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自愁今日裏隻覺得自己走了背字兒,心中的怒火雖萬丈不足,但千丈有餘!


    在凡間建立多個藥堂,是早就有的宗門規矩。而像萬草堂這樣的藥堂,則不知道有多少。


    利用凡人百姓來采摘靈草,這是長春宗的某位智計卓絕之輩想出來的計策,而長春宗憑借這一計策,穩坐煉丹第一的寶座。靠的就是有無數的凡人為其采挖靈草。雖然大多數的靈草年份有限,但是長春宗自然有自己的秘法來催熟。


    這種免費問診的計策當然不能天天用,若是天天如此,凡間其他的醫者、藥鋪就會陷入破產,到時勢必會對萬草堂群起而攻之。因此,每當一定的吉日,才會有“神醫”前來看病問診,幫百姓解決疑難雜症。


    而這包治百病的“神醫”,就需要長春宗有一定修為的弟子前來充任了。


    楚江湄這一次就是來到巫州城,充任神醫的角色。她的任務道也簡單,將提前準備好的靈藥融化在水裏,給前來看病的百姓就成。這種為修真者治傷的靈藥,對百姓隻有好處沒有一絲壞處,服用後肯定藥到病去,倒也算的上行善積德了。


    丁自愁為了能跟師妹楚江湄分在一起,用了很多手段,也耗費了不少靈石,這才得償所願,與楚江湄一起來到了巫州城中的萬草堂。


    今日的問診本來進行的很順利,有個百姓手裏拿著一顆常山白玉果,他也看見了,眼見就要交到自己的手中,不知道哪裏來的小賊竟然踢翻了桌椅,嚇跑了百姓,唐突了佳人,壞了老子的好事。


    是不可忍孰更不可忍!


    且看我長春宗神通……呃,這不是跟在李秋身邊的那兩個人麽?叫什麽樂什麽鎖的好像,管他了,青木宗的輩分搞的太亂,記不清楚。


    先收拾了這個小子再說。


    丁自愁二話不說,祭起飛劍便朝陳子懷斬了過去。


    此時的丁自愁,依靠宗門內的丹藥,終於將修為提升到了煉氣九層。駕馭飛劍更是得心應手,一招“流星趕月”便朝著陳子懷劈了過來。


    楚江湄雖然惱怒陳子懷的無禮,但是師兄丁自愁一出手就是殺招,實在是過了,更何況這裏凡人聚居,“流星趕月”又是範圍法術,這下子方圓數百丈的房屋盡皆化為廢墟,殺戮過重了。然而丁自愁含恨而擊,她根本來不及製止。


    三人之中,子頊的修為最高,眼見丁自愁竟然不問青紅皂白,便悍然發動如此威力極大的法術,頓時有些惱怒,但是此時還是救人要緊,陳子懷隻有四層的修為,根本阻擋不了這雷霆一擊。


    於是子頊便喚出九柄飛刀,將丁自愁的飛劍圍了起來。此時子頊的修為也有九層,兩個人在空中鬥的倒是旗鼓相當。


    一瞬間,隻聽“轟”的一聲,飛劍與飛刀撞到了一起。巨大的衝擊以此為中心,疾速向四周擴散。


    百餘丈之內,所有的房屋轟然倒塌。無數的百姓被壓在下麵,更有的百姓被巨大的爆炸威力當場震死。


    子頊大聲說道:“丁師兄,我等遠道而來,非為挑釁,剛才雖然冒犯,但是其中多有誤會,還請丁師兄收了飛劍,先救助受傷的百姓為要。”


    此時,楚江湄也看到了由於師兄這一擊,爆炸造成大量的百姓房屋倒塌,糜爛百丈方圓,就連萬草堂都沒能幸免。也走過來勸道:“師兄,先停手吧。在凡間不能動用如大威勢的法術,現在趕快救人,若是傷亡太多,殺孽太重,隻怕引來太多的天道承負,宗門也不會放過你的。”


