    這幫人現在都不敢說話了,李存寧的套路他們真是摸不準,保不齊哪一句話就把這個看著翩翩公子給惹毛了。


    “不說話那就是代表你們默認了。”李存寧笑了起來,說道:“你們說說,你們是怎麽想的,弄出一幫臭魚爛蝦,埋伏一個從千軍萬馬裏麵殺出來的大將軍,尤其是這位大將軍還是我二叔。”


    說完,李存寧抬起腳就開踹,這次的攻擊目標不分是誰,看見誰他就踹誰,一腳一腳的踹下去,他那翩翩貴公子的形象頓時蕩然無存。


    都說李存孝的脾氣像路朝歌,其實涼州的那些老人都知道,李存寧的脾氣才是最像路朝歌的,一樣的不按套路出牌,一樣的給你的第一感覺就是人畜無害,但是他們有一個共通的特性,那就是我看不慣你我真敢弄死你。


    也不知道踹了多久,路朝歌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小子下手沒輕沒重的,要是真踹死一個半個的可就不好了。


    路朝歌走了過去,一把抱住了李存寧的腰,將他夾在了腋下,就往外麵走。


    “二叔,你放我下來。”李存寧說道:“我今天就把他們全都給踹死,一群王八蛋。”


    “好了好了。”路朝歌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趕緊回去睡覺,剩下的事明天再說,好不好?”


    “恭送世子殿下。”一眾官員躬身行禮道。


    “免禮免禮。”已經被路朝歌夾著拎出大堂的李存寧,這個時候還不忘對著大堂內,喊道:“趕緊回去休息,明天還有那麽多事要幹呢!”


    這場麵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世子殿下這是……”趙天沐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離開的路朝歌和李存孝問道。


    “都說二世子更像少將軍,其實了解的人都知道,大世子才是少將軍的嫡傳弟子啊!”邢子健笑著說道:“你們就看那一舉一動的,尤其是那脾性,哎呦……”


    “行了,不說這些了。”邢子健繼續說道:“趕緊叫幾個郎中來,給他們都看一看,別真死了,到時候不好和少將軍交代。”


    “少將軍把所有的事情都停下來了,到底是因為什麽啊?”有個小吏開口問道。


    “因為,大世子和二世子到了。”邢子健一副已經看透了一切的表情,道:“少將軍,這是要給大世子和二世子一個曆練的機會,你們看著吧!”


    聽了邢子健的話,眾人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行了,都散了吧!”邢子健說道:“明天開始,全力做好配合工作,不管少將軍下達什麽命令,諸位一定不要提出任何異議,全力配合。”


    “是。”一眾官員躬身行禮道。


    再說路朝歌,將李存寧拎出了道府衙門之後,就將李存寧放了下來,讓他自己走。


    “二叔,你剛才攔著我幹啥?”李存寧問道。


    “我怕你把他們真打死了。”路朝歌笑著說道:“臭小子,這次從長安城到瀘州打了兩仗,你這脾氣可是見長啊!這可不好,要學會控製自己的脾氣,知道了嗎?”


    “我才十一歲,為什麽要控製自己的脾氣?”李存寧看著路朝歌,說道:“二叔,你不是說了嘛!孩子就應該有孩子的脾氣啊!”


    “行吧!你說的有道理。”路朝歌突然笑了起來,道:“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控製的,知道了嗎?”


    “知道了,二叔。”李存寧說道。


    “你這不是第一次見血了,你那幫小夥伴可是第一次。”路朝歌笑著說道:“他們怎麽樣?”


    “吐了兩三天就好了。”李存寧說道:“畢竟是第一次見血,有點反應很正常吧!”


    “二叔,你第一次見血,我爹就說你沒什麽反應。”李存寧說道:“你咋那麽厲害呢?”


    “可能我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吧!”路朝歌笑著說道:“你要知道,有些人他從一出生那天開始,就注定了要做什麽事,我可能就屬於是這樣的人吧!”


    嘴上這麽說,可他心裏就不是這麽想的了,吐沒吐這件事,隻有他自己知道,這種事怎麽可能讓其他人知道呢!多丟臉啊!


    “就沒有什麽反應都沒有的?”路朝歌好奇的問道。


    “還真沒有。”李存寧說道:“明哲吐的最凶了,連著兩天一口飯都沒吃。”


    “這都是正常情況。”路朝歌笑著說道:“不過,剛才看你們在酒樓吃的挺香的,就說明已經沒事了。”


    兩個人聊著天就來到了路朝歌給他安排的住處,將李存寧送回了房間之後,路朝歌看了看時間,就讓客棧的掌櫃給他也開了一間房,他也不想在來回折騰了,太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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