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最壞地一種可能,眾人再也不能安靜地呆著了。輕傷地照顧重傷地,身體還好些地都乘坐飛行法器急速飛回營地。酒瘦雖然剛剛醒過來,但是也要求隨同大家一起回去看看。畢竟子樂與王鎖跟他曆經大戰,情誼深厚。


    去非苦勸不聽,也隻好由他。幾人紛紛登上小小的蓮花台,疾速飛馳。


    在眾人回返途中,要說誰最擔心的,莫過於靈寶宗的左丹青了。無論是本宗的邢遠師弟,還是神霄宗的樓西月,他都認識,而且非常熟悉他們的修為境界。


    邢遠是本宗弟子,平時慣使一柄巨闕,威力剛猛絕倫。而樓西月的雷法僅僅在元吹歌之下,施法神出鬼沒,無跡可尋。若是這兩人真的也中了傀儡術,被旱魃控製大開殺戒地話,那麽整個營地之中,怕是不會有活人了。


    想到這裏,左丹青的劍眉不僅哆嗦了一下。不由覺得這旱魃才修煉千年就能有這樣的智計,真的是令人匪夷所思。


    由於心急火燎,眾人馭使的飛行法器速度飛快,不一會就趕回了營地。


    此處的營地已經離雪山頗遠,畢竟雪山發生雪崩之後眾人後退了很遠才重新紮下營地。李秋在蓮花台上心急如焚,行到營地近處,竟然發現留下的眾人並沒有太多傷亡,更不像元吹歌一眾人等在山腰時的狼狽模樣,隻見有人調息打坐,有人值守了望秩序井然。


    終於下了蓮花台,李秋這才看得清楚,清微閣的水佩風裳懷中正抱著一人,靈寶宗的莫君舞。旁邊站著的反而是離開時有些傷勢在身的三裏姝媚。不過此時三裏姝媚氣色還好,隻是柳眉含霜,神情嚴肅,在三裏姝媚腳下,正躺著邢遠和浪行遠兩人。


    此時的莫君舞肩頭的劍傷已經被包紮起來,隻是臉色蒼白。水佩風裳正扶著她服藥。


    陸續地從飛行法器上落下來各宗門弟子,都急匆匆地跑到自己宗門那裏詢問眼下情況,是否受傷,有沒有旱魃傀儡出現等等。


    小小看到自家師姐都沒事,長出了一口氣。這才收了蓮花台。她想跟著秋哥哥,卻見李秋朝子樂他們那邊過去,知道此刻乍逢大變,不是淘氣地時候,便裝作個乖寶回到清微閣那裏,找師姐去了。


    子樂跟王鎖兩人無事。王鎖精神還好,隻是子樂正在手握靈石恢複體內靈力,像是經曆過大戰一般。


    看到李秋投來地詢問目光,王鎖忙上前擁住大哥,上下打量一下,看到大哥無事,王鎖這才將事情跟李秋仔細說了一遍。


    原來,莫君舞乍逢突襲,被劍所傷,第一個反應上來地是清微閣地三裏姝媚。她因為楚江湄遭旱魃偷襲種下傀儡種子之事,被長春宗眾人冤枉,一直耿耿於懷。那日看到莫君舞送別眾人離開時,表現出來地惡心樣子,著實讓她膩歪不已。所以就盯著莫君舞看了幾眼,幸虧是她多看了幾眼,這才救下了莫君舞地性命。


    當時她覺得邢遠有些古怪,當然也隻是古怪而已。說起來,修真界中,每個人都有著自己地古怪。隻是邢遠地目光始終不離開莫君舞地身影。這種眼神並不是那種好色之徒地貪婪眼神,因為這種眼神三裏姝媚最是熟悉不過。那是一種欲殺之而後快的恨意。果然,下一刻,就見邢遠取出飛劍,隔空射向了莫君舞。


    三裏姝媚來不及想為何邢遠不使用他最熟悉的巨闕,但是此時救人要緊,那飛劍刺向了莫君舞的肩頭,隻是重傷了莫君舞,於是便欲拔出再刺,卻被三裏姝媚一個閃身摟著她的腰肢將其撲倒。