    丁自愁原本就是為了楚江湄才來到巫州城,現在聽到師妹這樣說,便也冷哼一聲,收了飛劍。


    不過,他心中餘怒未消,非要陳子懷過來行三拜九叩大禮道歉才行。


    陳子懷雖然做事魯莽了些,但是這三拜九叩大禮乃是對天地、父母、師尊才用的至禮,所以如何也不肯對丁自愁屈膝。


    到得最後,子樂、子頊讓陳子懷行了三個躬身禮,這才暫時罷了兩方的紛爭。


    五個人趕快去救援受傷的百姓。


    受了重傷的,由丁自愁、楚江湄用丹藥救治。那些被壓在房屋之中的,則由子樂、子頊、陳子懷三人去救出。


    這時,倒是顯出了子頊的能耐來,他是土五行為主的雙靈根,施展土係法術拿手得很,招招手,倒塌的房屋便漂浮起來,子樂、子懷兩人便將其中壓著的人救了出來。


    百姓本來遭此大難,怨聲載道。誰知見識了這等仙家手段,便也知道這些人乃是仙人,哪個敢再說話。


    再加上五個仙人都在盡力救人,百姓們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直到子夜時分,才將倒塌的房屋中的百姓全都救了出來。對於那些已經死去的人,楚江湄則說,由長春宗來進行撫恤。畢竟像萬草堂這樣的藥堂,他們長春宗在凡間還有很多,凡人使用的金銀,長春宗也有很多。


    不過,那些倒塌的房屋,則需要子頊他們來施展法術,重新將其恢複。


    楚江湄的處置辦法倒也公允。恢複房屋對於子頊來說,更不是什麽問題。最多耗費一些靈氣罷了。


    兩方商議已定,此時天色已是深夜,便各自尋地方調息去了。丁自愁與楚江湄仍然回到了萬草堂,那裏已經被長春宗其他弟子收拾妥當。


    青木宗這邊,陳子懷堅持城外尋找一處靈氣充盈的林莽之地,作為調息之地。子樂與子頊也覺得今日救助百姓,耗費靈力過多,若是到靈氣充盈之地,靈力恢複的更加快速,明日再來城中時,也能救助更多的百姓,畢竟子頊還要利用自己的土五行,來修複倒塌的房屋。


    於是三人便去了城外,找到一處靈氣還算濃鬱的地方駐紮了下來。


    休整一夜之後,三人便回到了巫州城中。


    誰知,三人再次來到萬草堂時,卻驚駭的發現,丁自愁、楚江湄以及長春宗的其他三個弟子,都死在了萬草堂中。


    五人都是死於刀傷,除了身上多處傷口之外,每個人的丹田位置,都是被法器擊穿,有一個血糊糊的大洞。而他們身上的儲物袋,法器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這種傷勢竟然很像是凡間的武鬥,但是他們丹田上的大洞,卻又明顯說明五人都是被修真者殺死。


    巫州城離長春宗很近,很快就有人就楚江湄以及丁自愁等人的死訊稟報給了宗主程思安。


    長春宗立刻派人來巫州城來追查楚江湄的死因。其中一人,便是新晉築基境的文春和。


    文春和,自從與李秋等人從詭異空間回來之後,向宗門敬獻了頗多的靈草,其中一株一千五百年年份的靈草,令宗主程思遠大悅,賜給了文春和一枚築基丹,於是文春和在兩年前築基成功。


    此時文春和帶領一眾弟子和一位楚江湄的長輩,一起來到了巫州城中,前來查明楚江湄的死因。


    此時青木宗三人也沒有離去,也在幫著長春宗查探。他們也很疑惑,在離長春宗如此之近的巫州城,有誰膽敢向長春宗弟子出手。


    隨著調查展開,便有百姓說了當日裏青木宗與長春宗的鬥法,又看到了死者身上的刀傷,那楚江湄的長輩,望向三人特別是子頊的表情就有些不對了。


    第二天晚上,長春宗已經有了留人的意思,不許三人隨意離開巫州城。並且派人把三人軟禁了起來。


    三人也覺得此事與他們三人無關,倒也沒有太多反抗,便在城中一處長春宗提供的民房中住了下來。


    然而三人最為不解的事情發生了:就在第二日,那位楚江湄長輩便在這處民房的房頂發現了丁自愁的儲物袋!


