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情?”諸鶴轉眼就把自己胡謅的話給忘在了腦後勺,大言不慚的張口就來,“哦,沒軍情。找你有其他事。”樓蒼臉色可以說是難看極了:“軍中軍情乃攸關大事,望王爺以後切莫再用此玩笑。”諸鶴往椅子上一座,翹起二郎腿:“將軍說得好聽,要不是因為軍情,你會見本王?”樓蒼:“……”樓蒼一言未發,轉過身去,自顧自的開始穿戴玄甲。如果眼刀能化作箭羽殺人的話,諸鶴約莫自己已經被樓蒼千刀萬剮了。隻可惜他最大的優點就是腦回路清奇,善於在別人都尷尬的窒息場麵裏超常發揮。諸鶴走到樓蒼身邊,笑盈盈的道:“夜已深了,樓將軍怎麽還要出去?”樓蒼退開一步,似乎恨不能把空間一分為二,麵無表情:“請攝政王回帳休息。”諸鶴立馬點頭:“沒問題。本王就是想來找將軍拿個東西。”不過轉眼,樓蒼已一身重甲在身。他拿過放在案幾上的佩劍:“何物?”諸鶴不要臉道:“聽聞燕都新來了一批信件。本王離開燕都之前交代太子殿下每月寄給本王一封家書。不知本王與阿榕的私信是否也隨著那批信件一同送到將軍這裏了?”縱然遠在南疆,但燕都宮中的小道消息時隔幾月也能從百姓口中傳進將士耳裏。更何況攝政王折辱,強迫太子之事早已在民間傳得有眉有眼,更有此行的傳信兵佐證,做不得假。此時聽諸鶴說起,樓蒼心中隻覺得厭惡非常:“未曾。”諸鶴不信:“僅將軍一麵之詞,讓本王如何相信。”樓蒼寒氣森然:“攝政王要如何才能相信?”諸鶴信口開河:“不瞞樓將軍,本王視太子甚重。不知新來的信件在哪裏,本王需親自翻過,才能作罷。”這話不僅作踐小太子,還把軍中威嚴當成兒戲。樓蒼握緊了手中的劍鞘。就在險些拔劍相對之時,帳外傳來一道通報聲:“將軍,白鳩回來了。”樓蒼神色一斂,收回了放在諸鶴身上的視線,冷聲道:“進。”還是方才替諸鶴傳話的士兵。隻不過這次,他的肩上站了一隻海東青。那隻海東青通體雪白,隻在尾尖零星點綴著簇簇墨羽,爪鉤鋒利,鷹喙尖銳,雙目,威風颯颯就是腦袋頂上沒毛。一根都沒有。是一隻禿頭鷹。諸鶴隨意往門口的方向一瞧,接著微微一頓,下意識瞄了樓蒼一眼。樓蒼明顯愣了片刻,連眉宇都緊了幾分。那士兵趕緊開口:“將軍,屬下們已經檢查過,也讓軍醫來看了,白鳩除了腦袋頂上的毛,其他地方都沒有受傷。”樓蒼神色並沒輕鬆下來。他抬起左手,是一個很典型的訓鷹姿勢:“然後?”士兵道:“軍醫說……應該不是人為,可能是白鳩在外飛行或休息的時候,遇到了更凶猛的鳥類……打架鬥毆造成的。”樓蒼:“……”諸鶴:“!”諸鶴給了那名士兵一個讚賞的眼神。這年頭,這麽會說話的人類已經不多見了。士兵顯然沒能領會攝政王突如其來的慈愛目光,恭敬的俯身以便肩頭的禿頭鷹展翅。海東青難訓,且終身隻認一主。白鳩收起爪鉤,穩穩的落在樓蒼手臂上,接著尾羽回攏,警覺的探查一番周遭環境。下一秒,靈敏的嗅覺便發現了站在一旁的諸鶴。有神的鷹眼刹時朝諸鶴盯了過去。緊接著,白鳩渾身的毛猛地全數炸了開,雙翼揚起撲棱兩下,似乎覺得閃避無望,立即顫抖著一頭紮進了樓蒼懷裏。樓蒼:“……”諸鶴:“……”倒也不必禿個頭就慫成這樣。鶴鶴這麽溫柔,又沒揍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