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火焰焚燒著山河日月,遠處一道雪白人影腳踏金焰而來,白冠墨發,孤身玉劍。花潮抱著的欄杆上慢慢結出了一個小小的霜花。霜雪蔓延,聞寄語隨手一指,師鐸的劍剛剛拔出,還來不及施展劍法,雙腳便被冰雪凍住動彈不得。聞寄語懶懶一抬手,藏在師鐸袖子裏的銀籠便從袖管裏飛到聞寄語身邊。聞寄語提著銀鏈,拇指大小的花潮抱著欄杆抬著一張小臉淚汪汪的看他。小人的脖頸處紅了一大片,衣衫上還沾著不少凝固的燭淚。聞寄語的神色冷了下來,抬眼看著已經被凍成冰雕的師鐸。師鐸一張俊美的臉已經被凍成青紫色,臉上結了一層厚厚的白霜,卻還是艱難的開口,咬牙說道:“我在凡塵與他有一樁姻緣,你不能帶走他,他是我的!”聞寄語揚了揚眉,提著小銀籠晃了一下,輕慢的笑了笑,說道:“現在他是我的了。”師鐸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他身上厚厚的白霜。看著怪可憐的。不過他活該。花潮心裏非常得意的想。聞寄語輕輕一揚手,遮天蔽日的山河日月圖頓時化作黑色大氅披在身上。天上雷雲滾滾,無數道雷電轟然降下,在這猶如浩劫降世般的雷雲中,聞寄語從容不迫的理了理大氅。他舉起手臂,手掌慢慢伸向天空,五指虛虛一抓,聲勢浩大幾近毀天滅地的雷劫猶如硬生生被什麽捏碎一般,化作無數電芒從空中飄下。聞寄語緩緩收回手,握著銀籠的指尖忽然一暖。低頭一看,籠子裏的小人正抱著他的指尖,眼淚汪汪的抬眼看他。聞寄語心裏一軟,柔聲問道:“害怕了麽?”花潮點點頭,嗚嗚咽咽的說道:“也不是害怕,主要是冷,凍的眼淚都流出來了。”仙人間的鬥法威能太大,剛剛那招霜雪天降把花潮凍的不輕。此時拇指大小的小人哆哆嗦嗦往他的指尖裏湊,可是他的身體沒有什麽溫度,反倒讓花潮又打了一個哆嗦。“聞公子你身上真冷”,花潮吸了吸鼻子,抬起一片羽毛蓋在身上。小人從羽毛下探出了小腦袋,抱著膝蓋瑟瑟發抖。聞寄語歎了一聲,從銀籠裏把花潮拎出來一把揣進了自己的前襟。“心口尚存一點餘溫,你在那裏乖乖呆著。”聞寄語的心跳十分緩慢,花潮貼著他的胸口,汲取著來自他胸口的溫度,慢慢的咬了一下自己的指甲。雖然聞公子總愛捉弄人,可是他真的對我非常非常好。“還冷麽?”,聞寄語問道。花潮躺在衣服的褶皺裏,呆呆的聽著聞寄語的心跳聲,小聲說道:“不冷了。”呼嘯的風聲中,聞寄語又問道:“師鐸往你身上滴蠟?”“嗯,可疼了!”聞寄語的聲音在風聲裏溫溫柔柔的,是一貫用來哄小孩的語氣:“以後有機會你記得把他的皮剝了。”花潮吸了口冷氣:“聞公子你這樣凶殘,剛才為什麽不殺了他呀?”“他是凡間太子,承載國運氣數,殺了他你會染上因果。”花潮悶悶不樂的縮成一團,又開始咬自己的指甲。風聲漸漸停歇,喧鬧鼎沸的人聲從衣外傳來。花潮聞到了一陣濃濃的荔枝香氣。“聞公子,卞城的荔枝可好吃啦,你要不要買回一串嚐一嚐?”聞寄語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笑意:“想吃荔枝了?”“噫!”“不買。”“嗚嗚嗚聞公子卞城的荔枝真的超級好吃的我敢指天發誓!”“不買。”“嗚嗚嗚就買一個荔枝吧聞公子!不好吃的話你鯊了我!”“不買。”“嗚嗚嗚聞公子...”“舌頭不想要了?”,聞寄語淡淡說道。花潮安靜如雞。不一會,一個滾圓的荔枝突然從衣襟裏滾落進來,撞的花潮一個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