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樓的效率一向很快。


    當然,可能是因著百川城城主在,今日上餐的速度比往日快一點不說,味道也比平日好上些。


    大家都是食不語寢不言之人,這也就導致飯桌上格外安靜。


    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想。


    反正宋知憶覺得壓抑。


    氣氛上的壓抑,導致宋知憶今日用膳速度格外快,在原本半個時辰的用膳時間上,少了大概一刻鍾。


    用完膳,宋知憶再次喚來婢子,把喜歡的菜照例點上十份,打包。


    “是。”


    隨著婢子退下,宋知憶百無聊賴


    想了想,幹脆拿出話本,翻出自己上一次的書簽,繼續閱讀。


    葉君臨無意間瞥了一眼,筷子差點沒拿穩。


    葉君臨很想神識傳音給宋知憶,但很容易被道君聽見。


    這種場合,看什麽不好,就非得看豔色話本嗎?


    宋知憶並沒覺得有什麽不好。


    而且他已經很收斂了,要不是合歡宗宗主那本沒找到續集,他絕對會看那一本。


    青霜雖然對道君們有著天然的害怕與尊敬,可畢竟太小,許多事情不是很懂,便成為了飯桌上第一個說話的人。


    “姐姐,想回家。”


    正好,宋知憶也不想繼續待下去。


    那老者的記憶還未看呢。


    事關域外之敵,還是盡快為好。


    於是宋知憶扯過手帕給青霜擦嘴,難得控製好了力度,沒有出現顯眼的紅痕。


    “嗯,回家吧。”


    宋知憶看向兩位道君:“在下還有事,便不過多打擾,告辭。”


    說罷,敷衍行了一禮,施然離去。


    兩大一小乖乖跟著,也行禮離開。


    洛寧看了看覺得這是個開溜的時機,偷偷摸摸也離開了。


    於是原本還算熱鬧有人氣的雅間,轉眼間便隻剩下三人。


    蒼月真君心不在焉,望著宋知憶離去的方向神遊天外。


    沒了外人,虛懷道君換上“和善”的笑容。


    “月眠,幾百近千年的交情,我還是第一次知曉你這樣評價我。”


    月眠道君視線虛遊。


    “哈哈......沒有,肯定是你聽錯了......”


    “你的意思是我老了?”


    “.....沒有。”


    她當時幹嘛要嘴賤?


    o(╥﹏╥)o


    ......


    另一邊,回到宅院的宋知憶,第一時間前往幻虛秘境,查看那老者的記憶。


    小白雀自然被交予青霜“照顧”。


    而葉君臨正在和蘇南楓對峙。


    今早發現院落裏有隻男狐狸精時,葉君臨嚇得差點拔劍,被知憶道友攔下。


    因著有重要之事,葉君臨一路上都忍著好奇,什麽都沒問。


    現在有了時間,自然是要查問清楚。


    “你何時發現我們身份?”


    以他對知憶道友的了解,但不會主動暴露身份,隻能是這男狐狸精自己發現的。


    蘇南楓淺笑:“葉道友昨日扔弟子令牌的動靜可不小,還吵到奴家休息了~”


    葉君臨:“......”


    原來是因為這個。


    蘇南楓繼續道:“葉道友放心,我這人向來識時務,斷不會外傳。”


    可能是宋知憶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了,葉君臨也學會了一些高高在上的淡漠姿態。


    葉君臨麵無表情,目光冷冷直視蘇南楓。


    “我這人素來隻信任兩種人,一種是我信任的人,一種是死人。”


    蘇南楓表情不變:“葉道友這是不信任奴家?”


    葉君臨沒說話,態度顯然。


    蘇南楓倒也不介意。


    出門在外,有戒備之心實屬正常,這沒什麽好不滿的。


    “葉道友不必如此擔心,奴家現在孤苦無依,還被親生母親追殺,全依靠百川城救活,更何況您那位同伴,那可是蒼月真君的救命恩人,奴家怎可能背信棄義?”


    葉君臨會放心嗎?


    自然不會。


    他道:“天道誓,主仆契,死,選一個吧。”


    蘇南楓笑盈盈地選擇了天道誓。


    畢竟天道誓這東西,比後兩者好鑽空子的多。


    誰承想葉君臨突然道:“天道誓內容我來製定,你照著讀就好。”


    蘇南楓:“......”


    葉君臨:“對了,口齒不清什麽的,我會讓你當一輩子的啞巴。”


    蘇南楓:“......”


    不是。


    這居然是無極宗弟子?


    確定不是邪修修到一半棄暗投明了?


    本想鑽空子的蘇南楓,隻得被迫發了一個完全沒法鑽空子的天道誓。


    發完誓的蘇南楓,死死盯著葉君臨,拿旁邊的木頭惡狠狠地磨爪子。


    葉君臨恍若未聞:“現在來說說,知憶道友為何將你帶回來。”


    蘇南楓唇角勾起,開始了他惡心人的演講。


    ......


    幻虛秘境


    宋知憶查看完老者的記憶,麵前的卡片也隨之消散不見。


    一次性的東西就是煩。


    想看二次都沒辦法。


    宋知憶坐在軟墊上把玩墨綠色的石塊,回想那老者的記憶。


    那老者是百川城原住民後代,一個勉強進入仙途的普通人,有長期通行證,可以較為方便地自由進出百川城。


    而三日前,老者在百川城外——天水河的河床上,發現了這塊石頭。


    或者說,不是發現了這塊石頭。


    而是發現了一個袋子——那是一個乾坤袋。


    乾坤袋的使用程度不比納戒,大部分乾坤袋在空間上比不得納戒,便攜性上也比不得納戒,價格還和納戒沒多大差距,相當於被時代淘汰的產物。


    乾坤袋裏除去墨綠色石頭,大量靈石外,還有另一樣東西——一幅卷軸。


    那卷軸水浸不濕,火燒不壞,兩邊的天杆和地杆,材質看上去像黑曜石,但卻比黑曜石要沉上幾分,並且無論老者使用何種方法,那皆是無法打開。


    老者意識到這東西絕對不一般,第二天便去了聚寶閣,將其賣給聚寶閣。


    意外得到大量靈石,老者並未四處炫耀。


    外露之財,必招禍端。


    所以老者小心收好靈石,過著和往日長不多的生活,采藥到互市上售賣。


    而昨日,老者將乾坤袋中不起眼的石頭放在攤位上 ,本來隻當是個湊數,不想被葉君臨買下。


    宋知憶回想起記憶中那卷軸,那卷軸的天杆上,好像刻有文字。


    那文字,和石塊的禁製一樣。


    “聚寶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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