    這下子任憑三人如何解釋,都解釋不清了。


    那位長輩當場下令,就要將三人當場擊殺。還是文春和覺得其中有些蹊蹺,便讓人隻是捉拿,不比擊殺。


    眼看對方人多勢眾,子頊也知道此時反抗也沒有太多意義,便束手就擒。隻是陳子懷才十幾歲的年紀,什麽都不懂,此時已經被嚇壞了,子頊便請求文春和讓陳子懷回青木宗報信。


    文春和倒是通情達理,放了陳子懷,但是仍將子樂與子頊帶回宗門。畢竟兩個人中,子頊煉器九層,子樂煉器八層,都是有能力擊殺丁自愁與楚江湄的。


    至於釋放陳子懷,則是為了給青木宗與長春宗留一絲絲情麵,免得將來大家臉上不好看。當然了,也讓青木宗盡快派人過來,若真是青木宗人幹的,則是要懲處真凶,賠償長春宗。


    而若不是青木宗幹的,也為將來兩宗化幹戈為玉帛留下一個機會。


    文春和此刻除了本質上的懦弱,已經有了一絲首席的風範。


    就這樣,陳子懷便急忙趕了回來,一路上風餐露宿,根本不敢停留,生怕回來晚了,子樂與子頊兩位師兄有什麽不測。


    李秋聽的很仔細。他已經非常肯定,三人就是被人栽贓嫁禍了。


    而要想將丁自愁與楚江湄無聲無息的擊殺,而不留絲毫蹤跡的,定然是築基境修士。


    可是他有一點想不通,那就是子樂與子頊也是煉氣期弟子,這栽贓嫁禍之人為何不擊殺他們兩個,而是選擇了栽贓嫁禍呢?


    青木宗!這人的目標是青木宗。


    李秋瞬間就判斷出,可能是妖族所為,目的就是為了挑起青木宗與長春宗的爭鬥。


    想到這裏,他的臉色沉了下來,覺得其中隱藏著巨大的陰謀。


    再看向元真時,表情上便顯得鄭重無比。而元真也微微點了點頭,從一旁的桌上拿起一封書信,遞給李秋道:“務必將此書信親自交給長春宗宗主程思安,告訴他,兩宗情誼源遠流長,勿要被宵小鑽了空子,中了離間之計。我知你與子頊、子樂的關係匪淺,速去速去。”


    李秋收了書信,衝元真再拜,轉身就走。


    走到陳子懷身邊時,突然想起一事:“那個楚江湄的長輩發現屋頂的儲物袋時,你們可曾查看過儲物袋內的東西是否還在?”


    陳子懷老實答道:“不曾。”


    李秋心道,果然。便也不再多說什麽,馭起虛天梭,破風疾走。


    此時的長春宗中,子頊、子樂正被人用捆仙索縛住。這捆仙索是修真界通用的綁人繩索,用特製的材質製成,可以困住被縛之人的靈力。


    兩人被縛住,綁在長春宗習法場上。那楚江湄的長輩正在大聲喝罵著:“快說,你們為何要殘殺楚江湄、丁自愁他們?說出來,我就給你們個痛快,再不承認,我就用撻龍鞭將你們兩個打個骨斷筋折。”


    子頊道:“非是我青木宗所為,這位前輩,這是有人栽贓嫁禍,還請你明察。”


    那人道:“不招是吧。來人,給我每人抽他們十鞭子。”


    一旁的文春和趕緊過來勸道:“師叔,撻龍鞭乃極品法器,他們兩個煉氣期的小輩如何經得住?萬一打死了,我們如何與青木宗交代?”


    “哼,交代?我的侄女都被他們殺了,丁自愁馬上要築基,也被殺了。他們青木宗得先給我一個交代。來人,給我…….給我每人打三鞭子。”到底是顧忌到了青木宗。


    “啪啪啪”三鞭子抽了下去,子頊隻覺得全身幾乎骨肉分離,痛不可擋。而子樂直接昏死了過去。


    那長輩再問:“如何?這撻龍鞭的滋味不好受吧,速速招來,免受皮肉之苦。”


    子頊已經被鞭撻的全身是血,沒了氣力,隻是顫抖著說道:“不是我等所為,無話可招。”


    那人想要再打,文春和這次堅決阻止,不讓再打。再打下去,真的要出人命了。


    正在這時,一道傳音符自護山大陣飛入了長春宗的議事殿中。


    文春和看到這一幕,心裏歎了口氣:你們可算來了。


    前來之人竟然是李秋,這是文春和萬萬沒有想到的,他當時以為可能是廣雲過來了,畢竟此事非同小可,青木宗派一個修為高深的弟子,也算是鄭重其事。


    再看到李秋已經築基,而且此時修為已達築基境中期,更是驚掉了下巴。


    李秋偽靈根的資質,當時八宗齊聚詭異空間時,大家無人不知。可是這樣的資質竟然築基,而且到了中期,比他這個剛剛築基的弟子不知要強了多少倍。


    他倒不是嫉妒,文春和本不是嫉妒之人。隻是,有些臉紅。


    李秋進入議事殿不久,便有煉氣弟子過來尋文春和,讓文春和帶著青木宗的兩個人犯去議事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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