    飛劍落空,打了個回旋,再次朝兩人襲來。卻被一把飛刀斬退,正是王鎖到了。


    三裏姝媚之前在腦子裏一直盤旋的就是楚江湄中了傀儡術的事情,此時眼見邢遠竟然追殺起自己的同門師姐,哪裏還不明白的。於是大聲喊道:“大家小心,他中了傀儡術。”


    其他人紛紛取出飛劍法器對敵,卻不想還有一個樓西月。水佩風裳對神霄宗非常熟悉,眼睛餘光也察覺到樓西月不對,因為此時樓西月正雙目赤紅,手指亂彈,掌中劈裏啪啦的響起了炸雷聲,於是對其他人示警道:“小心樓西月,他好像……也有些不對。”想了想,她還是不想直接說出中了傀儡術的話,畢竟樓西月的修為與她不相上下,很難想象他會被旱魃種下傀儡種子。


    事實上,樓西月確實中了傀儡術,不僅如此,他正在施法的,並不是尋常的雷法,而是正宗的五雷天心正法。


    五雷天心正法,根源已經不可考,據說是神霄宗弟子在突破遇到天劫時,根據天雷所悟,具有毀天滅地之威。當然,這是誇張的說法,可是,隨著在樓西月掌心中的青雷越滾越大,誰都知道這裏麵不知道蘊含了多大的威力。


    長春宗的丁自愁等人此時倒是有了些腦子,知道施法時間越長,威力越大,定然不能讓樓西月施法成功,便自告奮勇的前去攻擊樓西月。


    誰知剛走兩步,一柄巨大的大劍便飛來擋住了去路。雖然丁自愁等人也自詡宗門新秀,奈何在飛劍一道,靈寶宗確實高他一招。所以他雖然自保無虞,卻也被逼得連連敗退,逐漸與其他人聚攏到了一起。


    王鎖看出了不對,這樣子都聚在一起,不是被樓西月的神雷一網打盡了麽?於是大聲警告,讓大家趕快散開。


    此時卻等不得眾人再有動作了,在他們頭頂上方幾丈方圓的上空早已凝集了一個巨大的青色神雷,沒有任何預兆,轟然炸裂下來。


    樓西月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


    下一刻,青雷下的人群突然不見了。


    天雷落空。


    砸在地麵上,將方圓三丈的地方炸成了灰燼。


    邢遠見此,也飛躍過來。同樣麵無表情的看了看這裏,也望了望四周。接著從儲物袋中又拿出兩把不知名的飛劍,往空中一拋,連同巨闕一起,在四周圍十丈方圓的地方呈三角排列,然後伴隨著劍身的震顫,停滯在半空中,便不再動了。


    如果李秋在此,定會認出來,邢遠此刻布下的,正是那日裏鬥法時,與薄恨一般無二的三才劍陣。


    樓西月此時也有了動作,仍然重複剛才的施法招式,重新召喚出了一個巨大的青色神雷,卻在半空中飄蕩著,不時傳來電閃雷鳴。


    兩人都將殺招盡出,耐心的等著,隻等著眾人現身的一刻便使出全力一擊。


    子樂苦苦支撐著隱靈幔,將眾人都置於其中,隱匿了身形。雖然隱靈幔耗費甚巨,但是眾人此時幸得此物庇護,倒也不再吝嗇小氣,紛紛你拿一塊,我出兩塊的取出靈石支持子樂,這才使得隱靈幔不至於潰散神通,繼續得以隱藏起來。


    有眾人的支持,隱靈幔的藏身效果持續起效。然而在外麵虎視眈眈的邢遠與樓西月兩人便沒有如此的好運氣。無論劍陣還是巨型神雷,都頗為消耗法力神識。因此過了不一會兒時間,兩人便有些支持不住。


    隱靈幔內的三裏姝媚見此,便趁機出陣偷襲,眾人也沒見三裏姝媚使用什麽飛劍、法寶,隻是衝著兩人媚笑一下,眨了眨眼,就見兩人直挺挺地倒地不起了。


    ……………………………………………………………………………………………..


