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之上,一處雪地中央浮現一道紫藍色光芒,為皚皚白雪世界增添一分特殊的顏色,略顯特異。


    隨著它閃爍的次數多起來,吸收空氣中的遊離魔力越大,這道奧術能量同樣變得越發粗壯,它好似想要匯聚什麽東西。


    僅在霎那之間,這道奧術能量往四周擴散而出,在空中形成一道裂隙,讓三男三女憑空出現。


    古老的陣法完成了它的任務,便悄無聲息地散去奧術之力,重新陷入沉寂,等待後來者的使用。


    “父親,我們……謝謝吉安娜姐姐。”


    沒等露希亞因為浮空驚呼一聲,吉安娜就伸手拉住妹妹的右手。


    她眨眼間便給眾人施加遲緩術、延緩眾人下降速度。


    再釋放一道烈焰結界,護住眾人,把外來的冰球一一氣化,飄回空中。


    “五天”一路上的多次遭遇體驗,這種情況她早已摸透了,熟能生巧。


    她已經有各種法子對抗惡劣的環境,會的法術越多,把握越足,用最小的力氣做最大的事。


    “不客氣,露希亞,這是我應該……”


    同樣沒等吉安娜驕傲仰天,阿爾薩斯向下猛地一跺腳,透明的“地麵”被迫發出通通的響聲。


    維克雷斯家族可不像“時空之門”一樣,時不時搞一個新活。


    叔這樣做必定有他的深意,我一踩到結實的平台,就明白了一切。


    然而,看見阿爾薩斯的行動,阿瑟拿著銀灰聖典掩麵,偷偷暗自搖頭。


    像阿爾薩斯一樣的年輕人就這點不好,脾氣毛毛躁躁的,不等老一輩解釋就拿頭衝鋒。


    “你明白了嗎?吉安娜,我要告……”


    哢的一聲,正告誡女法師的某人,腳下的平台開裂,送他下去。


    他的雙手試圖抓住平台,但他無論怎麽嚐試,都擦邊而過,一臉苦悶的落進雪堆之中。


    嘭的一聲,其他五位人類的腳下激起一陣飛雪,啪啪啪地撞到無色透明平台之下。


    十五米的距離,外加一位全身板甲的超重騎士,好像沒什麽問題。


    “孩子們,千萬不要急躁。”


    “在這裏不要用太大的力氣,否則結界會把你們當做敵人。”


    話音方落,在其他人不明所以的眼神之中,阿爾薩斯從雪地中奮力爬起,再次激起一陣飛雪。


    他撐起五麵聖光護盾,護住自己周身,擋住了從四周射來的無頭“箭矢”。


    “你們還要記住,與群敵戰鬥,務必要做好全方位的防禦。”


    “父親(阿瑟叔叔),阿爾薩斯不會有事嗎?”


    輕輕點頭,示意自己清楚了,露希亞與吉安娜異口同聲地詢問阿爾薩斯的情況。


    一個認為,自己一家帶人來,可不能讓


    “不會有事的,頂多隻是會昏迷一小會兒。”


    “為了防止無辜的人觸犯機關,最先開始攻擊的都是麻痹作用的機關。”


    維克雷斯勳爵話音剛落,阿爾薩斯剛露出睥睨四方的王霸之氣之時。


    他就被從地底射出的一根麻痹木棍擊敗了,最為無敵的時刻也是最為虛弱的時候。


    他連聲音都沒發出來,全身恍若電擊一般,渾身抖了幾下就倒了,獲得嬰兒般的睡眠倒地不起。


    細看慢放的話,我們能知道原來是此棍剛碰到阿爾薩斯右腳的脛甲,便發出一道銳利的麻痹針尖,刺入阿爾薩斯的腳板心。


    艾澤拉斯人類的體質真是強大,針尖不到一會兒就被人體的防禦機製推落,掉在阿爾薩斯腳旁。


    “唉,可憐的阿爾薩斯王子,我們就讓他睡一會吧。”


