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柚好聰明,竟然想到這種方式去攻略他們……可是這樣柚柚都不需要我了!柚柚都好久沒有讓我幫忙了!」


    明明是該平穩得毫無波瀾的機械音,卻帶著詭異的委屈感。


    「怎麽會,你不是一直在幫我監控他們嗎?還有那些信息,不也都是橘寶告訴我的嗎?」


    薑見月熟練地安撫著腦中的存在,手上又細心地幫沈清清拎過袋子。


    「那當然了,橘寶是柚柚的係統!但是、但是柚柚可以再多依賴一些我的……我還有好多好多積分,可以給柚柚換道具的,柚柚想要什麽都可以!」


    明明應該隻是由一堆數據組成、毫無生命的係統,此時卻像是隻忠誠的小狗,兩眼亮晶晶的,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捧到主人的麵前


    「我知道的,橘寶最乖最聽話了。」


    薑見月在腦海中這麽回應著。


    而在看見微信裏傳來一條好友申請,她的更是笑意一深。


    「柚柚、柚柚誇我了,滋滋——」電流的嘈雜聲顯示著係統數據此時在劇烈波動著。


    「柚柚今天誇我了!橘……橘寶開心,橘寶很開心!」


    *


    薑見月和沈清清回到宿舍時,另外兩個女生還沒有回來。


    重新進入到這個自己曾經生活了不到一年的地方,薑見月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上輩子,她才結束大一的課程,迎來暑假,準備回淮市過自己的十九歲生日時,就被那幾人擄走囚禁在溫硯函那座京市市中心的莊園之中。


    從那以後,她就再也沒有離開過硯園。多少人趨之若鶩的硯園啊,卻是困囿、折磨了她五年的囚籠。


    從十九歲,到二十四歲。她從覺得硯園那麽那麽大,大到她怎麽逃都逃不出去,到覺得硯園又那麽那麽小,她隻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被鎖在了那一方天地之中,用了整整五年的時間。


    但是沒關係的。


    薑見月垂眸,輕聲地告訴自己:“沒關係的。”


    那些事情,都過去了。你已經從那個有點長、有點難受的噩夢中,徹底醒過來了。


    你現在在新北,你現在還不認識他們,你有了從頭再來的一次機會,你再也不會被困住了。


    隻要你避開和他們有關的一切,你就可以安穩地、自在地度過餘生。


    薑見月緊緊地閉了眼,像是要抹去那些不堪的回憶一般,不停地在心中重複默念著。


    “薑薑,杵在這兒幹嘛呢?”


    沈清清從櫃子裏拿出一套新的家居服,轉過身就看見少女跟木樁似的立在原地。


    “沒什麽,就是……嗯,我有點熱,站在這兒吹會兒空調。”


    薑見月有些心虛地躲開了她的目光,指了指前方上空的空調。


    “喔,那你別吹太久了,你剛剛可是還暈倒了來著。”


    見沈清清沒有多想其他,提醒完後便走進衛生間,薑見月的神經跟著舒緩了下來。


    她像是怎麽也看不夠似的,認認真真地打量起周遭。


    小小的宿舍,甚至不過硯園那隨處的一個亭子大,卻讓薑見月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自在。


    陽台掛著“她”昨天曬的衣服,被褥上套著是“她”前兩天剛換的淺藍格紋被套,桌上還攤開著“她”早上看過的專業書。


    這才是她想要生活的地方,而不是被華麗珠寶和昂貴地毯打造而成的金絲籠。


    薑見月久違地坐到書桌前,看著桌上圓鏡中,和五年後的自己幾乎沒什麽差別,卻更加青春陽光的臉龐,對著鏡子由衷地一笑。


    隻是當她看到手機裏那條好友申請時,她卻笑不出來了。


    樓、樓固北?!


    薑見月看到那個微信名字為“lou”的聯係人時,差點沒嚇得把手機一丟。


    她本就沒有完全適應的大腦瞬間又閃現過無數種糟糕的情況,最後,她還是顫著手點開了微信裏的好友申請。


    [我是樓固北,你的書在我這。]


    直到微信申請中的那一框黑字,薑見月才落下的心又緊緊地揪在一起。


    書?什麽書?


    她有什麽書在樓固北那裏?


    腦袋裏霎時一片空白,將將從五年後醒來,記憶還有些混亂的的薑見月根本反應不過來。


    片刻後,她才模模糊糊想起,自己上輩子去陪沈清清看籃球賽的時候,好像是帶了本英文書。


    啊!是那本書!


    薑見月意識到什麽後,身體猛地一抖。


    《the singer of sitavias》,就是那本英文詩集,讓樓固北和她的交流變得更多起來,甚至……


    上輩子,她和樓固北的第一次見麵是在那個洗手間的外麵沒錯,當時樓固北就是毫不留情地傲慢嘲諷了她幾句。


    甚至在她正式擔任他的助手,和他磨合了好長一段時間後,他也沒有和她說過幾句除卻實驗項目以外的話。


    事情的轉變是在後來的某天早上。她在實驗室等待他來的時候,無聊看起了《the singer of sitavias》,而進來的樓固北又剛好注意到,奇奇怪怪地說了句“你竟然也看這個?”後,他和她的交流,意外地多了起來。


    後麵她才知道,那本書對他來說,有著很重大的意義。


    也是兩人偶然一次交談後才知曉,樓固北說他在第一次見她時,並沒有注意到她手裏抱著的那本書,否則他是絕對不會對她說出那樣的話。


    被囚禁了太久,以至於那些塵封得都快生了灰的零碎過往倏爾回憶起時,薑見月還有些混沌。


    她捧著手機,像是發呆一樣,如同黑曜石一般潤澤的眼眸,直勾勾地注視著屏幕。與此同時,遲鈍的大腦,像是生了鐵鏽的老舊鍾表齒輪般,僵硬地轉動著。


    隨著記憶地近一步清晰,越來越多的思緒在她心中擁擠著升起。


    她回憶著和樓固北一開始的那些交流。即使現在沒有人用著那帶著情欲、幽暗粘膩的眼神注視著她,她卻仍然控製不住地為自己那在曾經看來是“自討苦吃”的想法而感到緊張咬唇。


    雖然他們是同一個導師這件事是肯定改變不了,但是隻要她不和他聊起這本書,甚至、甚至推辭掉他實驗助手的事情,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和樓固北,就不可能有什麽交流了?


    反正他不會知道的不是嗎?反正他現在,對她沒有那種感情,她躲他,他也不會發現的,不是嗎?


    反正命運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就是要讓她避開他們,重新過一次,不是這樣嗎?


    薑見月捏了捏自己滿是冷汗的手心,像是下定什麽決心一樣,她緊繃著神經,在好友申請回複的對話框下,打下文字。


    [謝謝您樓學長,不過這本書不是我的,是我在體育館座位上撿到的,可以麻煩你幫忙把它放到失物招領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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