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短暫的空隙裏,鄔玉連呼吸都更淺了幾分。諸鶴:“……”諸鶴歎口氣,將桌上肉滾滾的蠱蟲抓了過來。他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兒,伸出指尖在蠱蟲麵前敲了兩下,一臉自認倒黴的開口道:“過來吧。”那蠱蟲翕動的觸角一停,馬上向諸鶴蠕動過來,碰到了卻又不敢向前。諸鶴又困又不耐煩,當即凶道:“進不進來?不進來本王現在就讓廚子給你油炸了!裹上蛋清和玉米糠,隔壁小孩都饞哭了!”蠱蟲:“……”蠱蟲嚇得連觸角都縮了回去,整隻蟲都變成了原本的一半大小,安靜如雞的一點點蹭進了諸鶴的小臂裏。進去之後,立即老老實實的不動了。諸鶴無比嫌棄的活動了下手腕:“保證活著就行,要是敢多吸一口血,分分鍾讓你挫骨揚灰,知道了麽?”蠱蟲:“……”胖胖的蠱蟲又把自己縮小了一倍,無助弱小,毫無尊嚴的保持了沉默。簡單粗暴的解決了問題之後。欺男霸蟲的攝政王沒有一點心理負擔的去舒舒服服泡了個澡,然後才讓侍衛們將北狄三王子打包從書房拖進了自己的寢院。鄔玉的狀態已經好了許多,雖然暫時還沒醒,但臉色不再蒼白,呼吸也平穩了起來。諸鶴想來想去,認為還是得提防功虧一簣。於是他非常敷衍的將鄔玉扔在了屏風旁,隨手給他蓋了條破毯子,以便如果晚上發生什麽意外情況,自己好能及時關注。結果諸鶴一覺睡到天亮。第二天醒的時候,還是德莊進來喊的,因為今天有小朝。諸鶴氣憤的從床上爬起來,氣憤的更衣,氣憤的想當攝政王哪兒哪兒都還行,就唯獨上朝這一條太不人道了,就和學生要上學一樣不人道。巨大的聲響吵醒了在屏風旁窩了一夜的鄔玉。在張開眼的瞬間,鄔玉便想起了昨夜的事。他下意識尋找了自己體內的母蠱,在發現一切完好後,看向諸鶴的目光便帶了幾分深沉的疑惑。而此刻。諸鶴的貼身侍從正為他整理官袍。墨色的官袍底紋上繡金絲蟠龍,在熹微的晨光中,那人的容色比女子還要綺麗三分,就算滿臉不悅,也絲毫不遮其中豔色。或許,除了得天下,得攝政王者……鄔玉喉結幾不可見的滾了滾,起身向諸鶴走去。正欲說話,卻聽門外侍衛揚聲通報:“稟攝政王!太子殿下已到,是否傳召?”第8章 太子殿下來得十分不是時候。諸鶴滿含起床氣的被德莊服侍著穿外袍,不滿的皺眉:“這麽早,催命啊?外麵候著。”侍衛自然不敢違逆攝政王,很快應了是,門口重新安靜下來。大曆朝的官服製式極其繁複,從內到外叮呤咣啷,最後還要冠戴冕旒,一套下來,搞得諸鶴萬分暴躁。眼瞧諸鶴的臉逐漸陰沉,德莊的手越發顫抖。鄔玉正巧走到二人身旁,唇角一勾:“攝政王大恩,無以為報。不如讓玉來伺候攝政王穿衣可好?”諸鶴這才想起房內還有鄔玉這號人,順帶想起了昨晚的事。不過誰都沒差,在他看來都是飼養員一二三號。諸鶴打了個哈欠:“既然三王子這麽主動,小德子你給他好了。”德莊如蒙大赦,剛要回話,主寢的門環又響了。這次晏榕的聲音傳了進來,溫潤得跟玉似的:“孤有些政事想請教皇叔,故來等皇叔一並上朝。若皇叔此時不便,孤再等等便是。”諸鶴:“……”瞧瞧,這小嘴兒叭叭的,估計在床上也這麽會說話。諸鶴拽了拽隻穿到一半的衣服:“行了,進來。”門便從外被推開了。據傳當年先帝在位時,曾用盡舉國之內可以尋到的沉香木作為主木,為攝政王建造了這座窮奢極欲的王府。寢殿則是整個王府內最講究的地方,完整的沉香木料上鏤刻出浮空的龍鳳祥瑞,殿內更是處處鎏金,連簷角的碧綠的琉璃瓦都是宮中皇貴妃以上品階才能享有的尊崇榮華。隻可惜太子殿下還沒來得及全部瀏覽完殿內的金碧輝煌,就先一眼見到了站在諸鶴身邊,和諸鶴同樣衣衫不整的北狄三王子。更巧的是。鄔玉正站桌案旁邊,伸手幫諸鶴整理胸前半敞的衣衫,手指從攝政王光潔的皮膚上似有若無的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