    “他身上的壓力太大了,或許讓他睡一覺能緩解他的疲勞。”


    朝著底下的王子長歎一聲,並隨便替他找了一個借口,阿瑟抽出插在盾牌裏的寶劍。


    “我現在就解除此地的其他危險機關,在這裏我還有最後幾件事要告訴你們。”


    “聽我說,露希亞,梅瑞狄斯,埃弗利。”


    “你們一定要記住,這次以後,我會幫你們留下印記,唯有我們德魯斯瓦人的……”


    “不必如此,阿瑟叔叔你是不是記錯了維克雷斯家族祖傳的方法。”


    隻見吉安娜抬起右手一捏,一道無形的魔力趁阿瑟沒反應過來就抽走了他手中的寶劍,重新插到盾牌的凹槽之中。


    她阻止了維克雷斯勳爵準備給自己手心一劍,試圖朝他麵前的法器,放血驗明正身的錯誤做法。


    這件法器正是阿瑟使用特殊的大神步法,在其他人注意力在阿爾薩斯身上的時候,在平台上左跳右跳開啟的機關。


    “你們看,其實很簡單的。”


    她伸出左手朝正前方一指,射出一道細小的藍色奧術射線,穿過無形的透明結界,來到銀色光滑的碗形器皿中央。


    除了昏迷不醒的阿爾薩斯之外,其他五人都能看見這道射線穿過銀碗中央,直射而下。


    不到三秒,射線仿佛觸動了什麽按鈕,發出一聲清脆,被吉安娜刻意放大的叮當響聲。


    結界自動散去,一片空有白雪的灰白平台在大家眼前露出真容,而五人腳下恰巧是平台一角。


    至於阿爾薩斯之前掉落的地方,十分巧合的是平台的“虛幻”的邊緣,單純就是空氣。


    沒有古老法陣開啟的結界維持,什麽東西掉到那都隻會自動墜落,慣性使然而已。


    “我們隻需要多熟悉一下這片空間魔網的構造,就能很輕鬆發現奧妙的。”


    “當然,這需要一位法師有著充沛的空間理論知識與豐富的實戰實操經驗。”


    “或者有一位頂級大法師的教導,才能看出其中的關鍵點。”


    “否則,一般人還真發現不了呢……姐姐我說的對嗎?”


    發現自己不過表麵說完一句話,剩餘的心裏話就被露希亞一一道出,意思甚至大差不差,基本符合自己的想法。


    對此,吉安娜突然轉身拉住露希亞的雙手,放到自己胸口中,順便瞪大自己的碧藍雙眸,盯著對麵的黑褐雙瞳,淚眼汪汪。


    我的好妹妹,露希亞·維克雷斯,你是不是有什麽讀心的特殊能力沒告訴我。


    我的本意不是這樣的,我是庫爾提拉斯的公主,我其實是很謙遜知性的,一點都不傲慢。


    “姐姐,你的想法其實是很好猜的。”


    “我雖然不是一個合格的戰士,但我一看你想要被人誇獎的……這一點,你瞞不了我。”


    被吉安娜這樣看著,露希亞臉色忽然一紅,難道這不該是被大雪天氣凍紅的嗎?


    她同樣微微用力,把吉安娜的雙手放到自己胸口裏,讓姐姐感受自己的心意。


    雖然她隻有十六歲,但她某處的規模與吉安娜相比,隻是略小一丟丟。


    “姐姐你擔起母親的責任後,確實有點變化,但對我而言真的不多。”


    “無論過去多久,我們都能猜透對方的想法。”


    “從小到大,我們其實沒多少變化,你不也是和我一樣的嗎?”


