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旁那個綠色少婦呸了一聲,有些嗔怪:“瞧你,說那些醃地方幹什麽,莫非是你夫君最近喜好南風,日日去那裏尋花問柳?。”“哎呀不是,這不是前段時間出了事麽,據說那春風樓得了一個絕世美少年,掛牌第一天就有貴人花一千兩黃金買他的初夜。”她們嘴裏的絕世美少年不就是他自己麽~花潮默默往她們身邊湊了湊,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這事我也知道,他後來砸暈了那位貴人還放了一把火,差點把春風樓燒沒,聽說官府緝捕了好久也沒捉到人,不知道他跑哪去了。”花潮縮了縮脖子打算挪腳開溜,又聽那個藍衣少婦環顧四周後小聲的說道:“據說那位貴人是天家的人,保不準是哪位天潢貴胄。”“而且最近卞城來了個大人物,聽說就是那天被砸暈的貴人,專門找當日那小倌算賬來了。”花潮嘴角一抽,再也無心看他的小花布,隨手拿起兩個襪子趕緊結賬走人,一路往聞府狂奔。他拎著兩個襪子回府,熱火朝天的收拾行囊,又溜進廚房順了點幹糧用油紙包了塞進包袱裏。一切準備就緒,他飛快打開門,一身白衣如雪的聞寄語正搖著折扇站在門外,眼角眉梢帶著淡淡譏笑,挑眉看著他。花潮目瞪口呆。“想逃走?”“沒……”“幹脆把你的腿骨抽出來做兩把笛子好了。”“哈哈哈還是不要了吧公子想要聽笛子小人可以吹給您聽啊!”聞寄語淡淡一笑,單手扯住他腰後的腰帶猛地將花潮拎起。花潮掙紮起來,嗷嗷叫著:“嗚嗚嗚聞公子我的腿又直又長你一定不會將它們做成骨笛的對不對!”聞寄語冷笑,他的步伐奇快無比,兩側景物飛快閃過,不多時就來到了一處水霧彌漫的溫泉旁,猛地把花潮扔了進去。花潮嗆了兩口水,從溫泉裏露出濕漉漉的腦袋看著聞寄語,幽幽說道:“聞公子,我好歹也是一夜值一千兩黃金的絕世美少年,我說您下手的時候能溫柔點麽?”聞寄語搖搖折扇,神色淡淡的說道:“這池子底下鋪的明珠萬兩黃金一顆,隨便拿出來一個都比你值錢。”花潮把頭往池子裏縮了一點,弱弱的說道:“那我能摳下一顆玩玩嗎?”聞寄語淡笑:“我看你這雙手不錯,不如我也砍下一隻欣賞欣賞?”花潮飛快的把整個頭縮進池子裏,隻露出一點濕漉漉的腦瓜尖,咕嘟咕嘟的吐出一串泡泡。站在岸上的聞寄語微微一笑,臉上冰雪微融。低聲道:“真是越發不成樣子了。”第6章 孽徒六從池子裏出來之後,花潮就成了專門給聞公子暖床的小廝。暖床,即字麵意義上的暖床,每天晚間要沐浴焚香,身塗香露,然後鑽進聞寄語的被窩將冷冰冰的被窩捂的暖烘烘香噴噴。再然後就可以愉快的滾出去了,再也不用擔心缺胳膊少腿。值得一提的是,聞府內院裏有一麵很大的湖,湖裏種滿了荷花。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湖邊有一排用不知道用什麽皮子做成的美人燈,燈上描繪著少男少女們的美妙姿容,燈光流轉,栩栩如生,看的人毛骨悚然。一陣風吹過,美人燈迎風搖擺,個個臉頰帶笑眉目含情。被侍女灑了一身香料後,花潮捂著鼻子走出浴池,路過美人燈時他抖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攏了攏身上的白綢袍子,快步走進聞寄語的臥房。臥房裏空無一人,精致的金屬香球懸掛在帳外,嫋嫋白霧從香球鏤空的花紋中飄散而出。輕若無物的白紗垂在地上,花潮掀開紗帳,對著榻上雲紋蜀錦被子和雪白的皮毛褥子發了好一會呆。這萬惡的資本主義喲!他脫掉鞋子鑽進被窩,舒舒服服的躺在毛皮褥子上,愉快的在上麵打了一個滾。這時正是夏季,雖然臥房裏放了冰塊,但在毛皮褥子上躺久了還是被熱出一身汗來。花潮約莫著這被窩也被他捂的差不多了,於是扯開被子走下床,剛穿了一隻鞋,臥房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月色傾瀉進來,聞寄語一身白衣,搖著一把骨扇神色淡漠的走進來。他臉色蒼白,眉目中含著一絲淡淡的霜雪之意,恍如傳說中九天之上不染凡塵的仙人,隻是他的周身繚繞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魔氣。一眼望去,隻覺得他冷漠陰鷙,令人膽寒。他一進來就看見花潮正從榻上伸下一隻腳穿鞋,白色的緞麵鞋子掛在透著淡粉的腳尖上,少年看他進來頓時一驚,腳尖上的鞋子晃悠了兩下後‘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四目相對,一陣靜默。姿容甚美的少年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撲棱了兩下後,伸出的腳慢慢縮回了紗帳,整個人又嚴嚴實實的縮進了被窩裏,還伸出兩根雪白的手指捏著被子邊將被子往上拽了拽蓋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水色流轉的眼睛偷偷看他。他這副慫樣倒是取悅了聞寄語。聞寄語微微一笑,臉上冷淡的神色回暖不少,他反手闔上門,笑道:“你剛剛是要去哪裏。”花潮的聲音從被子傳了出來,顯得有些甕聲甕氣的:“聞公子,被窩都被我捂熱了,您看我是不是可以走了。”聞寄語將折扇一合,掀開了紗幔掛在玉鉤上,看著花潮被悶出汗的臉說道:“是嗎,怎麽個熱法?我倒要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