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和三人坐在二樓的一個包廂處,隔著窗戶外邊的表演清晰可見。


    “好酒,”李太和幹了一壺,痛快道:“此酒如春,溫潤中帶著些許樹葉的苦味,酒香濃厚,後勁如細雨連綿不絕。”


    白夜庭笑道:“這是臚陵界的春葉釀,都說酒年份越久越好,然而此酒,隔上三個小時便是最佳飲用時間,多一毫少一毫,味道都會差上一分。”


    “我上次去過臚陵,確實聽過春葉酒的名聲,可惜尋遍各酒樓皆找不到。”


    “哈哈,此酒酒樓很少供給,受限於原材料,一般葉子采摘下來,就直接被各勢力壟斷,幾乎沒有流出市外。”


    “白兄夠意思。”


    “還有這叫荷葉雞,李兄也嚐嚐。”


    “好香……”


    此時,歌舞團一曲唱罷,彎腰後收拾東西下去。


    一樓的客人起哄,“今天怎麽這麽早就收了,往常不得演到下午一點。”


    “是啊,沒個歌舞相伴,這酒食無味啊。”


    “我今天可就奔著玲兒姑娘的歌喉來的,怎如此掃興。”


    有位侍女走到舞台,“各位稍安勿躁,白姑娘今日有空,等會願上台舞劍一曲。”


    話語剛落,全場燥熱起來。


    “什麽,白姑娘要來,怎麽不早說,今日我可沒穿新衣服過來。”


    “我本來隻是吃個飯,還未焚香沐浴。”


    “糟糕,老子頭沒洗。”


    “我得趕緊招呼朋友過來,白姑娘的劍舞可不容錯過。”


    “……”


    李太和眼神微醉看著下邊,“白姑娘?白兄你也姓白來著。”


    白夜庭微笑道:“不瞞李兄,這金蓮樓乃是在下家裏產業,蘭陵劍舞的表演者也是家中表妹。”


    “原來如此,”李太和感慨,“你家表妹可真是火啊,和我之前來妖都時在機場見到個明星也不遑多讓了。”


    白夜庭搖頭,“這怎能比,我家表妹的名聲也隻局限於妖都,即便是妖都,也隻局限於一小部分罷了。”


    金蓮樓的消費門檻可不是一般的高。


    李太和見下邊的人在呼朋喚友,突然想到自家兩個朋友。


    “對了,我有兩個朋友,也是妖大的學生,可否招來?”


    “李兄隨意。”


    ……


    洛珩和朱彥清收到消息,也沒怎麽耽擱,直接就趕過來了。


    站在金蓮樓外,朱彥清呆住了。


    “不是,太和不是說請我們看表演嗎,怎麽是這種地方。”


    洛珩點頭,“有問題嗎?”


    這種高檔酒樓,有表演不是很正常的嗎。


    “問題可大了,老子穿成這樣來這種地方,”朱彥清比劃比劃自身,“短袖沙灘褲人字拖,我怕不是走到門口就被保安轟出來。”


    “小問題,我不也穿便裝。”


    洛珩短袖長褲,一雙特製運動鞋,也不見穿得多正式。


    “比我好太多了,你起碼還是長褲,我特麽直接兩腿毛露出來了。”


    “行了行了,沒人會看你的,”洛珩率先走了進去。


    “等我等我。”


    果不其然,在門口被保安攔住,報了下名字和包廂名就被客氣得請進去了。


    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可見有服務員引路,看向朱彥清的表情多了幾分探究與敬畏。


    眾所周知,在妖都,大佬都穿得很隨便,特別是短褲加人字拖的。


    這代表什麽,從容啊!


