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知道若是自己繼續這樣下去,青木宗、佛宗以及清微閣都會深受影響,更會影響到神霄宗諸人。雖然他此時的心情頗為沉重,但是強烈的求生欲還是讓他站了起來。


    朝著清微閣的水佩風裳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示意自己無事。又拍了拍圍在身邊的子樂、王鎖兩人,最後目光落在去非身上:“小和尚,你這個樣子,金光閃閃的,不知道出去以後可以賣多少銀子。”


    去非知道李秋在跟他開玩笑,見李秋已經從低落情緒中走出,也是“哈哈哈”大笑起來。隨後李秋也跟著笑了起來,然後酒瘦也附和著笑了起來。


    三個人的笑聲很能感染人。周圍一群人聽到三人的大笑聲,還以為他們找到了破除寶藏禁製的方法,齊齊地探出頭,紛紛望向這裏。


    這笑聲持續了好久,以至於一旁半坐在地的寒策都皺起了眉頭,沒好氣地道:“笑什麽笑,可是想出什麽好對策來了,如果沒有想出好辦法可以離開這裏,我勸你們還是省點力氣吧。”


    就見李秋臉上含笑,慢慢的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扶著自己的腰。剛才他情急之下,摔了兩次,雖然服下了小還魂丹,腰背之處還是隱隱作痛。


    寒策看著李秋一臉的笑意,卻不為所動,冷冷的說道:“若是為了安定人心,強裝鎮定,在我這裏大可不必如此。此時我已經盡知其中厲害,不是一個安定人心就能讓我對這種絕殺之局,視若不見的。”說完便背過身去,不再看李秋。


    李秋一怔,到了嘴邊的話終於沒有說出來。畢竟破除禁製之法他也沒有想好。而之前他們進來五行通靈大陣時,使用的那種辦法,李秋現在決定輕易不動用。留給眾人一個希望也好。


    時不我待,被逼無奈。


    李秋隻好讓酒瘦扶著自己,繞著這個巨大的廣場緩步走動起來。期間,李秋還要跟眾人不斷地打招呼,說些恭喜發財之類的話。讓眾人覺得來到這裏,真的要發大財了一樣。


    一直走到廣場左側中央位置時,扶著李秋的大和尚突然“咦”了一聲,就見到酒瘦緩步走到石壁處,對著那裏一處好像施展了什麽法術,然後就見一顆金黃色的珠子漂浮起來,被酒瘦一把抄在手中。


    澎湃的金屬性靈氣。


    一如李秋獲得的那顆。


    仿佛落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更像是極夜時出現的一絲光亮。


    李秋想起了在大殿門口獲得的那顆木靈珠。


    他頓時悟到了什麽東西,但是不敢肯定。


    為了驗證心中所想,他急匆匆的朝著清微閣那邊走去。


    “秋哥哥,你過來幹嘛,你好些了嗎?和尚念經管用嗎?”小小頓時歡喜的問道。


    李秋嘿嘿一笑,指著水佩風裳道:“無他,暫借你師姐一用。”


    “啊?你要幹嘛?”


    李秋徑直走向水佩風裳,眼神灼熱,氣氛有些濃烈。


    水佩風裳有些錯愕,不知李子秋這麽看著自己是為了什麽。


    “水佩師姐,還請隨我來。”李秋躬身一禮,頗有相公邀請小娘子的騷氣。


    水佩風裳一愣,不由的看看三裏姝媚跟小小,不知道李秋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李秋眼看水佩風裳在發愣,也不知道該如何向她解釋,眼見周圍的人不斷發出慘叫,顯然是被那禁製所傷,知道刻不容緩,再也顧不得了,伸手握住水佩風裳的一隻玉臂便拉著她向廣場右側的中央走去。


    三裏跟小小都驚訝的捂住了小嘴,水佩風裳也不僅羞紅了臉,三人都不知道李秋這又是發的哪門子瘋。


    李秋腦中全是那個猜測,如果真的被他猜中,那麽破除禁製就有幾分希望了。


    水佩風裳隨著李秋來到了一處石壁的位置。李秋神秘兮兮的說道:“怎麽樣,感覺到沒有?”