    聽到這話,吉安娜大腦一陣激靈,閃起過去的記憶片段。


    是啊!兩人的有些習慣,彼此都知根究底,一眼便知。


    自己盡管有一點點變化,但基本盤沒變,還是會被露希亞看清自己的心意。


    “妹妹,光憑這一點,你的天賦必定不弱於我。”


    “姐姐,我隻是有……”


    “不要太過自謙,露希亞·維克雷斯。”


    “相信姐姐,你的天賦別人一定沒有發現。”


    往前輕踏一步,吉安娜抱住露希亞,在她耳邊堅定回應。


    這些年,在達拉然苦學的日子太久了,都忘記了自己在庫爾提拉斯還有一位知己。


    “我的天賦,我早已清楚。”


    “不必為我擔心,吉安娜·普羅德摩爾。”


    “我們心靈相犀,不是嗎?我的姐姐。”


    感受都很久沒體會到的姐妹相擁,露希亞同樣伸手環住吉安娜的脖頸,在她耳邊輕聲訴說。


    姐姐還是和以前一樣溫柔,待我很好,我們重新拿起了之前因為分離放下的情誼。


    “是啊,你不說我都快忘了,我們心靈相犀。”


    當兩姐妹深情對視,說出過去兒時約定的時候,梅瑞狄斯來到阿瑟的身旁。


    她對女兒和吉安娜藏著這種深厚的情誼很是開心,但看到傻傻愣住的丈夫,就深感不解。


    瞞著自己,藏了這樣一個大秘密的丈夫,居然也會因這種小事而失神。


    “阿瑟,你是不是真的記錯了?”


    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梅瑞狄斯嚐試讓他重新聚集目光。


    沒看到埃弗利都轉身下去救人了嗎?怎麽還一副瞠目結舌的樣子。


    難道我們維克雷斯家族的曆任勳爵,一直都用這種割腕放血的野蠻方法開啟最後一道家族密藏嗎?


    “梅瑞狄斯,我應該沒有記錯。”


    從震驚中回神,阿瑟剛想拿聖典拍……就被梅瑞狄斯阻止了。


    “你看,你這樣子……”


    “我的記憶力絕對沒有問題,十幾年前我還經常來這裏測試。”


    “鮮血會流經通路,結界會開啟門扉。”


    “德魯斯特一直堅守的曆史之門,會為我們敞開大門。”


    看著阿瑟仍舊執迷不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無法自拔的樣子,梅瑞狄斯抬手一指一個方向。


    我的丈夫,你沒記錯,就是漏了一句話。


    “請記住……戰士才用……血液……開法器……”


    “法師隻需……魔力……就能開啟……門扉……”


    尋找梅瑞狄斯指的方向,一頓一頓地讀出自己的老祖宗留下的字跡,阿瑟掏起盾牌,朝平台狠狠砸下。


    老祖宗,您都弄了什麽東西,這麽看不起您的後代嗎?


    您怎麽敢假定您的後代不會出一個法師職業者……我……父親……您是不是瞞了我什麽……我以前怎麽就沒發現……我怎麽會注意不到呢?


    “亞曆山大·維克雷斯……我特……”


    強忍心中的狂怒,阿瑟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無聲流淚,在心中痛罵了一頓亞曆山大。


    除了沒辱罵直係親屬之外,他真的很想爆粗口,發泄心中的不平之氣。


    您在找人布置結界的時候,就不能把銀碗底下的柱子字體顯露出來嗎?


    德魯斯特的曆史,我還知道另一個角度的述說,有您這種糊弄子孫後代的嗎?


    怪不得你會老年失蹤,留下一封遺書就歸隱山林,連先祖他都找不到您的屍體……


    “阿瑟,我們不需要和先祖慪氣。”


    “我想阿爾薩斯殿下之前拿到的秘寶,或許也是他留下的東西。”


    聯係到那段黑字的話語字跡,以及法器銘刻的口訣字跡,梅瑞狄斯就明白了,這位老祖宗的愛好有點獨特。


    “梅瑞狄斯,你說得對。”


    “我們不必與先人鬧矛盾,我們不是一個時代的人,他不理解我們太正常了。”


    隨便找了個理由勸慰自己,阿瑟在梅瑞狄斯的攙扶下起身。


    不過,阿瑟剛起身沒多久,一道熟悉的聲音就從底下傳了上來。


    這道聲音略大,但不至於引發雪崩。


    “喂!有人聽得到我說話嗎?我上不去了!”


