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童還有一息尚存。”


    之所以陸飛蓬會這般說,是因為他的手觸碰到這名孩童時,手上傳來了一陣餘溫、並非是死人身上那種冰涼的觸感。


    “什麽?”


    聽到陸飛蓬的話後,胡俊才大吃一驚,他滿臉的不可置信。


    胡俊才反應過來後,立即上前大步走去,伸手朝那名孩童手腕處摸去。


    靈力在孩童身上遊走了一圈,隨後滿臉驚喜的開口道:


    “確實還活著,不過體內生機虛弱,應當是這幾天沒有進食的原因。”


    說了胡俊才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個玉瓶,從裏麵倒出了一枚丹藥為這名孩童服用下去。


    這枚丹藥名為辟穀丹,服用一枚可以維持體內能量,七日之內不用考慮果腹之欲。


    見胡俊才為這名孩童服用下辟穀丹後,陸飛蓬這才站起身來當著胡俊才的麵朝劉向陽發了一道傳訊符。


    在傳訊符中把這邊發現活口的信息發送給了劉向陽。


    另一邊,在司府辦公的劉向陽在接到傳訊符的刹那,便打開了傳訊符,閱讀完傳訊符的內容後的第一時間,他便向陸飛蓬回信。


    “一定要保護好這名幸存者,不允許對外人講這名幸存者的存在,秘密把他帶回司府;


    事關重大、在我沒有見到人之前,不允許任何人向這名幸存者問任何問題,包括你和胡大人兩人在內。”


    收到劉向陽回信的第一時間,陸飛蓬便叫起胡俊才一同查看傳訊符中的內容。


    看完傳訊符中的內容後,陸飛蓬又把這名孩童放進了樹洞之中,之後他便盤膝堵在樹洞前,避免讓其他人發現這名孩童的存在。


    而胡俊才心中也知曉,隻要從這名孩童口中問出一點事情,那麽這次的功勞都將是巨大的,所以他也寸步不離的守在這裏。


    此時胡俊才也不想著怎麽對付趙磊了,外麵的事情全權交給了趙磊處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反正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今夜巡查衛是在北山村中過的夜。


    原本這些巡查衛心中對於留在北山村過夜還有些抵觸。


    私下裏他們找到了周一鳴和王雨石,讓他們兩人去找陸飛蓬說道說道,看看能不能出村過夜;


    畢竟北山村可是剛死了幾萬村民,真要讓他們留在這裏過夜,他們心中真的有些不安。


    可是換來的卻是胡俊才的謾罵,被胡俊才指著鼻子一一罵了個遍,這些巡查衛們一個個如喪考妣一般、臉色難看至極,最後又不得不接受在北山村留宿的事實。


    “咳咳咳……”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咳嗽的聲音自陸飛蓬身後的大樹中傳出。


    下一刻、處於盤膝打坐中的兩人同時睜開了雙眼。


    兩人相視一眼,接著幾乎是同一時間開口說道:


    “醒了。”


    陸飛蓬立馬起身朝身後的樹洞望去,剛好看到裏麵那道昏迷中的身影似是因為著涼一般蜷縮了兩下。


    “陸大人怎麽樣、讓我看看。”


    胡俊才從一旁擠了過來,伸著個頭朝裏麵看去。


    在陸飛蓬他們兩道目光的注視下,裏麵那孩童的手指輕輕的抽動兩下。


    “不、不要,不要……”


    緊接著一道道似是夢囈般的聲音從孩童口中傳了出來。


    “砰!”


    “哎呦!”


    不知是做噩夢了還是怎的,這名少年突然自睡夢中醒來,隻見他猛地起身坐了起來,下一刻腦袋結結實實的碰到了上方的樹幹上。


    “好痛。”


    少年雙手扶額、來回揉搓想要以此來緩解額頭的疼痛。


    望著這名尚有些暈暈乎乎的少年,陸飛蓬盡量用一種和藹的輕聲朝其細語道:


    “你醒了?”


    “嗯?”


    少年發出一道呢喃,隨後目光十分茫然的朝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


    外麵一片漆黑、當兩道身穿白袍的身影出現在他眼中時,少年的表情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四是想到了什麽,少年立馬雙手抱頭從其口中發出一道恐懼到極點的尖叫聲:


    “啊……”


    尖叫過後、少年的身體蜷縮在一塊,身軀在那裏不停的抖動著。


    見到這一幕,陸飛蓬知曉這名少年應是受到了刺激,才產生的這種連鎖反應。


    於是他伸手探向少年的後背,想要以此渡入其體內一絲靈力,讓其恢複理智。


    “啊、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


    可是在陸飛蓬手掌貼在少年後背之時,少年本就顫抖的身軀這下變得更加劇烈起來。


    可是隨著陸飛蓬不斷的向其體內注入靈力,少年顫抖的身軀慢慢平穩了下來。


    “不要怕,我們是寧台鄉巡查司的。不要怕、我們是寧台鄉巡查司的。”


    隨著少年情緒逐漸穩定下來,陸飛蓬也開始不斷重複這句話,讓這名恐懼害怕的少年慢慢接受他們。


    果然、這般雙管齊下,少年終於把腦袋從雙腿之中探了出來,一顆小腦袋緩緩的轉向陸飛蓬。


    再看到陸飛蓬的模樣之後,他似是害怕的快速縮回了目光。


    陸飛蓬知曉少年這是被嚇破了膽,這種情況一時之間難以解決,於是他隻得繼續輕聲呼喊:


    “不要怕、我們是寧台鄉巡查司的……”


    隨著陸飛蓬的聲音不斷的在其耳邊響起,少年也停止了抽泣再次朝陸飛蓬看去。


    這次雖然比上一次膽子大了一些,可仍能從少年的目光中看到些許躲閃。


    又安慰了少年一陣,終於讓少年不再懼怕他們二人,陸飛蓬這才作罷。


    “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麽?”