    “感覺到什麽?”水佩風裳奇怪道。


    “就是有沒有感覺到這裏的水靈氣特別充裕啊,”看到水佩風裳沒有反應,李秋趕緊解釋道。


    “沒有啊,什麽感覺都沒有。”水佩風裳紅著臉說道。


    李秋頓時如遭雷擊。


    竟然沒有感覺。難道我的猜測錯了嗎?李秋失望到了極點。


    小小在後麵看著李秋跟師姐的對話,不知道為什麽秋哥哥非要師姐感應水靈氣的存在。


    氣氛有點尷尬


    倒是三裏姝媚說話了:“子秋師弟,你是不是可以鬆開我師姐的手了。”


    “哎呀,失禮失禮。”剛才情急之下,拉著水佩風裳的手過來,結果到現在還沒有鬆開。李秋趕緊鬆開,施禮道歉。


    水佩風裳漲的通紅的臉,這才恢複了一絲正常。


    此時的李秋尷尬倒是其次,失望至極的神色則是怎麽也掩飾不了的。他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確實是水靈力波動,非常龐大。”身邊的水佩風裳輕輕說道,聲音猶如天籟之音。


    “那你剛才怎麽……”李秋有些悲極生樂,愣愣的問水佩風裳道。


    水佩風裳轉過頭不看李秋,她好像回避了這個問題,“咦,裏麵好像有東西。待我施法取出。”


    一道水柱從她手中射出,擊到石壁一處,那本來極為堅硬的石壁某處應聲而破,水柱射進其中,倒卷珠簾一般將一顆瑩白的珠子卷了出來。


    感受到珠子上的巨大水靈力波動,李秋終於開心的笑了起來。心道,總算是猜對了一招。


    就在這時,場中朝著禁製之中的寶藏不斷施法攻擊的眾人們,終於有些絕望的發現,這禁製威力非凡,他們的修為根本就不足以擊破每個包裹寶藏的禁製。


    終於有人再提用五行一齊攻擊的建議。


    人群中便有人望向了原本的五人:酒瘦,李秋,水佩風裳,寒策,文春和。


    這五個人在破除五行通靈大陣之時,就曾經以不同五行而幾乎相同的攻擊強弱破開了大殿外的禁製,想必,隻有這五個人才能破除寶藏之上的禁製。


    隻是若是禁製被破除之後,得到的寶藏怎麽分呢?比如靈寶宗和神霄宗,並沒有人在其中出力,是不是不能分一杯羹呢?


    眾人一下子想了很多很多。


    李秋卻沒有心思去思考這些問題,他現在急切的在尋找最後一顆珠子,一顆土靈珠。


    李秋又走向了文春和。


    本來李秋想著抓著文春和的手臂,誰曾想文春和一抖胳膊,從李秋手裏把胳膊抽了出來——被別人誤會兩人是龍陽就不好了。


    文春和起手道:“師弟,不知為何事而來。”


    李秋打個哈哈道:“師兄,事關機密,還請文師兄移步跟隨師弟。”


    文春和隻好回過頭來朝宗內師兄妹點了點頭,跟著李秋去了。


    幾人一起前往了那塊石碑位置。半路上,李秋又叫上了寒策。結果寒策懶懶的不想起來,最好被李秋青藤攬著腰,拖了過來。


    酒瘦與水佩風裳自然也在其中。


    五人再次聚首。


    現在的五人之中,除了文春和以外,都各自有一顆五行靈珠,李秋斷定在此地,還有一顆土行珠子。


    不過這次倒是幹脆,李秋還沒有說話,文春和就開口道:“方才我就感應到這石碑中有著龐大的土靈力波動,奈何這石碑堅硬異常,尋常飛劍根本難傷其分毫。”說著,抓起一旁屍骨手中的飛劍,朝著石碑狠狠一斬,“鏘”地一聲,火光四濺,石碑果然無事。


    隨後,五人又故技重施,用五行齊齊攻擊石碑,卻徒勞的發現,根本就沒有用。


    而場中的眾人已經躁動了起來。紛紛大聲說道,為何不讓五人來破除禁製。得到了寶貝大家一起分就是。至於五人的靈力消耗,他們可以以靈石進行補給。


    李秋暫時也沒有了更好的辦法。隻好將神霄宗的元吹歌,靈寶宗的莫君舞,正一宗的燕背塵都請了過來,將目前眾人所處的危機以及可能帶來的後果都說了,希望他們可以約束宗門師兄弟,大家團結一致才有可能破除禁製出去。


    不說元吹歌與莫君舞,燕背塵聽到李秋的分析之後,再結合遇到的種種,果然駭然欲絕。聽李秋意思,此次他們能僥幸逃得性命就算是造化了,什麽天材地寶就不要妄想了。


    燕背塵此次出行,準備的異常充分,目的本就是為了奪旱魃的寶物而來。誰料想先是中旱魃之計,目前又中了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高人的圈套,甚至於會有生命之憂,這讓他如何能平靜的下來呢。