    聽清楚這道熟悉的聲音,維克雷斯夫婦趕忙來到平台邊。


    他倆伸出腦袋的一瞬間,就看清了平台底下的情形,埃弗利元帥扛著阿爾薩斯在呼喊求助。


    “埃弗利·裏德,你不是傳奇嗎?”


    聯係自己記憶中的老友實力,阿瑟不由得失聲提問。


    十五米的距離,一位合格的戰士應該都跳得上來吧,你是怎麽回事啊!


    我的好兄弟,能不能不要跟我開這麽大的玩笑,你可是我們德魯斯瓦最強的戰士。


    “老友,你怎麽連這點距離都跳不上來……”


    “阿瑟,你是不是記錯了?我不是傳奇啊!”


    “我目前隻是一位宗師戰士,距離明悟心中的傳奇之道仍然還有一段距離。”


    “完全不知道還要多久,我都卡在這步十年了,你忘了嗎?”


    對於阿瑟的問題,埃弗利隻是報以一臉疑問的表情。


    我的好兄弟,我怎麽不知道我傳奇了呢?


    我是德魯斯瓦最強的戰士不假,但我不是傳奇啊!


    如果不是我軍事能力較強,還和你是朋友,那我也不一定會成為德魯斯瓦的元帥,我可沒有你想得那麽強。


    請你清醒點,別被這些意外打垮自己的精神,失去自己平常的判斷力。


    “更何況,我跳下來才發現,有魔法束縛了我。”


    朝頭頂的維克雷斯夫婦雙手一攤,埃弗利一語道出真相。


    他也沒想到下麵有魔法限製了他的力量,每次快要跳上去的時候,都會觸發不知道什麽原理的魔法,把他自己連帶著阿爾薩斯壓回去。


    刻在阿爾薩斯腳底板的魔法印記想說,你們以前不都是托著囚犯走上去的嗎,非要跳起來什麽呢?


    “我試過很多辦法,但都爬不上去……”


    “埃弗利,你沒看見旁邊那個有縫隙的磚塊嗎?”


    “我之前說過,你隻需要輕輕朝那裏推一推,上來的台階就會自動浮現的……”


    “阿瑟,你說過嗎?”


    揮手打斷自己的兄弟繼續說下去,埃弗利發出質問,並伸手朝阿瑟指的方向輕輕按去。


    下來之前,我隻看到你在那邊傻站著,一點都沒注意到下麵還有人躺著。


    把阿爾薩斯丟在一邊,自己想自己的事,我們這樣對待一國王儲真的好嗎?


    “啊?!我沒說過嗎?我應該……”


    “親愛的,你沒說過,我記得清清楚楚。”


    “啊?!好像是的,難道我真的老了嗎?”


    “記憶力大不如從前,埃弗利,我很抱歉。”


    在阿瑟因為梅瑞狄斯的話陷入自責狀態的時候,此處平台邊緣突然延伸出一道道台階,蔓延至埃弗利麵前。


    “沒事,你隻是遇到了一些平常人很難遇到的離奇事情。”


    “暫時失去了判斷力,我能理解。”


    於是,看到這一幕的埃弗利眼睛一亮,精神大振,扛著昏迷的阿爾薩斯一步步走了上去。


    在外麵被天然的雪球砸了半天,他終於能進平台避難了。


    因為吉安娜之前釋放的火焰護罩一直在生效,從天而降的雪球都被火焰一一化解,氣化升天。


    所以說,你們救了人,就不能想想辦法先叫醒阿爾薩斯嗎?


    他有什麽錯?隻不過是今天有點倒黴,降落點的位置選的不是很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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