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換上新衣服還剪好了頭發的鳶藍，夏暉始終覺得還差了點什麽。這個疑惑，在出門看到路邊一個小販時，立刻解開。
那是一個沒有店鋪也沒有攤位的小販，挑著兩筐小飾品在售賣。看他模樣，顯然不是沿街叫賣，而是專門守在這理發店門口，等著客人出來。
亞泉帝國相較地處偏隅一角的教導聖國富庶太多，但也並非所有平頭百姓都會選擇理發這種消費，更多的也是自己隨便剪剪，或是拜托熟悉的街坊鄰居。
像這種能夠出入專門的店鋪的，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顯然口袋裏有幾個小錢，而且對打扮有點追求。候在這裏向出來的客人推銷，可事半功倍。
心中冒出這念頭的同時，夏暉也感覺到了來自身後的鳶藍的熾熱目光。
果不其然，她對於那些不算太精致的小飾品產生了不小的興趣。
“那個，夏暉，我可以……”
“嗯，去挑吧，順便給皓琴也帶一份。”
“嗯嗯，肯定少不了琴姐！”
對於小飾品的挑選，鳶藍露出了格外認真的表情，細細挑選了片刻，才選中其中一個發簪一根頭繩，喜滋滋揣入懷中。
“一人一個，這就夠了？”
夏暉有些詫異，這玩意比較便宜，可沒必要這麽省。
點了點頭，鳶藍應道:“夠了夠了。像我們平日裏，不便佩戴什麽小飾品，可能礙著動作。就這樣的，又好看又實用，才是首選。”
“你喜歡就好。”
夏暉麻利地付了錢，接著仰頭看了看天色，估摸著差不多到飯點了，帶著鳶藍前往了城中一處小有名氣的酒樓。
招牌菜點了一輪後，兩人開始了等待，也在此刻，一道掠過的身影出現在了餘光中。
心中猛地一驚，夏暉輕聲道:“我離開一下子，很快回來，你不要亂走。”
“嘿嘿，吃飽之前，我哪裏都不會去的。”
匆匆追了過去，順著樓梯一路來到酒樓頂層，看著包廂半掩著門，他咽了口唾沫，上去輕輕一敲，隨後推門而入。
屋內，一人正在倒茶，看到夏暉進來，一臉微笑推出了其中一杯。
“啥時又繞回來了？也不來和我打聲招呼？”
“你現在可是皇帝陛下的紅人，我哪裏能夠隨便約見呢？”
夏暉不動聲色接過茶杯，端起就喝。
眼前之人，也算熟悉，但是他不想見，又不得不見。
畢竟，自己理虧。
合家，合梵。
“我也不瞞你什麽，昨天的事，我聽說了。夏暉閣下瞞得夠深啊，竟然這麽有來曆。也對，像你這樣的年輕才俊，又怎麽可能不師出名門呢？”
“謬讚了。”
夏暉就知道，自己行蹤暴露肯定和昨天覲見之事有關，作為三皇子上位功臣之一的合梵就算沒有直接出席，也必然聽到了消息。
看來，這一次躲不過去了。欠下的債，該還了。
“上次離去得匆匆，不曾與你告別，也不曾兌現承諾。開價吧，要什麽，要多少。”
對於夏暉的主動提出，合梵卻搖頭一笑。
“不必了，從你這裏得到的已經夠多了，我不是那種貪得無厭之人，已經知足了。”
“何意？”
“沒有你那一日力挽狂瀾，三殿下上位之路會更加艱辛。沒有你那一日戳破幕後者的陰謀，說不準現在的我再已屍骨無存。不論這些，你在那裏的發現所引起的改變，也夠我受益許久了。”
一時間，夏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幾個念頭同時閃過腦海。
合梵是不是在詐自己？
也許前麵兩個看似感激實則可有可無的理由，都是為了最後一句話鋪路，就是要探探他的口風，是否真的在時空孤島有所發現。
別的不說，就出來之時如同脫胎換骨般的突飛猛進，以及正麵抗衡湛金淵龍王與尹思菲的強大戰力，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是否最近有所奇遇。
若放在之前，或許夏暉真有可能說出實情。但是現在。天霆號停在地下格納庫，還有皓琴與鳶藍暫時棲身在那裏，可不能暴露了。
等下，為啥有一種金屋藏嬌的錯覺？
迅速將腦子裏這個不良念頭刪去，夏暉編了個借口，回道:“哎，看來你也發現了。對，我在那裏是有所發現，隻是……”
“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麵對合梵似笑非笑的模樣，霎時間夏暉有一種被徹底看穿的感覺。
