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朝辭愣住了,他看到對麵那個雌蟲一身藍黑色的軍裝裁剪得體,一雙異色瞳死死盯著自己,那隻眼眸純黑的右眼上還有一道疤……看著好像,好像自己漫畫裏那個主角!那個蟲族最強的軍雌!簡直就是虛擬照進了現實。衛灼也愣住了,看著麵前雄蟲的臉整隻蟲表情空白。他知道自己並不平靜,甚至想了很多,一堆念頭通通閃過去之後,心底隻剩了一句——“原來垃圾堆裏真的能撿到雄蟲麽?”第9章 苦日子用槍指著雄蟲是違法的,反應過來的衛灼立刻將粒子槍收了起來:“抱歉。”他心中暗道不好,自己絕對惹了大麻煩。他看清了麵前這隻髒兮兮的雄蟲就是金越綁架的那隻。話說金越那個混蛋不是挺謹慎的麽?怎麽會放蟲跑出來?不,現在這不是重點,現在的問題是他剛才拿著粒子槍指著這隻小雄蟲的頭。小雄蟲即使生活在垃圾星,那也是一隻雄子,既然是雄子那就肯定對雄蟲的權益有所了解,不如說,被迫困在垃圾星上的小雄蟲或許會格外的向往發達星球上那些呼風喚雨的雄蟲們。那麽等待衛灼的就不怎麽美好了,不是被革職就是被流放。想到這裏,衛灼臉色沉重了下去,但即便如此他也做不出為了自己的未來,將這隻小雄蟲殺死在垃圾星,然後嫁禍給金越的行為。雄蟲對於蟲族來說太珍貴了,特別這還是一隻在垃圾星長大,沒受過保護的雄蟲。總覺得比起其他生下來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那些雄蟲來說,過於可憐了。程朝辭見衛灼確實沒有惡意,心裏那口氣猛的鬆了下來。可就在這時候,剛摔倒的疼痛感一擁而上,程朝辭忍不住嘶了一聲。這一聲嘶的衛灼心驚肉跳,好的,完蛋,雄子受傷了。未成年雄子受傷,即使跟自己沒關係,可自己在雄子受傷後威脅雄子的行為……衛灼決定待會兒就去星網上買流放時允許攜帶的部分生活用品。眼看著麵前那位軍雌臉色越來越難看,程朝辭連忙道:“沒,沒關係。請問……”他話沒說完,因為他麵前的軍雌忽然睜大了眼睛,呆愣愣的看向自己。說實話,這個軍雌長得真的非常帥氣,比程朝辭自己雌父長得還好看。一隻眼瞳是琥珀色的,一隻眼瞳純黑,仔細看看,那隻純黑的眼瞳似乎沒有焦慮,而且從眉骨到眼下的位置還有一條長長的疤,但因為這位軍雌的長相本就是俊郎型,五官深邃,那道疤沒有破壞整張臉的俊美,反而增添了幾分野性。現在這位野性的軍雌就這麽呆愣愣的看著自己,要讓程朝辭形容的話,像是一隻發現自己相處已久的夥伴其實是一隻哈士奇的狼,滿滿的不可置信,無法理解。衛灼確實無法理解,性格再怎麽好的雄蟲也不可能在被雌蟲用槍指頭之後說出“沒關係”這三個字,而且剛剛這個小雄蟲說了什麽?!“請問?”!這種敬語由一隻雄蟲說給一直壓根不熟悉的雌蟲,那真是……蟲族年度魔幻故事。衛灼愣了一會兒,衛灼憤怒了。金越那個畜生居然對年幼的雄蟲下手!把雄蟲的小腦瓜子給打壞了!就算金越被抓,被處死,都太便宜這個金毛混蛋了!“您放心,我們的軍艦上有最好的治療倉,會治好您的。”腦子,衛灼信誓旦旦,不過顧忌小雄蟲的麵子,沒有把最後兩個字說出來。程朝辭一臉懵,他身上是有些刮刮蹭蹭,但他不覺得這些東西需要動用什麽治療倉。垃圾星上沒有治療倉這種東西,但是程朝辭聽自己雌父講過,據說賊貴,士官以下的軍雌都沒資格用。他連忙推拒:“不不不,不用了,我就剛才摔了一跤,身上刮到了。就手臂上一塊破了,沒什麽大問題!真的!治療倉沒必要……”沒有傷到腦袋麽?衛灼抱著懷疑態度圍著程朝辭打量一圈,發現這個小雄蟲腦袋真的沒有問題。衛灼整隻蟲陷入了一種迷惑的狀態。這隻雄蟲性格就是這樣的麽?這也太過驚悚且匪夷所思了,這隻小雄蟲在晝索星過的到底是什麽倒黴日子,才會變成這副模樣?就算沒有傷到腦子,雄蟲難道不是有個一厘米的小劃痕就恨不得在修複倉裏躺一躺的麽?衛灼對於那些矜貴的雄蟲也許還能保持公事公辦的態度,冷著臉處理事物。可看著麵前這個過分懂事的小雄蟲,衛灼隻恨自己為什麽無法露出一個得體且無害的笑容,一緊張就愈發冷冰冰,還板著張臉。小雄蟲身上髒兮兮的,瘦瘦小小的一隻拘束的站在衛灼的麵前。程朝辭見對麵的軍雌臉色又冷了下來,開始回想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麽。