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


    陳沫還沒睡醒,就聽見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迷迷糊糊之中,心裏暗想:


    ——為了安全起見,昨天回屋後不是明明鎖上門了嗎!?


    ——咋還有開門的聲音呢?


    ——難道是做夢?


    然而,現實之中。


    門,不僅的確是響了,還被真正的推開。


    陳沫整個腦袋瓜子一激靈,蒙著被子又是一陣心理大戲。


    ——我去,好“陰險”啊,竟然提前藏好了自己房門的鑰匙。


    ——難不成在家隻睡一宿就要開始批鬥了嗎?


    ——按道理說,應該不會的啊,人家都是放假回來前三天“母慈子孝”的哈。


    ——如果不是批鬥的話,是不是昨天晚上沒有稀罕夠我這好大兒。


    ——今天一早忍不住又跑來稀罕一番的嘛。


    料定應該不會挨打的陳沫,慢慢掀開頭上的被子。


    裝著剛剛睡醒的模樣,一邊假麽三道的揉著眼,一邊朝著門口看去。


    甚至心裏還期許著媽媽一聲慈愛的聲音:


    ——兒子,媽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早餐,我來親自給你穿衣服、洗臉,趕緊吃飯去了。


    然而。


    理想多豐滿,現實就有多骨感。


    當陳沫漸漸睜開眼睛,慢慢看清門口進來且滿臉“猙獰”的老媽老爹。


    應該是看清賀雲蘭手裏的那根戒尺。


    剛剛還期許著母愛的溫熱之心,瞬間就涼到透透的了。


    要知道。


    那根戒尺是當年剛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老媽“送”給陳沫的開學禮物。


    寓意:“戒驕戒躁,百尺竿頭”。


    對於不想上學的兒童陳沫,當天就起了作用。


    結果,事實也證明。


    在戒尺的鞭撻下。


    不對。


    是鼓勵之下。


    陳沫不僅奮發圖強,“主動”熱愛學習,成績也從未落下旁人太多。


    所以。


    那是一根普通的戒尺嘛?


    開玩笑。


    那是一名偉大、慈祥的母親對自己兒子的期望與疼愛啊!


    而且。


    一條艱難的求學之路走來,不知道“疼”愛了陳沫多少次。


    ……


    而現在。


    再次看到那闊別已久的戒尺,陳沫依舊認為那不是一根普通的戒尺。


    卻是。


    一柄整整磨了一個晚上而鋒利無比的寶劍啊!


    而此時此刻,賀雲蘭同誌就像磨刀霍霍的屠夫,正朝著自己走來。


    每一步。


    都預示著陳沫那“悲慘”的命運即將徹底結束。


    陳沫趕緊將身上的被子裹了又裹。


    心中也不禁思量:


    明明睡覺前還說“快活一天是一天”呢。


    可實際看來,賀雲蘭同誌這是連一天喘息的時間也不給呀。


    在昨晚表達了思子之情後,馬上就要進行訓子項目。


    陳沫心裏雖這麽想,卻也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朝著自己的老媽,裝傻喊道。


    “媽、媽、媽,一大早的您這是要幹什麽呀?”


    “哼!”賀雲蘭冷哼一聲,滿目憤然地說道。


    “幹什麽?你看不出來嗎?昨天的飯不是吃的挺好嘛,今天給你再做點更‘愛吃’的,親自‘喂’到你嘴裏。”


    已經不知道經曆過多少次鞭撻的陳沫,還不明白這更好吃的是什麽意思?


    此刻見到自己裝傻不成,趕緊央求道。


    “媽、媽、媽,您別急著喂我吃‘好吃’的,先聽我狡辯。


    不對,是先聽我解釋一下。”


    賀雲蘭依舊不為所動,已經走到陳沫的床前,厲聲說道。


    “解釋?解釋個屁,先讓我解了氣再說吧!”


    說罷,又走近了一些。


    陳沫早已嚇得肝膽俱裂,大聲喊道。


    “媽, 人家孩子放假回家之後,都是前三天母慈子孝,後麵才雞飛狗跳呢。


    話說,您這“媽媽的愛”也太短了吧,睡了一覺就沒了。”


    陳沫說著,還故意擦了擦眼角,想以“賣慘”來博得同情。


    卻哪裏知道。


    賀雲蘭根本就不吃這一套,朝著陳國正說了一句。


    “我先來。”


    說罷,


    手起尺落,拍在了隔著被子的陳沫身上。


    “啊!”