還是，著了他的道。
但既然已經開口，硬著頭皮也要編下去。
“那一日你離開後，我誤打誤撞觸碰了防禦機關，放出了可怕的護衛。擊敗之時，忽覺有什麽東西強行塞入到我腦子裏，一下子多出了很多並不屬於我的記憶。其中，不乏一些深奧的知識。但也不知道是我理解能力有限，還是那些內容本就殘缺，能夠直接學會的隻有部分。那就算如此，也受益匪淺了。”
“哦？打敗了守衛後，你得到的隻有無形之物？”
“是的，無形之物。”
直視著合梵的雙眼，夏暉麵不改色。
最終，合梵點了點頭。
“那是你的機緣，我再羨慕也不能強求。哎，有些時候就是這樣，曆經幾代的琢磨，不及突然的機緣巧合導致的頓悟。時也，命也。”
又搖了搖頭，合梵為自己倒上一杯茶。
“夏暉閣下，有緣再見吧，別讓你的同伴等太久了。”
“嗯，下一次，換我請你喝茶。”
起身離開前，夏暉在桌上放下了三件寶具。
不管合梵是否看出了什麽，也不管他是不是真不需要更多的報酬，都必須支付。
這是夏暉的底線。
待到夏暉走後，合梵手中的杯子重重一頓落在桌上，眼中閃過一絲嫉妒。
“曾祖，您所說的有緣可得，無緣勿強求，就是這個意思嗎？明明是我族之人，為何不庇護後裔，卻放任之造福外人？”
……
皓琴吃著鳶藍帶回來的食物，聽著她興高采烈描述著這一日的各種見聞與歡快，麵帶微笑就沒有停下。
“小蒂，聽得出今天你很開心。”
“是呀，琴姐，你真應該一起去的。對了，這裏還有我給你挑選的新衣服和發簪，可漂亮了，一定合適你，嘿嘿。”
話音剛落，鳶藍突然意識到自己失言，急忙捂住了嘴。
皓琴不以為意，回道:“你我一起長大的，我會在意這個嗎？你給我挑的，那一定好看，我看不看得見無所謂。”
“嗯嗯。約定好的，我就是琴姐的眼睛。來，我幫你係頭繩。”
“不用了，給我吧，到時我自己來。”
搖頭拒絕之後，皓琴抓住了鳶藍的手，表情忽然沉下不少。
“小蒂，今天你也玩夠了。之後，可要收心了，我們肩上的責任，很重。”
這一刹，鳶藍眼中閃過一絲遲疑。
“琴姐，真的要那麽做嗎？”
“嗯。我們……別無選擇……”
那是一個沒有店鋪也沒有攤位的小販，挑著兩筐小飾品在售賣。看他模樣，顯然不是沿街叫賣，而是專門守在這理發店門口，等著客人出來。
亞泉帝國相較地處偏隅一角的教導聖國富庶太多，但也並非所有平頭百姓都會選擇理發這種消費，更多的也是自己隨便剪剪，或是拜托熟悉的街坊鄰居。
像這種能夠出入專門的店鋪的，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顯然口袋裏有幾個小錢，而且對打扮有點追求。候在這裏向出來的客人推銷，可事半功倍。
心中冒出這念頭的同時，夏暉也感覺到了來自身後的鳶藍的熾熱目光。
果不其然，她對於那些不算太精致的小飾品產生了不小的興趣。
“那個，夏暉，我可以……”
“嗯，去挑吧，順便給皓琴也帶一份。”
“嗯嗯，肯定少不了琴姐！”
對於小飾品的挑選，鳶藍露出了格外認真的表情，細細挑選了片刻，才選中其中一個發簪一根頭繩，喜滋滋揣入懷中。
“一人一個，這就夠了？”
夏暉有些詫異，這玩意比較便宜，可沒必要這麽省。
點了點頭，鳶藍應道:“夠了夠了。像我們平日裏，不便佩戴什麽小飾品，可能礙著動作。就這樣的，又好看又實用，才是首選。”
“你喜歡就好。”
夏暉麻利地付了錢，接著仰頭看了看天色，估摸著差不多到飯點了，帶著鳶藍前往了城中一處小有名氣的酒樓。
招牌菜點了一輪後，兩人開始了等待，也在此刻，一道掠過的身影出現在了餘光中。
心中猛地一驚，夏暉輕聲道:“我離開一下子，很快回來，你不要亂走。”
“嘿嘿，吃飽之前，我哪裏都不會去的。”
匆匆追了過去，順著樓梯一路來到酒樓頂層，看著包廂半掩著門，他咽了口唾沫，上去輕輕一敲，隨後推門而入。
屋內，一人正在倒茶，看到夏暉進來，一臉微笑推出了其中一杯。
“啥時又繞回來了？也不來和我打聲招呼？”
“你現在可是皇帝陛下的紅人，我哪裏能夠隨便約見呢？”
夏暉不動聲色接過茶杯，端起就喝。
眼前之人，也算熟悉，但是他不想見，又不得不見。
