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泠鳶緊張低頭。


    “...... 嗯。”


    這一聲“嗯”之後好一會兒,都是寂靜無聲的氛圍。


    “你喜歡我?”


    洛泠鳶詫異抬頭。


    知憶哥哥知道?


    一抬頭,洛泠鳶便與神情淡淡的宋知憶對上視線,僅僅一瞬,洛泠鳶便有些心慌地低頭。


    見狀,宋知憶輕輕笑了一聲。


    “小葉子還真沒說錯啊...... ”


    聽見“小葉子”這個稱呼,洛泠鳶悄無聲息攥緊了手,在掌心留下好幾道深深的痕跡。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


    宋知憶呢喃自語,緩緩閉上了眼。


    洛泠鳶敏銳發覺不對,一個閃身來到宋知憶麵前,將差點摔在地上的宋知憶穩穩接住。


    靈力探查一番,沒有大問題,隻是靈力耗盡,加上心神波動太大才會昏過去。


    【兩情相悅最是重要。】


    是知命道君的聲音。


    洛泠鳶扶著宋知憶,對知命道君所在的方向虛行一禮。


    洛泠鳶:“謝知命道君關心,晚輩還有事,先行告退。”


    【...... 嗯。】


    洛泠鳶很快便帶著宋知憶走了。


    直到洛泠鳶走遠,知命道君才將懷中的小貓掏出來。


    看著懷中的黑色長毛小貓,知命道君自言自語道:“既然沒有緣分,那就同我徒弟一起去衍天宗吧。”


    “剛好師尊墓旁的木天蓼泛濫成災了...... ”


    .......


    無盡海神宮


    回到神宮沒多久,宋知憶便醒了。


    此刻兩人坐在小木屋裏,宋知憶平靜地沏茶,洛泠鳶則在對麵坐立難安。


    若知憶哥哥是質問,或氣憤,她都不會這般忐忑。


    沏好茶,宋知憶將其中一杯推到洛泠鳶麵前。


    “沒什麽想說的?”


    宋知憶淡淡出聲。


    聽不出喜樂。


    就好像,對於洛泠鳶的事漠不關心一樣。


    沉默好一會兒,洛泠鳶才低聲開口。


    “知憶哥哥想知道什麽?”


    宋知憶不接問題,將問題再次踢了回去:“隨你。”


    洛泠鳶:“......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隱瞞的,我隻是...... 隻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訴說於口。”


    宋知憶聽著,拿出一罐蜂蜜,加到茶裏。


    見知憶哥哥不說話,洛泠鳶停頓片刻,隻得繼續說下去。


    “我是在築基的時候恢複上一世記憶。”


    “這座神宮,是前不久掌握在手中,我想知憶哥哥你的喜好,加上現在不是很安全,就想讓知憶哥哥在這裏住下,這樣也能避免許多危險。”


    “至於失憶的事....... 抱歉。”


    最近一段時間的抱歉,比前麵近三十年說的還多。


    “抱歉”二字落下後,兩人之間的氣氛再次沉寂。


    過了許久,宋知憶才放下茶杯。


    “沒了?”


    簡簡單單兩個字,洛泠鳶卻不敢接話。


    宋知憶:“多久喜歡的我。”


    洛泠鳶沉默,就在宋知憶想要詢問第二遍時,洛泠鳶終於開口。


    “我...... 我不知道。”


    宋知憶:“上一世,對吧。”


    明明是問句,但語氣中沒有絲毫疑問。


    洛泠鳶點頭。


    宋知憶繼續道:“洛泠鳶,你知道我上一世是多久死的嗎?”


    洛泠鳶當然不知道。


    宋知憶也沒期待洛泠鳶回答,自顧自繼續說下去。


    “我記得清楚,我十八歲高考那一天,你死了。”


    “死的日子比較特殊,所以我一直記得,並且記得很清楚。”


    “至於我,是在三十多歲的時候死的。”


    聽見三十多歲,洛泠鳶並不例外。


    “我死前的十二年,一直住在醫院。”


    聞言,洛泠鳶兀然抬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與驚疑。


    “怎麽可能?!”


    宋知憶沒看洛泠鳶,而是盯著自己手中的茶杯,看著其中那道屬於自己的倒影。


    “不可能?”


    “洛泠鳶,十多年的時間能改變很多東西,你對現在的我什麽都不了解,憑什麽用你自以為的了解,來決定現在的我。”


    聽見知憶哥哥疏遠地稱呼自己全名,洛泠鳶忽的紅了眼眶。


    但洛泠鳶知曉,這時候眼淚不適合出現,於是連忙再次低頭。


    不合時宜的淚水,隻會招來厭煩。


    “抱歉....... ”


    洛泠鳶聲音裏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哭腔。


    至少宋知憶並未察覺出來。


    宋知憶的聲音依舊很平靜:“洛泠鳶,你是不是覺得我變了。”


    洛泠鳶抿唇否認:“...... 沒有。”


    宋知憶:“你不瞎,雖說情商和情緒感知方麵,我一直都是家裏最差的,沒有繼承到父母分毫,但也不至於這點東西都看不出。”


    “我失憶的那段時間,你挺開心的。”


    洛泠鳶沉默。


    她開心嗎?


    確實如知憶哥哥所說,那段時間她很開心,和知憶哥哥相處的每一秒,都很鬆快。


    “但我並不開心。”


    “甚至你的開心讓我覺得惡心。”


    洛泠鳶猛然抬頭,完全不敢相信知憶哥哥會說出這種話。


    一抬頭,兩人對上視線。


    宋知憶眼中情緒淡漠,宛如深淵,看得洛泠鳶心下發毛,心慌慌的。


    洛泠鳶倔強地為自己辯解:“我隻是不想知憶哥哥你一直是那副消極厭世的狀態,忘掉那些痛苦的記憶不是很好....... ”


    “那你為什麽不把前世的痛苦記憶全忘了。”


    宋知憶突然開口。


    突如其來的反問,讓洛泠鳶未說完的話哽在喉間。


    為什麽不忘記那些記憶?


    洛泠鳶當然不會忘記,那些記憶無時無刻都在告訴她,絕不能變得弱小。


    隻有強大,才能將一切都踩在腳下。


    更何況,那段記憶中夾雜著她與知憶哥哥的初遇,她不想忘記。


    良久的沉默,讓宋知憶再次開口。


    “你都不想忘記,憑什麽就必須讓我忘記?”


    “我的東西,無論於我而言是好是壞,除了我,誰都不能擅自決定去留。”


    宋知憶不僅是個很執著的人,甚至還是個領地意識很強的人,這點在宋知憶對待自己東西這方麵便可看出。


    落到她手裏的,就是他的。


    想要回去,除非他願意,不然想都別想。


    參考一下域外之人。


    東西沒要回去不說,還挨了一頓天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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