    本來李秋說出真相,是為了讓他有個心理準備,先去撫慰好宗門弟子,不要驚慌失措。誰知燕背塵的反應是如此的大。


    還沒等到李秋反應,燕背塵已然從石碑處躍然而出,直取寶藏中的一處。


    那是一根樣式古樸的毛筆,筆頭是紅色的,筆管好像不是木頭,貌似是一種玉石。


    看來燕背塵想用這個寶物來書寫符咒。難怪他全力攻擊的就是這裏。


    意隨心動,一個巨大的共工法降出現在燕背塵頭頂上空。兩條青蛇嘶鳴。燕背塵氣沉丹田,猛然張口,一股巨大的水流便從共工法降噴出,擊向包裹那朱筆的禁製。


    水靈力浩浩蕩蕩,摧枯拉朽。


    然而水流撞擊道禁製之上,卻被反彈了回來,瞬間就將共工法降擊破。


    就見半空裏一張碎裂的符咒飄飄搖搖的落了下來。眼看是不能再用了。


    李秋心想,讓燕背塵吃點苦頭也好。目前的他已失了冷靜,不相信這個陷阱的厲害。等到他處處碰壁就會冷靜下來。隻要他不去攻擊進入廣場的洞口那邊的禁製就好。


    誰知道怕什麽就來什麽。


    自己傾注心血的共工法降被擊破,並沒有讓燕背塵灰心意冷,更加激發他的凶性。


    卻見他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個方盒,方盒用一張封條封好,顯然是極不尋常的東西。


    燕背塵拿出方盒,目光隻是停留了那麽一瞬,便豁然將封條撕下。


    頓時方盒自行打開,其中的一張青色的符咒無風自漲,躍入半空瞬間化作一個女子。


    青女,竟然是青女法降!


    有人大聲喊了出來。


    李秋心中讚歎,想不到燕背塵竟然有如此手段,上古中的霜雪之神都能召喚出來。正一宗果然藏龍臥虎啊。


    青女法降白發白眉,儀態端莊。不過整個眼睛全是白色,看著讓人心生寒意。


    那青女法降,隻是浮在空中,並無半點動作。燕背塵見了,取出長劍,將自己的手掌割破了一個口子。


    青女頓時嘴巴張開,將燕背塵傷處的精血吸了過去,半空之中,眾人隻見一道血霧騰起,接著青女的眼睛就化為妖冶的赤紅色。


    燕背塵狀如瘋魔,一個縱身來到廣場的入口處,朝著洞口邊張嘴噴出。


    青女法降如同木偶一般,人動她動,也張開嘴巴,頓時一股冰寒從中激射而出,無數的冰錐冰箭射向了禁製。


    哢嚓哢嚓的冰塊碎裂聲不絕於耳。場中的溫度瞬間降了下來。


    李秋正在好奇,為何這次的攻擊沒有被反彈回來。就見被青女攻擊的禁製位置,正在生成一個螺旋。


    隨著螺旋越轉越快,從青女口中噴出的冰霜全被吸入其中。


    李秋心道,不好!立刻大聲喊道:“燕師兄,趕緊停手,這禁製正在化青女冰霜為己用。”


    燕背塵哪裏肯聽,這青女法降是他的殺手鐧。而且青女已經吸食他的精血,他已經很難控製了。


    果然,青女的攻勢被那螺旋吸引進去之後,似乎更加憤怒,竟然自行轉過頭頭去,張口大嘴用力一吸,一團血霧再次吸入腹中。


    此刻青女的眼神不再是赤紅,而是變成漆黑一片,像是亙古不變的長夜,更像是無窮無盡的深淵。


    青女吸足了精血,再次發力猛攻。


    禁製上的螺旋則不緊不慢,將所有冰霜納入其中。


    這時,水佩風裳也發現了不對,她是五行水為主的靈根,頓時感覺到了那些包裹著各種寶物的禁製上,水靈力正在不斷增加,而且威力也越來越大。


    糟糕,果真如李子秋所言,這禁製能化攻勢為己用。她更想不到的是,此處的禁製竟然是相通的。燕背塵的攻勢不但沒能破開禁製,還給禁製增加了威力。


    於是水佩風裳便把發現告訴了李秋。


    李秋看到包裹各種寶物的禁製上,此時已經凝結了一層霜花,頓時感覺不妙。這樣子下去,破去禁製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於是李秋趕緊走到正一宗弟子身邊,對著江淒潭說了此時的危險,讓他趕緊將燕背塵的法降停下來。


    江淒潭此時已有些心神失守,帶著哭腔道:“師兄修為高深,所召喚出的青女本就是冰雪第一神,現在又吸食了師兄精血,威力無比。我實在是阻擋不了啊。”