    來到包廂,洛珩兩人先是和白夜庭見禮。


    “白兄。”


    “兩位不必拘禮,咱今天是出來玩的,何必見外。”


    李太和招呼一聲,“你們有夠慢的,我都等好一會了。”


    朱彥清沒好氣道:“收到你消息立刻就動身了,這要還慢下次你開飛機過來載我。”


    隨著兩人到來,還有其他人陸續趕來。場麵更是火爆,走廊都站滿了。


    在後邊的房間,白馨怡正在化妝,語氣很是不滿。


    “夜庭哥也真是的,我正邀人準備去逛街呢就被拽了回來。”


    化妝師安撫道:“白少主也是事發突然,突然就想看舞劍了。”


    “得了吧,白家宴席上有位族叔的劍舞得更好,他又怎麽看得上我這半吊子劍舞。”


    “小姐若算是半吊子的話,那天底下就沒幾個精通蘭陵劍舞的了。”


    白馨怡從小練蘭陵舞,如今在這方麵早已舉重若輕,隻差一步便可登堂入室進而悟出蘭陵劍。


    這時有位侍女走來,俯身低聲說,“小姐,打聽清楚了,白少爺正在二樓宴請同學。”


    白馨怡挑眉,“可知道是哪家的子弟?”


    “不知。”


    “行了,”白馨怡咬牙,“無非是多舞一曲罷了。”


    生在世家,還是旁支,特別是沒落的旁支,她能怎麽辦。


    ……


    “鐺鐺——”


    舞台上,沒有過多的裝飾,沒有過多的人員,隻有一女子撫琴伴奏。


    這時,周圍暗下去,隻剩下一道燈光打在舞台上。


    一道絢麗的劍光自天而降,在半空盤旋,緩緩落到台上。


    身著白金色長裙,舞帶飄飄,盡顯飄逸出塵之姿。


    頭發紮起,露出天鵝頸。麵紗蒙麵,一雙眼睛頗為靈動,並不嫵媚,反倒略顯英氣。半透明的麵紗之下,鮮豔的紅潤若隱若現。


    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勾勒而出,赤裸的腳掌小巧精致。


    芊芊玉手之中,握著一把雪白的細劍,劍光舞動,似光華。


    蘭陵劍舞本就是蘭陵劍的前身,畢竟,當年的蘭陵王,原本也隻是戲班裏的劍舞表演者出身。


    後來被一位權貴看中,收為義子令其在宴席上一舞,準備獻給女帝。誰料卻在前一天晚上,蘭陵王中途逃跑,女帝大怒。


    後來靈絕至,戰亂起,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蘭陵王入身江湖,以蘭陵劍舞悟出一套蘭陵劍法,在民間大放異彩,時稱蘭陵公子。


    再到後來,就是人族不斷收縮防禦線,蘭陵王也與女帝碰麵,彼時的蘭陵王,已是一方靈階術士……


    朱彥清瞪大眼睛,“臥槽。”


    此時胸中有千言萬語,可隻能導出一句“臥槽”來表明心情。


    “老洛老洛,你姑娘好仙……”朱彥清激動地摟著洛珩的肩膀,可卻見洛珩眼神平淡,不由伸手在其眼前揮了揮。


    “不是,這你都無動於衷啊。”


    洛珩淡道:“確實很漂亮。”


    “但你怎麽半點表情沒變。”


    洛珩疑惑,“這有什麽好變的。”


    “漂亮啊。”


    “然後呢?”


    朱彥清語塞,“不是老洛,你這性子真得改改,以後怎麽討媳婦。”


    “你這性子也沒見牽來一個女朋友。”


    “臥槽,紮心了。”


    白夜庭在一旁微笑不語,眼神卻深深看了洛珩一眼。


    這個人他有留意過,畢竟是今年和李太和一起闖過十八堂路的人,實力自然毋庸置疑,若非是通靈門的人,他早就招攬了。


    白夜庭又看向李太和,見其眼神欣賞卻純粹,也不出所料。


    “李兄覺得如何?”


    李太和讚歎,“如夢如幻,不錯的劍舞。”


    “可惜……”


    白夜庭一怔,“可惜什麽?”


    “可惜不得蘭陵劍法精髓,你看這劍光,如光華,可少了分流動之意。”


    白夜庭想到李太和那一劍,頓時一笑,“確實和李兄你的劍法不能比。”


    差距太明顯了。


    甚至白夜庭隱隱有種錯覺,覺得李太和那一劍比自家族叔的劍還要美。


    可隻是一想便否定了,畢竟他那位族叔,可是靈階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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