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珩淞的話直接把他的路堵了個半死,要麽現在就跑,要麽賠償,要麽耍賴然後進總務司吃牢飯。


    他出攤前也沒想到來了這麽一號人物啊!


    “哎,可別想裝暈賴我身上,這麽多父老鄉親看著呢,我們可沒碰著你半分。”珩淞見騙子這一副氣到要昏厥過去的模樣,立馬拉著還沒完全從珩淞剛剛那一套絲滑小連招中緩過神來的熒和派蒙後退幾步。


    離騙子半丈遠,這是個安全的不會被賴上的距離,珩淞這才抱臂繼續笑眯眯輸出,主打的就是氣不死就繼續氣,氣死人了不償命,“朋友,我建議你有空就去不卜廬瞧瞧。”


    騙子沒說話,許是被氣得不輕,現在根本聽不到珩淞的話,倒是熒問了出來,“他有什麽病嗎?”


    珩淞表情真摯,語氣誠懇而篤定,“沒病誰會賣假貨還簽最高五倍賠付的契約?散財童子都沒見過這麽給別人送錢的,這跟岩王爺往你口袋瘋狂塞摩拉還不讓你阻止有什麽區別?”


    熒:……


    好像沒毛病。


    剛還想說什麽,就見剛剛她們聊天時還捂著心口一副要原地昏厥過去的騙子攤主當著眾人的麵拔出身後背的木劍,指著珩淞大喝一聲,“我乃蒼鬆折劍真君親傳弟子,師尊親賜鬆木劍在此,你這妖孽還不速速伏誅!”


    珩·蒼鬆折劍真君本人·淞:……


    這就是她笑鍾離碰到“是你懂岩王爺還是我懂岩王爺”的奇葩而遲來的報應嗎?


    見在場的人都沒說話,騙子還以為是把她們震到了,立即抽出一張符紙,貼到手中的鬆木劍上,下一瞬,騙子連人帶攤全不見了。


    珩淞:……


    熒&派蒙:?


    圍觀眾人:?!


    珩淞掩麵,歎了口氣對兩人說:“走吧,咱們去會會這位‘仙人弟子’,債還沒討呢……”


    嗯,離人群遠點,討債的方法也能隨意些。


    另一邊,逃跑了的騙子攤主手握著鬆木劍,正坐在一片草地上氣喘籲籲。


    “呼——呼——逃掉了吧?”抬眼就看到楓丹的巨大瀑布,忍不住嘖了一聲,“老祖宗留下的符紙還是留太久了,這仙力都所剩無幾了。”


    居然隻傳送了這麽點距離,別說逃出沉玉穀了,離遺壟埠都還不遠。


    “哦,原來這符紙是你老祖宗留下來的啊?”


    在騙子驚恐的目光中,坐在騙子不遠處一塊石頭上的珩淞手指微勾,一張符紙就從騙子的衣服中飛出來,飛到了珩淞的手上。


    “嘖嘖嘖,這符紙,畫得可真粗糙。就算是剛畫出來的,撐死也隻能讓你跑到遺壟埠跟柔燈港中間的海裏。”珩淞笑眯眯地點評完,手中的符紙無火自燃,不過轉瞬就成了飛灰。


    拍掉符紙燃燒後的灰燼,珩淞跳下石頭,朝著騙子走過去,手指挑著騙子的下巴,逼他跟自己對視,表情戲謔,“還有什麽招,繼續啊?身為‘蒼鬆折劍真君的親傳弟子’,不會就這麽點招數吧?”


    打著她的名號騙人,真有這小子的。


    騙子不信邪,又掏了張符紙,沒看清是什麽就立即催動,一把虛影長劍出現在空中,直接朝著珩淞砍去。


    “小伎倆還挺多。”珩淞嫌棄地看著虛影,揮揮手,虛影還沒落到她身上,就跟一道白煙一般被她揮散。


    “繼續繼續,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整出什麽幺蛾子。”


    騙子不知道是真的實誠還是把這當成了唯一逃跑的方法,又翻出一遝符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瘋狂催動。


    攻擊全被珩淞擋了下來,至於傳送,這片空間被珩淞禁錮了,外人進不來,裏麵的也跑不掉。


    她倒是想看看,這小子的老祖宗到底給這小子留了多少符紙,以及這老祖宗是何許人也,能有這麽多符紙,還都是有效的。


    丟了十幾二十張符紙,都被珩淞輕輕鬆鬆擋下,腳半點沒動,騙子也不傻了,知道這是硬茬,將希望寄托在一張散發著金光的符紙上,“老祖宗保佑我吧!”