    少年那有些唯唯諾諾的稚嫩嗓音傳了出來:


    “我叫雲峰。”


    “雲峰是嗎?還真是個好名字。”


    說著陸飛蓬伸手拂過這名叫雲峰少年的腦袋,隨後又對其說道:


    “雲峰乖、不怕,你再睡一會吧,明日我帶你去寧台鄉。”


    “等一下。”


    就在陸飛蓬準備哄少年入睡之時,這時一旁的胡俊才突然出聲阻止道:


    “陸大人等一下。”


    陸飛蓬扭頭朝胡俊才看去,淡淡的說道:


    “胡大人怎麽了?”


    胡俊才並未直接回答陸飛蓬的話,而是扭頭看向雲峰詢問道:


    “小朋友、本使是寧台鄉的平北使,整個寧台鄉我說的算;


    你可不可以告訴叔叔,你們村裏發生什麽事了嗎?”


    少年有些畏懼的看了一眼胡俊才,隨後他的目光中再次出現了一絲恐懼之色,下一刻雲峰似是想起了什麽巨大的恐怖一般,把腦袋深深的埋進陸飛蓬的懷中,口中還在不斷的發出: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哇哇哇……”


    下一刻雲峰竟然埋頭在陸飛蓬的懷中哇哇大哭起來。


    “雲峰怪、雲峰不哭。”


    陸飛蓬趕忙伸手撫摸雲峰的後背,下一刻他目光頗為不善的看向胡俊才,口中對其發出一道質問:


    “胡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


    胡俊才對於陸飛蓬投來的那道不善的目光不以為意。反而有些猥瑣的搓了搓手對陸飛蓬說道:


    “陸大人、難道你不想提前搞清楚北山村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到底是怎麽回事嗎?”


    說著胡俊才還朝雲峰努了努嘴,繼續說道:


    “諾、咱們現在就能從他口中得知,這麽大的功勞我們明明能夠兩個人分,為何還要拱手讓與他人?”


    “胡大人、請注意你的身份和你說話的語氣,什麽是往外分功勞?這是命令!”


    “憑什麽?人明明是咱們找到的,憑什麽要他劉向陽來問?今日我偏要提前知曉,就算是劉向陽在這裏也攔不住我,我說的!”


    說著胡俊才便要伸手去抓雲峰。


    “鏘!”


    陸飛蓬拔出七星刀,用刀身一刀橫著把胡俊才伸過來的手拍飛出去,隨後他口中發出一道冷喝聲:


    “胡大人這次就給你一個警告,若你再敢伸手,我就把你的手砍下來。”


    剛才陸飛蓬拔刀的動作嚇了胡俊才一跳,那一刻他真以為他的手要被陸飛蓬砍下來了一般。


    “鏘!”


    被嚇了一跳的胡俊才也拔出了腰間寶劍,與陸飛蓬對峙起來。


    “陸大人、本使再說一次,今日本使一定要得道北山村的情況,誰來的都不行,我說的!”


    就這般對峙下、雙方之間瞬間變得的火藥味十足起來。


    陸飛蓬雙目微凝,盡管知曉胡俊才不是自己的對手,可是他又不能因此真的傷了胡俊才。


    畢竟沈長明親自送來上任的平北使,如今沈長明人還在寧台鄉沒走呢,他這邊就把胡俊才打傷了有些說不過去。


    不看僧麵看佛麵。


    想到這裏、陸飛蓬掏出一張傳訊符,他先是看了胡俊才一眼,隨後便當著胡俊才的麵把這邊的情況發給了劉向陽。


    此時劉向陽正在房中修煉,當懷中傳訊符顫動的瞬間,他便睜開了雙眼。


    見竟是陸飛蓬發來的傳訊符,劉向陽當即停下了修煉。


    查看完傳訊符,劉向陽臉露怒火,他掏出一張傳訊符剛想要對陸飛蓬回複。


    可是轉念一想,這胡俊才可能不會聽自己的,於是他起身朝沈長明那裏走去。


    當沈長明得知劉向陽來意後,他臉上罕見的露出了一絲怒色。


    當著劉向陽的麵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張符籙,先是對裏麵一陣怒罵,最後說道你給老子等著,老子這就過去!


    傳訊符發出去後,沈長明便朝劉向陽說道:


    “給你添麻煩了向陽,我這就過去收拾那小王八蛋。”


    說著沈長明就要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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