這隻軍雌應該是來抓那隻金毛的沒錯,他在垃圾星上可沒見過這種款式的軍裝,而且之前從金毛那邊得到的信息也是有軍方的蟲在追捕他。自己隻是金毛的人質而已,特別是現在臉上沒有蟲紋,他恢複了自己本來的麵貌……等等!不會這隻軍雌發現了聯邦沒有自己這一號雄蟲,察覺被騙?蟲族軍隊裏麵還能查戶口的?“這位小先生,失禮了。”衛灼說著,脫下自己的外套包裹在程朝辭身上,在程朝辭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將程朝辭抱了起來:“您是珍貴的雄蟲,我需要對您的生命安全負責。”現在晝索星溫度並不低,程朝辭也隻是衣服髒了,並沒有破破爛爛。金越隻是為了阻隔程朝辭和自己的身體接觸,畢竟程朝辭是一直雄蟲,雄蟲一般都不怎麽喜歡被強勢的雌蟲擅自碰觸。不喜歡碰觸?不存在的。程朝辭看著衛灼那張臉。這隻軍雌真的和自己漫畫裏那隻長得太像了。程朝辭總有一種恍惚感,紙片人從漫畫裏爬出來了的感覺。程朝辭畫每個角色都是認認真真傾注心血的,大部分角色身上的特質都極大的帶著程朝辭的洗好。簡而言之,這個軍雌長在程朝辭的審美點上了。不過程朝辭很快的從美色中掙紮了出來,抗拒道:“等等!放我下來,我不是在雄蟲,那個金毛給我注射了隱藏蟲紋的藥劑!”他不能暴露雄蟲的身份!絕對不能!“您是說在您注射過偽裝蟲紋的藥劑之後,他給您注射了隱藏蟲紋的藥劑?”衛灼嚴肅道,“我會盡快帶您回去檢查,現在不確定這兩種藥劑是否有藥性上的衝突。”程朝辭:“等等,我說我不是雄蟲。”衛灼:“您不需要隱瞞,沒人敢傷害雄子,聯邦會保護您的。”第10章 當那一天真的來臨“你是說辭仔被一個金毛抓走了?”肖圾看著年前跑的氣喘籲籲的小雌蟲,臉色難看,“把你知道的都說一遍。”小雌蟲緩了緩,將自己被抓後所發生的一切一股腦的說了出來,肖圾神色越來越難看:“混蛋!我去找程叔和何懷簡。”肖圾現在還是隻亞成年的雌蟲,對上這個小雌蟲所說的星盜肯定是送菜,但是程叔不一樣,程叔以前也是正兒八經的軍雌,再加上一個何懷簡,總能把辭仔安全的找回來。而程朝辭此刻正坐在軍艦上,手機捧著一杯不知道是什麽的飲料,接受兩隻軍雌的注目禮。“您流落到垃圾星是因為您曾經的雄父被雌奴殺了?”孟越樂看著麵前乖乖巧巧的小雄蟲,心底的憐惜都快滿的溢出來了,“是害怕被報複隱藏了自己雄蟲的身份是麽?”程朝辭點點頭,他現在狡辯自己不是雄蟲沒有任何的作用,就這麽會兒,連帶著當年雌奴殺雄主的一切都被調查的一清二楚。不得不說,他即使對於雄蟲的重要性有所了解,但似乎還是低估了雄子對於蟲族的分量。“這件事情我們會調查清楚,同事,我們也希望您能夠跟隨我們離開晝索星,還有兩年您就會進入成熟期,您在晝索星上沒法得到最好的照顧。”這次說話的是衛灼,“當然,您的雌父作為您的監護人,也會同您一起回到首都星,我會申請為程謹先生恢複軍職。”“您不需要畏懼誰的報複,如果您不介意,我會為您提供保護。”衛灼認真道,他倒不是喪心病狂到對程朝辭這麽一個未成年雄蟲產生什麽非分之想,隻不過這隻小雄蟲是他從垃圾堆裏撿回來的,而且這隻小雄蟲性格太過乖巧,乖巧的不像一隻雄蟲,難免的會讓蟲起惻隱之心。衛灼的確脫離了家族,而且隻是個中尉,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後台。他的外祖雌父是聯邦的主帥,而且因為外祖的雄主死的早,外祖唯一的孩子就算是衛灼的雌父,後來衛灼的雌父被他的雄父玩死了,衛灼的外祖也就隻剩衛灼了,除非程朝辭的仇家和元帥或是大元帥有關係,那麽就不可能威脅到衛灼的頭上。而就調查的來看,程朝辭曾經雄父的雌君並沒有那麽大的能量。沒有對程朝辭進行隱瞞,衛灼將自己能給程朝辭帶來的庇護,以及自己的家庭背景都介紹了個遍,不止程朝辭,孟越樂也看向了衛灼。他當然知道衛灼說的是真的,隻不過是在為此感到遺憾。自己也想要小雄蟲,也想養小雄蟲,可很明顯,自己護不住對方。程朝辭信了衛灼的說法,除了衛灼這蟲長得太合眼緣之外,還因為衛灼看他的眼神不帶絲毫的曖昧。那種憐惜更像是一個大人看到了一個吃不飽穿不暖的小孩子。即使自己已經十六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