    珩淞聞言,嗤笑出聲,“你家老祖宗要是知道出了你這麽個敗家玩意兒,肯定先從棺材裏爬出來按死你小子!”


    出乎意料,這張金光閃閃看起來就很強的符紙並不是騙子所料的攻擊符紙,也不是什麽傳送符紙。


    催動後金光一閃,除了憑空多出一卷卷軸外,什麽都沒有發生。


    珩淞蹙眉,拿起卷軸打開,裏麵是一幅人物畫像。看看畫像,有點眼熟,不確定,再看看。


    畫像留白處用古璃月文題了字:恩師蒼鬆折劍真君。


    珩淞:……


    怪不得看著有些眼熟,這畫像上的人跟她確實有些像。


    不過,恩師?是詐騙道具準備得太齊全了,還是這小子的老祖宗也是個騙子,並且跟這小子一樣,都是冒充她的弟子出來詐騙群眾?


    如果真是這樣,她該誇一句一脈相承嗎?


    但看這小子一副救命底牌變成毫無攻擊力的卷軸時那生無可戀的表情,應該不知道符紙封存的東西隻是一幅畫像,難不成還真是他老祖宗也是個打著她旗號出來騙人的騙子?


    為防冤枉了人,她還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到底有沒有在不知道的情況下收了徒弟。


    結果是,沒有。


    如果她真的有收入門中的弟子,喝過拜師茶,不可能沒有半點印象,那麽就是祖傳的招搖撞騙咯?畢竟倒退回五百年以前,她在提瓦特的存在感也不算低,有畫像流傳下來很正常。


    想到這,珩淞哭笑不得卷起畫像,伸手提溜起茫然又絕望的騙子,打了個響指,周圍被禁錮的空間就被解開,早已跑到這邊但進不來的熒和派蒙就看到周圍的空間似乎動了動,緊接著珩淞就提溜著一個人走了出來,正是那個騙了她們錢的騙子。


    兩人衝上前,派蒙上去就踹了騙子兩腳泄憤,熒也意思意思踹了一腳,不能下狠手,下狠手就真死了。


    雖說是騙子犯錯在先,但珩淞肯定也是不會任由她們就這麽弄死人的。


    “哼!讓你騙我們!”派蒙踹了兩腳還不解氣,又捶了兩拳,就算力氣小,但也都是避開要害打的,顯然還沒被憤怒衝昏頭腦。


    珩淞也就由著派蒙出完氣,然後才晃了晃被她提著的騙子,“回神,還錢還是去總務司坐牢?”


    騙子茫然看著這三人,“還錢,還多少?”


    熒叉著腰,“當然是把我們買你東西的錢全部退回並按契約五倍賠付了!難道你還想違背契約不成?”


    那下場估計更慘,畢竟珩淞可是契約之神認識了幾千年的朋友,當著珩淞的麵破壞簽訂好的契約,會被揍特別狠的吧?


    鍾離的原話是“食言者當受食岩之罰”,那麽珩淞,喂他吃個太陽?


    不不不,這太離譜了點!況且太陽就一個,喂了那提瓦特怎麽辦?


    其他人可不知道熒胡思亂想了什麽東西,騙子聽到熒說五倍賠付,原地破防,“五倍?!別說我傾家蕩產了,就算是把我老祖宗的墳都刨了也賠不起啊!”


    珩淞嘴角抽了抽,“你還真是個孝子賢孫……”


    出來騙人結果玩脫了,被人追著討債,還不起居然都想到去刨自己老祖宗的墳,讓老祖宗拿陪葬品幫自己還債,真是哄堂大孝。


    派蒙叉著腰,“賠不起還敢在賣假貨的時候簽這種契約,哼!活該!”


    騙子委屈巴巴,“不簽這種契約你們怎麽會這麽篤定這是真品,然後立即買下呢……”


    珩淞白了他一眼,“所以你就沒想過她們懂行或者請懂行的人來鑒定?”


    出門走江湖騙人還這麽單純?


    騙子更委屈了,“誰能想到這兩個外鄉人這麽快發現啊!而且我這不是也想到搪塞的說法了,結果全被女俠你懟回來了嗎?!”


    珩淞:……


    怪她咯?


    越想越覺得荒謬,“是你先騙人,被發現還想反咬我一口,我這個受害人為了清白反駁回去,結果你還委屈上了?!”


    真是沒見過這麽厚顏無恥的!