    李秋終於知道了事情地始末,心中不由地對三裏姝媚佩服起來。能來這裏地果然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


    從其他人地反應來看,也能知道此女子的不好惹。之前還有人時不時的朝三裏姝媚瞥來瞥去,大膽一些直愣愣的看她也是有的。但是自從邢遠與樓西月栽在她手裏之後,基本沒人敢跟她對視了。


    既然事情已定,剩下的就是救治傷員,恢複法力了。長春宗此時便成了焦點,所有的弟子都被其他宗門請去醫治傷員,而且執禮甚恭。


    眼下八宗齊聚於此,熱鬧堪比鬥法大會。


    許多人在鬥法大會時都已經認識。隻是在鬥法大會之時,有師傅或者長輩在,大家都不敢放肆。現在可是不同,這麽多人聚在一塊,都是同輩,大家嬉笑怒罵,萬事由心,不由得將來到此空間後地壓抑氣氛掃蕩一空。


    幾十人地營地裏,甚至有人在兜售各種新奇地貨物。這些東西大多是入得此空間後獲得的。其中就有人拿著被擊殺的“旱魃”的一截斷臂或者半個腳掌在叫賣。頓時引得許多人前去見識、估價。


    這東西屬於至陰至寒之物,尋常修士要了根本無用。李秋因為已經有整具完整的旱魃軀體給青青用,也是興趣缺缺。


    卻不想李秋被接下來的一個修士手中拿著的一隻金爪吸引了目光。因為他認得出來,這是那隻金色射鼠的爪子。至於為何隻有一隻就得問問這位仁兄了。


    李秋剛要張口,身後一人已經開了腔,“多少靈石,開個價。”正是靈寶宗地左丹青。


    那位仁兄見有人相詢,認出來是左丹青,知道他是劍修,這枚金爪對其頗有用處,於是獅子大開口,說道:“一口價,一百枚靈石,不,一百五十枚下品靈石。”


    話音剛落,手中地金爪便不見了,隻是懷裏多了一堆靈石,衣衫裏盛不下,嘩啦啦掉落一地。


    李秋知道事情肯定還枚完,靜靜等待著下文。


    這位趕緊將靈石呼呼啦啦收入儲物袋中。還不放心地抬起頭朝四周望了一望。見周圍並沒有人惦記,這才放下心來。


    他也不想想,能來到此地地大多是本宗地精英弟子,要不就是宗門地心頭肉,靈石怎麽會缺少得了,誰會稀罕那點靈石。


    眼見這金色老鼠的東西這麽值錢,這位仁兄終於忍耐不住了,將一張完整的金色鼠皮拿了出來叫賣,這次出價更高,起價三百靈石。


    隻是叫價許久也不見有人過來搭理自己,有些氣餒,剛要收起來回本宗營地。卻見一人走了過來。


    這人認得李秋,以為李秋要買金色鼠皮,便立刻堆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手捧鼠皮介紹道:“子秋師弟,這金色鼠皮顏色鮮亮,用來製作外套大氅或者披風最為合適不過,如果你要的話,給你便宜五十靈石,要你二百五怎樣?”


    李秋搖搖頭,他對這鼠皮也沒有半點興趣,隻是稽手問道:“這位師兄,請教是在哪裏得到這金色老鼠的?”


    這人見李秋並不像買他的鼠皮,臉色頓時耷拉下來。應付道:“撿的。”


    “請教,在何處撿的?”李秋追問道。


    那人卻不說話了,隻是抬頭眨巴著眼睛看天。


    李秋笑笑,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枚靈石,遞給他道:“請教師兄…….”


    那人得到靈石,頓時眉開眼笑起來,雖然賣不了鼠皮,但是一個消息賣一枚靈石也是賺了。


    “真的是撿的。那日我跟師兄弟正在爬一座巍峨的高山,發現一個已經廢棄的洞穴,裏麵就有這個東西。發現這個老鼠殘屍後,感覺金爪有些用處,就跟師兄弟們平分了。”


    他說的起勁,看到李秋在不住的點頭,又開始兜售自己的鼠皮。然而李秋遲遲不見要買的跡象,周圍也沒人過來詢價,這才知道這鼠皮不值錢。於是湊過來對李秋道:“師弟,這金色老鼠的骨頭要不要,骨頭再加上鼠皮,一共要你一百靈石,價格公道吧。”