畢竟，自己理虧。
合家，合梵。
“我也不瞞你什麽，昨天的事，我聽說了。夏暉閣下瞞得夠深啊，竟然這麽有來曆。也對，像你這樣的年輕才俊，又怎麽可能不師出名門呢？”
“謬讚了。”
夏暉就知道，自己行蹤暴露肯定和昨天覲見之事有關，作為三皇子上位功臣之一的合梵就算沒有直接出席，也必然聽到了消息。
看來，這一次躲不過去了。欠下的債，該還了。
“上次離去得匆匆，不曾與你告別，也不曾兌現承諾。開價吧，要什麽，要多少。”
對於夏暉的主動提出，合梵卻搖頭一笑。
“不必了，從你這裏得到的已經夠多了，我不是那種貪得無厭之人，已經知足了。”
“何意？”
“沒有你那一日力挽狂瀾，三殿下上位之路會更加艱辛。沒有你那一日戳破幕後者的陰謀，說不準現在的我再已屍骨無存。不論這些，你在那裏的發現所引起的改變，也夠我受益許久了。”
一時間，夏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幾個念頭同時閃過腦海。
合梵是不是在詐自己？
也許前麵兩個看似感激實則可有可無的理由，都是為了最後一句話鋪路，就是要探探他的口風，是否真的在時空孤島有所發現。
別的不說，就出來之時如同脫胎換骨般的突飛猛進，以及正麵抗衡湛金淵龍王與尹思菲的強大戰力，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是否最近有所奇遇。
若放在之前，或許夏暉真有可能說出實情。但是現在。天霆號停在地下格納庫，還有皓琴與鳶藍暫時棲身在那裏，可不能暴露了。
等下，為啥有一種金屋藏嬌的錯覺？
迅速將腦子裏這個不良念頭刪去，夏暉編了個借口，回道:“哎，看來你也發現了。對，我在那裏是有所發現，隻是……”
“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麵對合梵似笑非笑的模樣，霎時間夏暉有一種被徹底看穿的感覺。
還是，著了他的道。
但既然已經開口，硬著頭皮也要編下去。
“那一日你離開後，我誤打誤撞觸碰了防禦機關，放出了可怕的護衛。擊敗之時，忽覺有什麽東西強行塞入到我腦子裏，一下子多出了很多並不屬於我的記憶。其中，不乏一些深奧的知識。但也不知道是我理解能力有限，還是那些內容本就殘缺，能夠直接學會的隻有部分。那就算如此，也受益匪淺了。”
“哦？打敗了守衛後，你得到的隻有無形之物？”
“是的，無形之物。”
直視著合梵的雙眼，夏暉麵不改色。
最終，合梵點了點頭。
“那是你的機緣，我再羨慕也不能強求。哎，有些時候就是這樣，曆經幾代的琢磨，不及突然的機緣巧合導致的頓悟。時也，命也。”
又搖了搖頭，合梵為自己倒上一杯茶。
“夏暉閣下，有緣再見吧，別讓你的同伴等太久了。”
“嗯，下一次，換我請你喝茶。”
起身離開前，夏暉在桌上放下了三件寶具。
不管合梵是否看出了什麽，也不管他是不是真不需要更多的報酬，都必須支付。
這是夏暉的底線。
待到夏暉走後，合梵手中的杯子重重一頓落在桌上，眼中閃過一絲嫉妒。
“曾祖，您所說的有緣可得，無緣勿強求，就是這個意思嗎？明明是我族之人，為何不庇護後裔，卻放任之造福外人？”
……
皓琴吃著鳶藍帶回來的食物，聽著她興高采烈描述著這一日的各種見聞與歡快，麵帶微笑就沒有停下。
“小蒂，聽得出今天你很開心。”
“是呀，琴姐，你真應該一起去的。對了，這裏還有我給你挑選的新衣服和發簪，可漂亮了，一定合適你，嘿嘿。”
話音剛落，鳶藍突然意識到自己失言，急忙捂住了嘴。
皓琴不以為意，回道:“你我一起長大的，我會在意這個嗎？你給我挑的，那一定好看，我看不看得見無所謂。”
“嗯嗯。約定好的，我就是琴姐的眼睛。來，我幫你係頭繩。”
“不用了，給我吧，到時我自己來。”
搖頭拒絕之後，皓琴抓住了鳶藍的手，表情忽然沉下不少。
“小蒂，今天你也玩夠了。之後，可要收心了，我們肩上的責任，很重。”
這一刹，鳶藍眼中閃過一絲遲疑。
“琴姐，真的要那麽做嗎？”
“嗯。我們……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