    知道事情沒有轉圜餘地了,騙子也擺爛了,掙脫開珩淞本就沒抓牢的手,一屁股坐地上,“賠不起!把我賣了也賠不起!你們把我送去坐牢吧!至少還能吃上飽飯,不用怕餓肚子了!”


    熒氣笑了,“你把總務司的牢房當免費食堂了是吧!”


    騙子繼續擺爛,“還不起!真逼我還你們就去刨我祖墳吧!不過我祖上可是千岩軍,跟隨帝君他老人家征戰過的,你們敢刨嗎?!”


    珩淞狠狠踹了他一腳,把他踹著滾了十幾圈才停下,聲音冷得像是要結冰,“如果你祖上是跟隨帝君征戰過的千岩軍,那麽我真想現在就替你老祖宗收拾了你這個不肖子孫!英雄血脈怎麽生出你這麽個敗家玩意兒來?!”


    這下熒和派蒙都顧不上生氣了,趕緊去給珩淞順毛,免得珩淞怒氣上來,失去理智然後真給人踹死了!


    “夥伴,冷靜冷靜,為這種人生氣不值得。”


    “是啊珩淞,真鬧出人命咱們就從占理的變成不占理的了。”


    珩淞依舊冷著一張臉,冷哼一聲,但好歹還是沒有繼續動手還有動腳的打算。


    “拎他回遺壟埠,交給千岩軍處置就好,至於賠償拿不到也沒事,能拿回花出去的錢也是可以的。”


    反正剛剛騙子逃跑的時候,連帶她們對質時放在攤位上幾套茶具也一塊卷著帶走了,且不提她們是受騙者,就這個帶走貨物卻不交還貨款的行為,也可以算是騙子單方麵毀約了,拿回那五十多萬摩拉合情合理。


    更別提她們還是被騙的一方,不索賠隻拿回本金都是她們仁慈了!


    說做就做,冷著臉的珩淞嫌棄提溜起騙子回遺壟埠。


    在走到一處塔樓時,將騙子提溜到值守的千岩軍可慎麵前。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三位可是有什麽事?”看到冷著臉的珩淞,以及手裏提著的,因為被珩淞狠踹一腳而在地上滾了十幾圈,整個人都顯得很狼狽的騙子,可慎眼神一凝,覺得事情不對,“這是什麽情況?”


    派蒙怕被千岩軍誤會,立馬上前解釋,“這位千岩軍大哥別誤會!我們剛剛才從這邊跑過去,你應該見過我們!”


    可慎認真打量著熒和派蒙,點點頭,“確實見過。”


    這種搭配也不多見,印象肯定還是有的。


    聽到可慎還記得她們,派蒙鬆了口氣,指著騙子繼續解釋,“剛剛我們跑過去就是為了抓這個人的!這個家夥在遺壟埠的古玩街賣假貨騙錢,我們被騙了,去找他要說法,他嘴上爭不過我們,就大喊一聲‘我乃蒼鬆折劍真君親傳弟子’,趁著我們震驚的空隙跑了,這才有我們去抓他討說法的這一出!”


    可慎點點頭,算是明白了大致的經過,隻是看到珩淞時,還是要問一下,“這位小姐也是你們的同伴嗎?剛剛沒見這位小姐,還有這位…先生,從這裏經過。”


    派蒙頓了頓,這該怎麽解釋?騙子倒還好說,畢竟用符紙逃跑是一群人都看到的,但珩淞該怎麽解釋?說珩淞其實是仙人,能瞬移?


    可這不就等於撕珩淞的馬甲嗎?


    珩淞深吸一口氣,終於不裝啞巴了,“這騙子有符紙,也是借助符紙從城內逃跑的,這一點問當時在古玩街湊熱鬧的人都能驗證。而我有功夫在身,直接沿著道路追趕容易打草驚蛇,讓他繼續借助符紙逃竄,於是我就想從山上往下跳,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說到這,珩淞瞅了眼被她提溜著的騙子,“結果你也看到了,被我逮住了。”


    可慎:……


    這位小姐看起來雖然不至於柔弱,但爬山然後從山頂往下跳來追人,也是與這個外貌不太相符的生猛了……


    聽珩淞說完,派蒙也點點頭,“對的對的!我們沿著道路追,是為了跟她一起包抄這個騙子!”


    這個解釋倒是算合理,可慎也算是接受了,“原來如此,請將他交給我吧!我會帶他去他應該待的地方。另外幾位作為證人以及……”


    可慎看了眼三人以及騙子這淒慘的樣子,“受害人”三個字哽了一會兒還是說了出來,“以及這起事件的受害人,請隨我一同去做一下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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