    別看叫的很響,喊的很淒涼。


    實際上。


    既隔著被子,又加上皮糙肉厚的緣故。


    那戒尺打在身上隻有一絲絲疼痛的感覺。


    之所以為什麽要這樣大聲地鬼哭狼嚎般喊叫出來。


    是因為陳沫從小就明白一個道理。


    那便是:


    一般情況下,如果爹媽打你,不管疼不疼,都要表現的特別疼的樣子,同時喊聲也要特別大。


    這樣的話,就算不能及時逃離苦難,卻也不會遭受更嚴厲的刑罰。


    最怕的就是一些強種。


    例如:駱波濤。


    小時候每次挨揍從來都不吭聲,而且越打越強。


    那結果。


    就是被打的越來越狠。


    陳沫才不會那麽傻呢。


    別說巴掌打到身上,就算被沾到那麽一指頭,便開始淚眼婆娑地哭個不停。


    事實證明。


    效果極佳。


    現在年紀大了,哭是不能哭的。


    但這喊聲,卻是有必要走一走過場。


    然而。


    知子莫若母。


    賀雲蘭還不明白陳沫心裏那點小九九?


    但總歸也是要打的,畢竟形式大於實際。


    不給他點教訓,實在難解心頭之憤。


    以至於落下的戒尺,絲毫沒有減輕一點力度。


    真所謂是:


    慈母手中劍,逆子身上劈,一秒十二劍,劍劍出暴擊。


    中間連點cd時間都沒有!


    不過。


    打的雖然很熱鬧。


    但也畢竟是自己親兒子啊。


    怎麽可能會往死裏抽呢。


    而且還是隔著被子。


    所以,盡管陳沫哀嚎的很是誇張,卻也知道根本就沒真正打疼這小子。


    不一會兒。


    賀雲蘭便打的有些累了。


    也已經喊到有些累的陳沫感覺老媽抽打的cd越來越長,暗忖自己這苦難的命運終於熬到了頭。


    卻不曾想。


    寵妻狂魔陳國正同誌立馬上線,一邊解著褲腰帶,一邊憐愛地說道。


    “累了吧,媳婦。你歇會兒,換我來。”


    被窩裏的陳沫一聽,立刻又傻了眼。


    暗想:今天的賽事根本就不是女子單打項目啊,完全就是蓄謀已久的男女混合接力打。


    也當真是:父看子未涼,掏出七匹狼。


    還沒來的及從被窩裏冒出頭求饒一番,陳國正那無情的皮鞭已經落在了被子上。


    而且,按照以往的慣例來看。


    老爸也向來是雷聲大雨點小。


    piapia打在被子上的效果,聲音是不小,但根本就不咋疼。


    即便如此,陳沫還是很配合地大聲喊道。


    “爸,饒了我吧,再打您兒子就掛了。”


    已經有些累的賀雲蘭同誌冷哼一聲,漠然說道。


    “要不還換我?”


    陳沫聽後,立刻又大聲喊道。


    “哎呀,媽呀!


    可別累著您啊。


    還是讓我爸打吧。”


    “哼!”賀雲蘭同誌又是冷哼一聲,朝著陳國正同誌憤然說了一句。


    “慈父多敗兒,打個逆子也就這麽點力氣。”


    “啊?”


    事實再次證明:激將法是真的有用!


    被刺激的陳國正同誌下手果然重了,打在被子上的響聲也果然更“響”了一些。


    依舊躲在被窩裏的陳沫一邊“慘烈”地哀嚎,一邊“悠閑”地拿起了手機。


    打開屏幕一看,居然發現孫彧驍竟然一早就給自己發了一條短信。


    【醒了嗎?】


    陳沫哀嚎了一聲,回複一條:


    【剛醒沒多久】


    本以為要等一會兒的,卻不曾想馬上收到了孫彧驍的回複:


    【在幹嘛?】


    【一邊想你,一邊挨打!】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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