    瞧著被青女吸食兩次精血的燕背塵,搖搖欲墜的樣子,李秋知道,再不打斷這青女法降,不僅會繼續壯大這禁製的威力,就連燕背塵的修為和性命都難保了。


    看著江淒潭此刻已接近崩潰的樣子,心中歎了一口氣。


    哎,時不我待,被逼無奈。


    青女的攻勢被螺旋輕鬆化解,越發狂躁起來。似乎感覺冰霜不繼,竟然又轉過頭來,隻見她青麵獠牙,張嘴對準了燕背塵。


    一根巨藤狠狠地抽在了青女的臉上,發出“啪”的一聲。


    李秋此時站在燕背塵身前,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正一宗首席。他本來想著將其帶到一邊,奈何這法降與燕背塵如影隨形,根本無法分開。


    青女法降已經失控,讓燕背塵收回已經不可能,隻有將其擊破才可。


    青女被抽了一下,變得更加躁狂。顯然,被打臉是一件很羞辱的事情,根本忍不了。隻見她巨口一張,一道青白的冰霜便噴將過去。


    李秋避無可避,用青藤化作柵欄在兩人身前阻擋著,同時運轉起青木幹術進行抵擋。


    身後的燕背塵喃喃低語道:“沒用處的,我們抵擋不住。”


    隻見冰霜噴吐過來,果然青藤化成的柵欄瞬間碎裂,兩人瞬間被凍成了兩尊冰雕!


    子樂、王鎖大駭!


    哭喊著衝了過來,卻被酒瘦一把拉住了。


    隻見青女此時大發雌威,嘴中噴吐著青白色的冰霜,朝著場中的所有人攻擊了過去。頓時場中眾人狼奔豕突,慌亂不堪。不時有被冰霜掃中的,頓時化作冰雕。


    即便是酒瘦想要救援李秋,此刻也是手忙腳亂,畢竟他還要護著去非與子樂、王鎖他們。


    即使是自身難保,酒瘦依然護著三人閃轉騰挪,慢慢接近了李秋所在的位置。


    青女法降還在朝著眾人噴吐冰霜之氣,沒有發現眼前有人偷偷溜了過來。


    酒瘦就要走到李秋前麵三丈遠的地方,子樂突然哎呀一聲,滑到在地。


    之前燕背塵召喚的共工法降噴出的洪水,此時被青女的冰霜一激,地麵上全部變成了冰麵。


    子樂正是因此滑了一跤。


    青女法降頓時看了過來。


    漆黑的眼神仿佛能夠吞噬人的靈魂。


    一股冰寒至極的霜霧噴吐而出,直取酒瘦、子樂、王鎖和去非四人。


    霜霧還沒有擊在身上,離著大約三丈距離,酒瘦已覺通體生寒,全身都動彈不了。


    與此同時,動彈不了的還有噴吐冰霜的青女法降。


    酒瘦以為自己眼花了。


    因為那團霜霧似乎停在了半空之中。


    下一刻,被凍成冰雕的李秋猛的飛躍到了半空,右手瞬間纏上了一層又一層的青藤,這些青藤幻化成了一隻足有三丈長、水桶粗細的巨大手臂,拳頭緊握,咯吱作響,對著青女的慘白臉龐,狠狠地揍了過去。


    咚地一聲。


    如石頭撞向了冰麵。


    青女慘嚎一聲。就被這一拳砸到了地麵。


    掉到地麵的一瞬間,青女全身就被纏繞了青藤,不能動彈。


    從半空躍下的李秋,揮舞著巨大的青色拳頭,不停地砸在青女法降的臉上,身上。


    咚咚咚咚,就像擂鼓一樣。


    李秋砸了大概幾十券,青女法降終於支撐不住,化作漫天雪花,消失不見了。


    和尚驚魂甫定。望著收回法術的李秋笑道:“美人如玉,施主如此殘暴對待,心腸忒硬了些。”


    李秋嗤笑道:“大和尚現在竟然生出了憐嬌憫弱的心思,不如早早的脫去袈裟,隨我到紅塵走一遭如何。”


    兩人相視一笑。


    燕背塵此時也醒了過來。對於李秋能夠單憑一己之力就能打敗青女,他顯得非常吃驚。就如同李秋對於他能召喚出青女法降感到的吃驚一樣。


    周圍的人呻吟聲四起,陸續被同門施救,醒了過來。


    這一次,他們除了見識到正一宗強大的符咒召喚法術,也終於直觀地領略到了這個叫做李秋的青木宗弟子的修為,強大到能單挑青女法降的地步,實力當真深不可測。


    聽說這個人當年如何如何……


    不管他們如何談論自己,燕背塵此刻倒是終於冷靜下來了。


    超出自身修為,勉強召喚出的青女給眾人造成了極大的傷害,甚至都超越了禁製本身。


    這讓他有些羞愧,隻是大錯已經鑄成。


    此時卻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還是要想方設法趕緊逃出這個牢籠才好。


    李秋覺得其中的關鍵,就是那五顆五行珠子。隻不過,最後一顆似乎被封印在了那塊石碑當中,取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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