    說著,將幾塊還帶著血肉的骨頭拿了出來,一股腥臊臭氣頓時撲麵而來。


    “三十靈石,”李秋看了一眼,淡淡的出價。


    “七十,七十,不能再低了”這位覺得從一百被殺價到三十有些肉疼。


    “五十下品靈石,如果不行那就算了。”李秋抬腿便走。


    “成交,成交。”仁兄趕緊拉住李秋袖子,同意成交。


    五十靈石到手,仁兄今天進賬二百塊靈石,心中大暢,這些靈石足以讓他買一些攻擊靈符,或者換一把中品法器了。可惜自己不是劍修,不要留著金爪給自己用就好了。不過賣了二百靈石,大賺了一筆,想想就高興,於是邁著高興的步子走開了。


    周圍的人都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著李秋,李秋倒也不為己甚。也是邁著八字步,慢慢的踱了回來。


    青木宗跟佛宗的營地緊挨在一起。躺在草地上假寐的酒瘦聽到李秋回來,眼皮都不睜一下,卻對著李秋的方向說道:“李施主這次是弄了什麽好寶貝回來了,嘴裏地涎水都快流出來了。那位肯定是沒有注意到其中的奧妙吧。”


    李秋難掩喜色,望著迷惑不解地子樂、王鎖,朝著酒瘦神秘地笑道:“他拿來地那張金色鼠皮,我如果所料不差,就是被黃色大鳥咬死地那隻。鼠皮自然沒什麽用處,隻是方才我在鼠骨地縫隙裏發現了這個”,李秋從鼠骨地夾縫中拿出一粒芝麻大小地白色物事,看著很像是什麽東西地種子。


    酒瘦這才睜開眼睛,仔細打量起來。他也看不出是何物地種子。隻是當他用神念探查地時候,突然“咦”了一聲,像是發現了什麽。於是看了看李秋。


    李秋見和尚已經看穿,有些得意道:“沒錯,這種子的氣息跟那藤蔓巨樹的氣息一般無二。”


    去非等三人聽到李秋說到這裏,頓時想起了那來無影去無蹤的射鼠,更想起了眾人為了翻越林莽,踩著藤蔓進行彈躍的往事。若是李秋能夠煉化此物,以後隻要施法召喚,就憑空多了一層保護。


    “我當時在林中就想著弄一顆種子,可是翻遍大樹上下竟然根本無處可尋。今日想不到竟在這裏碰巧遇到,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李秋笑道。


    “施主倒是好機緣,隻是可憐和尚我入寶山而空手歸啊”,酒瘦歎道。


    “嘿嘿,和尚,你且莫急,眼下就有一場富貴等著我們去尋”。李秋見和尚情緒有些滴落,就將在天池發現了神秘洞府的事情跟幾人說了,隻是隱去了青青。


    酒瘦一聽,“果真?”登時坐了起來。


    “真的麽,秋哥哥,真的有寶貝嗎?”旁邊傳來了一個女孩的叫聲,眾人抬頭一看,見是小小。都吃驚不小,不知道何時這丫頭跑過來的。


    李秋倒是並不意外。畢竟上次他和青青談話時,小小就神不知鬼不覺的靠近了他們,而沒有被發現。不知道是不是跟雪寒梨有關。


    不過,探索神秘洞府自然人多力量大。自從被旱魃重傷種下傀儡種子後,眾人直到現在仍心有餘悸。特別是被控製的幾人,心神都或輕或重的受創,沒有一年半載的修養,根本不可能恢複。


    有了小小這個大喇叭,半炷香地功夫,神秘洞府地消息就傳遍了所有人。於是各派首席,大弟子都過來找李秋詢問此事。


    李秋此時知無不言,將那洞府地大體情況跟眾人說了,頓時將眾人地好奇心給勾了起來,全然忘記了前不久被旱魃設計,損失慘重地事。


    所謂人為財死,不外如是。


    於是眾人商定,在原地繼續休整三天,所有恢複以後就去這個神秘洞府探上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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